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秦寂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上是毫不掩饰的冷厉，“必须彻查！承乾宫所有宫女太监，还有往来饮食，通通给朕查！这种祸乱之物不可留！”
顾书了然的看着秦寂，他的亲妹就是被人毒害死的，才七岁，就没了。
结果还查不出死因，最后无疾而终。
她说到这份上他倘若还能忍，那她可能就要放弃这个任务了，老板叹气，辛亏，他心思没有那么可怕，那么深不见底。
说实话，她也很憷，冥界来来往往的都是死人，自然没多少小心思了，可这是人间，往往私欲太重，不择手段。
“婉嫔，朕许久未见你，去良禧宫。”秦寂伸出手，静静的看着她，旁人都做了陪衬。
顾书顿了顿，把手搭上去，“恰好良禧宫的梨花还未开败。”
他失笑，霎时间，天地失色，实在祸水，“朕就是专门为你挑的。”
清风拂来，卷起顾书的衣袖，暧昧缠倦的触碰着两人的手背，格外惹眼。
“有劳皇上费心，”礼貌温柔的笑意绽开，“那就启程吧。”
回良禧宫的路上，顾书倏地停下，秦寂半带疑惑的问，“怎么？”
“于礼不合。”她止不住的往相握的两只手上撇，脸上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嫌弃和不适。
秦寂心中好笑，换做旁人都是欢喜娇羞，她怎么就是这般模样。
“你嫌弃朕？”他状似薄怒，质问她。
顾书深吸了口气，“臣妾不敢，可是，皇上，您都握出汗了，不舒服。”
秦寂没想到她这么坦诚，随即，尴尬了，轻轻的把手撒开，咳了咳，“朕原本也要放的，你多什么嘴。”
“不是您让我说的吗……”她低喃，却让秦寂听的清清楚楚。
他敲了敲她的脑袋，“朕还说不得你了？看你娇贵的，谁能养的好。”
顾书狡黠一笑，扯了扯他的衣袖，小小的亲昵依赖，“您那日不是说，您养臣妾嘛。”
秦寂被她的笑容晃了神，她这般模样像极了他妹妹小时候，让人忍不住怜惜。
眼底翻涌的星辰大海融化了半边，语气带了真心实意的宠溺，“也是，除了朕，也没人敢养你了。”
这么明显的变化顾书自然看得一干二净，她嘴角的笑意加深，你上辈子那可心疼爱的人手腕真高，她不过学习一二就能如此，那她本人到此岂不更甚，肖衾啊肖衾，不好意思了，她先用为敬，你可能，要成为盗版，或者，替代品了呢。
顾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反正，不做畜生就行。
用过午膳，看过梨花，已近黄昏，残阳渐落，最后一束光拢在了顾书的眼底，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但是，谁新谁旧，可不是时间长短能盖棺定论的。
“在想什么？”秦寂从背后搂住了她的腰身，细细婆娑着。
“在想郭常在，”顾书丝毫不在意会冷场，倘若她若无其事，秦寂才要忌惮她，“生平第一次碰见这种事情，想忘也忘不掉。”
秦寂缄默，“你在怕什么？”
顾书叹气，“我怕的很多，”此刻，她未曾自称臣妾，像是要全心全意倾诉衷肠，“我怕见不到明日的霞光，我怕我也会有一日倦怠非常失去了平日的模样，我怕我死了也无人知晓只是一张蒲席就把我卷了埋了，”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偏头看向秦寂，眼里闪烁着泪光，潋滟了眸底，也惊艳了时光，“我更怕，我无缘无故的走了，日月照常升起落下，所有人全部与往常一样，我活一生，什么都没得到。”
秦寂缓缓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由浅渐深，顾书传出细碎的呻吟。
情迷意乱间就被抱到了床榻，偌大的内殿一个人也没有，全被魏祥给清出去了。
“莫慌，我在这里，你来时不带一物，可往后，你之所想，皆能如愿以偿。”
许是想起了自己也曾这样彷徨无措过，他才想起来顾书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这一刻，他看她，像是看过去的自己，不自觉的放下了皇帝的威严，看她时，满心的呵护。
“你一生还很长，现在，你只要活的自在就好。”他对她许下承诺，像是在弥补那个永远无法自在的小少年。
一室旖旎，夜色还很长，足以融化一寸冰山，在那里占有一席之地，最特别的位置。
魏祥听着里面的动静啧啧作奇，皇上这辈子都没这么失控过，也是，皇上处子身都留了二十年了，不过，里面那位也是好本事。
魏祥望天，夜空星稀，明天，这天儿，要变了。
翌日清晨，秦寂睁眼，看向怀里的软香温玉，裸露的脖颈和肩膀上星星点点的红痕，昨晚，实在疯狂，最后她累的睡着了，蜷缩在他怀里睡得香甜。
轻轻勾起嘴角，用手临摹她的面容，真是新奇的感受，这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昨日看她只是怜惜，现在看，竟然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
魏祥着实不想打扰这温馨的画面，可再等下去就要上朝了，硬着头皮上前，“皇上，该上朝了。”
秦寂颦眉，看向怀里的人，恰巧这时顾书呢喃一声，懵懵懂懂的醒来，秦寂冷冷的看了魏祥一眼，“知道了。”
魏祥赶紧跑出去叫伺候洗漱的人进来，自己跑过来拉下帷幕，伺候秦寂更衣。
熟料，他刚刚起身就有一只小手扯住了他，回头一看，她还没清醒，眸子里尽是依赖，“乖，朕先更衣。”
顾书乖乖巧巧的松开了手，却一直紧紧的盯着他。
洗漱好后，秦寂突然折返回来，将顾书搂在怀里，小声哄了哄，“你乖，你乖啊，好好睡着，下了早朝我来用早膳。”
顾书笑的甜甜蜜蜜的，猝不及防的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等你。”
魏祥晃神，他怎么觉着这一刻皇上和婉嫔像极了寻常人家里恩爱的夫妻，他打了个冷颤，他可能是没睡醒，赶紧跟上了秦寂离去的步伐。
顾书秀秀气气的打了个哈欠，转个身，继续安眠，她可累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