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九自动蒙蔽叫喊声,继续翻看着书,时不时地抿一口清茶。
少顷,便听到暗三在外面对楼九夕说好了。
楼九闻言,放下书卷,掀起竹帘,探头朝苏情看去。
苏情褪去一身破旧的灰脏袍,换上了藏青色的长袍。
乌黑的长发被用木簪挽起。
长袍上用深绿色绣起了一丛丛挺拔锋利的竹子。
灰面尽被洗去,露出美若谪仙的面貌。
一双无情胜有情的桃花眼,通身妖孽的气息。
那有些熟悉的面貌,让楼九不禁皱起了眉头。
差点……一瞬间,她就要以为她的伯易回来了。
如果说,先前她还不确定此人是哪方势力。
但现在,看到暗探的百分之七十的相似相貌,更加琢磨不透了。
“暗三。”楼九喊到。
“是。”暗三早在看到苏情真实面貌的时候,就预料到将军会不悦,将早已准备好的面具丢给苏情,叫他自己戴上。
“难道我长得不好看吗?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苏情一边气愤地嘟囔着,一边又不得不把面具戴上。
“重新沏茶。”楼九继续看书。
“哦,好,马上来。”苏情爬上马车,开始认真地沏起茶来。
期间,苏情一边沏茶,一边偷瞄楼九看的书。
“喂,你一个武将,你看经书看嘛?”苏情终于忍不住问。
“艺多不压身。”楼九不生气,还是十分客气地回答了苏情的问题。
“那看兵书不是更合适,更对你的领域吗?”苏情撇了撇嘴,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样子。
楼九默默放下书,看了苏情一眼,遂回答:
“那我以后打算做文官,可以了吗?”
“小仆人,你是否有很多问题?”
苏情亮了一下眼睛,似乎在说,你怎么就知道了呢?
楼九瞬间被噎住了,咋的,我就随便说说,你不别告诉我还真是。
“你会弹琴吗?”楼九扯开话题。
“我当然会。我不仅会弹琴,我还会作画,舞剑,吹笛……”
“停,给你,随便弹个曲。”楼九不耐烦地打断了苏情。
要是她的剑在这里,她早就先一剑劈了这个叽叽歪歪,磨磨唧唧的娘娘腔。
苏情也看出楼九的不耐烦,在楼九看不见的地方悄然一勾唇。
苏情手轻抚案上的素琴,悦耳的琴声如流水倾泻而出。
楼九默默地听着琴声。
心中轻笑,放下了书。
小骗子,技法真是一点都不熟练,为什么不多多学学我的车夫呢?
好逮,人家也知道地域不同,口音各异。
“将军,清风大人来了。”车夫这时从马车门帘布边,探出个小角,露出他那明明长着一副凶煞大汉的脸,却偏要挤出一个“和蔼老实”的笑(丑)容。
啧,送卧底的人都不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难道是要丑死她?
真是用心险恶。
“许他靠前便是。”楼九抬起茶杯,轻轻一抿。
对不起,她实在不想看见这个车夫。
“好,好,小奴马上就去。”车夫连忙应声,把头从车帘布缩回去。
脚步声渐近,苏情停下弹琴。
面冠如玉,却也有几分肆意潇洒之人,一个大跨步登上了马车。
清风上了马车,就先给楼九行礼。
注意到苏情时,抬头看了一眼楼九。
楼九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继续喝茶。
“领军宁国毅,死了。”清风一脸凝重地说出了这句话。
楼九放下茶杯的手顿了顿,淡漠地回了句:“哦。”
“在闫六路被射杀,在现场发现了丞相侍卫的腰牌,目测……目测是六王爷一脉所为。”清风没有得到楼九的反应,但他还是把过程简要地说出来。
只有楼九能帮他,这件事皇帝一声不吭,任由国师压着。
可他的养父却得不到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