喧闹的街道上,一个宁静的咖啡厅坐落其中,显得那么的与众不同。
在这个咖啡厅中,一对年轻男女在靠窗的位置小声地交谈着,身上散发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同这个咖啡厅一样,与周围格格不入。两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就吸引着无数人的目光向他们的身上聚集,他们是如此的光彩夺目,如果此刻他们的身后没有那个同样引人目光的人的话,或许主角就会变成他们两个。
坐在两人身后的人,就像一场盛宴的桌上出现了一只苍蝇,是那么的让人反感。他顶着一头凌乱或者说是邋遢的头发,当然如果那还能称之为头发的话。一身看起来就十分廉价的西服,褶褶皱皱的穿着他的身上,宽大的好像不是他自己的衣服,领带歪歪斜斜的在衣服外面晃荡着,好像戴上这个领带只是为了走进这间咖啡厅,那张略显普通的脸竟是全身最干净的地方。此刻的他正在和服务低声争吵着。
“先生,本店要求顾客衣冠整洁,所以...”“所以你要请我出去吗?难道我穿的还不够整洁吗?”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微微的盛气凌人,让这个服务生有些不知所措。“当然不是,先生,我没有赶您出去的权力,但是请您遵守本店的要求,再稍微整理一下您的衣服可以吗?”服务生小心翼翼的摆了摆手。
“好吧,好吧。”这个人不耐烦的把领带胡乱的塞进西服中,并拉了拉衣服。“那么现在,我能点东西了吗?”这人饱含失落的堆在椅子中说道。
服务生看到他这个样子,一脸无奈的说道:“是的,先生。不知道我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这个人稍微精神了一点,“J,对,当然是叫我J了。那个人的东西给我来一份。”说着J的手指向了那个引人注目的年轻男子。服务生微微的回头看了一下,“好的,先生,请您稍等。”“J,叫我J!”J好像有些恼火,服务生微微愣了一下,“嗯...好的,J先生。”说完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人。
“有必要去这么为难一个服务人员吗?”那个年轻男子回过头来看着这个与自己风格完全相反的人。
J则斜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轻轻的敲打着自己的腿,另一只手则在空中舞动着,闭着眼睛,那样子好像在演奏一场盛大的无声音乐会,完全没有理会跟自己说话的人。
十分钟左右,J的咖啡被刚刚那个服务生送了过来,J的音乐也刚刚好演奏完毕。J坐正身体微微的向前欠了一下身,像是在向自己面前的观众致敬。“J先生,您的咖啡。”这个服务生强调了一下他的名字,并尽力错开目光,让自己不去好奇眼前的这个人。
J看着蒸腾的热气在空气中划出各种奇怪的形状,手嫌弃的在空气快速挥动了一下,打散了这些热气。“嘿,你知道吗,我最喜欢这个过程了。”J此刻突然有些兴奋,仿若自言自语的说着。
“先生,您说什么?”服务生向前欠了一下身体,尽力让自己听的更清楚。“你看,看这个杯子。”得到人的回应,J就像是得到了什么宝贝一样,一只手激动地指着桌上的咖啡,另一只手挥舞着,好像是要抓住服务生的领子。服务生轻微踉跄了一下,躲开了J的手。
J讪讪的收回了手说:“现在,要把牛奶加进去!”说着,他将牛奶倒在杯子里,乳白色的牛奶慢慢的晕开,J欢呼了一下:“哇~你看到没有,这个...”J双手努力的在舞动着,像是要表达些什么,就像没有学会足够多词语表达自己情绪的小孩子。
“嗯...是的先生。”服务生并没有看到是什么让眼前的这个J,让他变得如此的兴奋,服务生看到过这个表情,他自己的一个远房表叔在中了头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当场就犯了心脏病。服务生想起自己的远房表叔,不自觉的有些嫌弃,因为那是一个标准的暴发户。但是眼前的人并没有中彩票不是吗,他只是在喝咖啡。
“好的好的,注意,现在我要放糖了!”J没有在意服务生对他的敷衍,继续着让他开心的控制不住自己的事情。J把糖悬在咖啡的上方一些,松开了手,“噗通”的一声,糖掉进咖啡中,微微溅起些水花沉了下去。“啊~”J呻吟了一声,瘫倒在椅子中。
紧接着J突然坐了起来,“看到了吗?你看到了没有!”J努力的压抑着自己兴奋的笑声,竭力的伸直了手臂指着杯中还在旋转的咖啡,希望这个和自己分享快乐的人能够看的更清楚。
服务生扯了扯嘴角,“是的,J先生,确实不可思议。”“不可思议?不,没有什么不可思议的。”J的兴奋就像潮水一样褪去,平淡的看着服务生带着疑惑和困扰的表情,J扯开嘴角笑着说:“这是一个笑话,是的,这是一个笑话。你这个傻瓜,哈哈哈...”J彻底地压抑不住自己的笑声了,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向这边看过来。服务生尴尬的站在那里,看着手指指着自己的J在那里笑个不停,感到无所适从。“J先生,请您稍微...小声些可以吗?”为了表现自己的存在感,服务生不得不说点什么。
此刻,服务生认为这人就是个疯子,可能是医生诊断错误,或者是医院疏忽了,才让这样的人从医院走了出来。
一阵大笑之后,J无力的躺在椅子中,看着这个服务生一脸尴尬的站在自己的面前,“看来我讲的笑话不好笑。”面无表情的样子让这个服务生有些心慌,“不,不是的J先生,只是...”服务生慌张的回答并没有使J有放过他的意思。
J突然站起来,将脸探到服务生的身前,“那么换一场真正的烟火表演怎么样?”不再被刻意控制的音量,整个咖啡厅的人都对着这边窃窃私语,服务生也被吓的退了一步说:“先...J先生,请不要这么大声的说话,会影响...”
但是J并没有理会服务生说的话,继续说着:“怎么样?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怎么样?快,快告诉我!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好...好的,J先生。”服务生连连后退,不敢再站在这个让自己感到害怕的人的面前,也不敢拒绝他。
“那么,所有人都要睁大眼睛,表演马上开始!”J缓缓的旋转了一圈,大声的说着。他背对着窗子,双臂神展开,闭着眼睛默念:“3,2,1,表演开始!”
就在J说开始的瞬间,隔了一条道路的对面的街区“轰”的一声爆炸了,火光喧嚣的跑了出来,火焰带来的冲击将玻璃冲碎,坐在窗边的人被瞬间击飞。恰好J身后的建筑没有爆炸,J那破破烂烂的西服在火光和巨大的冲击中,猎猎作响。
不久爆炸就结束了,只剩下还在燃烧着烈火的街区,已经毁坏的不成样子。J向前深深的鞠了一躬说:“谢谢各位的观赏!”坐的远些的顾客木木的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J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缓步走到服务生的跟前,弯下腰看着坐在地上的服务生,微笑着说:“还喜欢我的烟火表演吗?”说完不等他回答,就笑着走开了。刚走了几步突然站在了那里,“哦,对了,少了一个。”说完,他回过身,用手比了一个枪的形状,对着那个唯一没有爆炸的建筑,“bang!”那个建筑猛地爆发出巨大的火光,一片街区毁于一旦。
就在人们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燃烧的火场的时候,J淡定的从咖啡厅的门口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