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喊我夫君是什么意思?”
华年微笑着看着赵锦思,只不过那笑容怎么看怎么像风雨欲来。
“我这……我这不是担心他看咱两是女子起歹心吗!”
“哦……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说我不像女人呢!”
赵锦思脸都快笑僵硬了,你本来就不像女人嘛。
“哈哈……哈哈……怎么可能呢,咱两什么关系,我会那么说你吗?哎,华年,我看前面挺热闹的,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赵锦思成功的转移了话题,华年跨步向前,却被赵锦思拉住了袖子。华年转身,对着赵锦思挑了挑眉,很显然,是在问她有什么事。
“我就拉着你走好了,这里人这么多,要是我们走散了怎么办?”
赵锦思说的从容淡定,但眼底的慌乱和颤抖的手已经暴露了她内心的想法。想来是刚才的事是真的吓到她了。不过难得见赵锦思不是一副看淡生死,什么都无所谓的模样,华年觉得,这倒也是意外之喜。
将赵锦思拉住自己袖子的手扯下,华年反手拉住了赵锦思的手。
“这样才不会走散,走吧,去前面看看。”
……
“华年,他们在干什么,跳来跳去的。”
在一圈人中间,几个露着膀子的男子一个踩着一个的肩膀,站在最上面的那个头顶还顶着几个瓷碗。瓷碗摇摇晃晃,却就是不落,围观的人赞不绝口。
“这是杂技,民间的一种玩意儿。”
赵锦思看的兴起,华年却没有什么兴致。
华年侧头,灯光下,赵锦思笑得欢快,两只手就没闲过,一直为他们的表演鼓掌。这时的赵锦思仿佛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只为自己而活。不过……不可否认,赵锦思笑起来很好看,比华年见过的所有人都要好看……最起码华年心里是这么认为的。
赵锦思看够了,又拉着华年在街上慢慢走,不过眼睛不停的往四处瞧,仿佛过了今夜就再也看不到一样。
“老人家,给我来两串糖葫芦。”
看见有人卖糖葫芦,赵锦思迫不及待的拉着华年去买。华年向来不喜欢吃甜的,不过赵锦思吃得那么开心,华年尝试着吃了一颗,糖葫芦是很甜,甜的粘牙,不过……也并没有她想的那么难吃……
“华年,好吃吗?”
赵锦思笑眯眯的,嘴里还嚼着一颗糖葫芦,腮帮子鼓鼓的,特别像华年以前见过的仓鼠。
“嗯。”
“卖簪子嘞,好看又便宜的簪子嘞……卖簪子嘞……哎,这位公子,给你家夫人买个簪子吧。”
“我们不是……”
华年只觉得心口郁结,想要辩解却又不知如何解释。
赵锦思在旁边笑得直不起腰来。为了做任务方便,华年一直都是一身黑色劲装的男子装扮,露出的半边脸是雌雄莫辨的美,长发扎成了高高的马尾,黑色的发带垂在身后,看起来英姿飒爽。赵锦思的身高不矮,但华年还比她高出一个头,也难怪别人会以为华年是男子了。就连之前那个书生听见赵锦思叫华年夫君都没有丝毫的怀疑。
卖簪子的老人看着两人相牵的手,笑得意味不明。哎,看来是刚新婚不久的小夫妻啊,听人提还害羞,也不知是谁紧紧的牵着他家夫人的手舍不得放呢。
华年不耐烦,转身要走,却被赵锦思又拉了回来。
“好的,大伯,我们看看。”
在老人身前的摊子上摆着很多发饰,除了簪子外也有玉冠,发钗等,种类繁多,都做工精细,材质看着也不错。
“公子,夫人,这些都是我家那个老婆子做的,她做这个几十年了,别人都说她做得好呢!”
老人笑得慈祥,看得出来老人的生活很幸福。赵锦思不由得有些羡慕,老人的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有一个贤惠爱他的妻子,而有多少人坐拥家财万贯却孤身一人。
“华年,你替我挑一个吧。”
华年仔细的看着摊上的东西,最终伸手拿了一个发簪。
这个发簪呈树枝状,树枝上还连着一只展翅的鸟。在树枝下面悬挂着四条长长的流苏,而流苏的底部镶嵌着红钻。
赵锦思拿过发簪插进了发里,笑着问华年:
“华年,好看吗?”
赵锦思的皮肤本来就白,流苏垂在赵锦思的耳边,越发衬得她的面如凝脂,肌若白雪。
“好看。”
“那老伯,我们就要这个了,多少钱啊。”
见这对小夫妻喜欢他的东西,老人也很得意。笑着说道:
“公子的眼光不错,这发簪原本是一对儿,簪子上的是比翼鸟,可是做完女款的后刚好没材料了,就没做男款。这样吧,看你们是新婚夫妇,我就不收你们钱了,当做送给你们的新婚贺礼!哈哈!”
这次不只是华年,连赵锦思也懵了。她和华年被认作夫妻她可以理解,这新婚又是怎么回事……
“老伯!我们两个不是……”
老人阻止了赵锦思的话,眼神里写着‘我很懂’三个字。赵锦思嘴角抽搐,完了,洗不干净了。
谢绝了老人的好意,赵锦思和华年最后还是给了老人一两银子,虽然不多,却也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半个月了。
“华年,等你老了,你还会做杀手吗?”
赵锦思望着天空,夜晚的天空格外宁静,闪烁的星辰为夜空添了一丝神秘。一阵微风袭来,赵锦思不由得裹紧了斗篷,有点冷。
华年沉默了,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未来怎样。活了十七年,她就像傀儡一样,生活里只有练武,杀人,逃命。其他的,她没想过,也不敢想。
赵锦思没有未来,而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明天。做她们这一行的,没有选择未来的权利。杀与被杀,从来都只有一线之隔。
或许在某一天,她会突然从所有人的视线中消失,然后在某个阴暗潮湿的街头,会多出一具无名尸体,被疯狗撕咬,被夜猫啃食,就连老鼠也吮吸着她的血液,只留一具骨架,被扯得七零八落,体无完肤……
“赵锦思,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