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安息吧。”皇上很平静的说。
木泽半跪在地上,捂着胸口,耳鼻竟然开始出血了。
或是不习惯这样的血腥,也可能是不忍心,他别过头去,叹息化作了一口气,消散在了空旷的大殿内。
“噗——”
木泽没憋住,吐了一口黑色的血出来,两只手撑在地上,表情十分痛苦。
没多久,木泽喘息声没了,皇上才慢慢的转过身来,见他已经没有呼吸了,还睁着眼,他颤抖着身子走过去,毫无帝王尊严的蹲在地上,,颤巍巍的伸出手将他的眼睛盖住。
“木泽,下辈子做个普通人吧。”
他捂着眼睛沉默了一阵,皇上突然坐在地上,双手撑在身后,望着屋顶,诡异的笑了起来。
——
当言汐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了。
她迷糊的揉了揉眼睛,望着熟悉的屋子,她还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回来了。
正在她发呆的时候,萧煜进来了。
见言汐已经醒来,他立刻走到她面前去,将人抱起来,拨开她额间的头发,温柔的印下一吻。
“肚子饿了没有?”
他这么一提醒,言汐还真的饿了,她抱着他的脖子蹭了蹭,撒娇道:“我不想起床,你送进来好不好?”
难得有机会亲自喂言汐,他怎么能放过,眼睛放光,立刻让人去将膳食拿到屋子里来。
吃饱后,萧煜摸着她的头发,眼神纠结。
“怎么了?”言汐从镜子中望着他,疑惑的问。
萧煜将梳子放下,坐在梳妆桌上,对着言汐的视线,说:“木泽死了。”
“嗯?”
死了?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吗?
“昨夜他的事被抖了出来,他服毒自尽了。”萧煜平静的说,可眼睛却一直盯着言汐看。
言汐自嘲的笑了笑,拿起梳子自己开始梳胸前的头发,“死了就死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她一脸的不在乎,目光平静,让人不得不相信她是真的不在乎木家的那些人。
可是她在不在乎是一回事,自己要说的,还是要说出来才行。
“将军府被抄了,木城说有东西要给你,是公主当年留下的。”
“什么东西?”言汐好奇的问,对将军府其他的事情,是一点都不感兴趣。
萧煜有些惊讶,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饶有兴趣的望着言汐,问:“你就不怕他们说你是前朝余孽?”
只听见“啪”的一声,不满的瞪着萧煜。
可下一刻,她又转移了视线,目光也变得温柔了起来,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说:“前朝余孽?和我有什么关系?”
“对,没关系。”言汐笑了起来,很无辜的问。
萧煜宠溺的揉乱了她的头发,“只要你高兴,怎样都行。”
他的眼睛虽然是看着言汐,可是却总有一种空洞感,他的情绪很不对劲。
“汐儿,你还是去一趟吧。”萧煜移开视线,冷静的说。
言汐诧异的望着他,撑着桌子站了起来,大声问:“萧煜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也觉得我是冷血,应该去吗?”
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萧煜板着的脸有了些松动。
“我不是那意思。”萧煜赶紧解释,他不想让言汐误会:“那里毕竟也是公主生活的地方,在查封之前,我希望你能去看看。”
原来不是因为那些乱七八糟的原因,言汐也没那么抵触了,她噘着嘴不满的说:“你就那么想让我去?难道不能将我娘亲的东西拿出来?”
“汐儿。”萧煜很无奈的喊了一声,他按着她的肩膀,又继续劝说:“咱可以不顾忌别人的看法,可是那是公主,她生活的地方你不想去看看?”
言汐犹豫了,毕竟这身体不是自己的,她可以不去,可是楚言汐,必须要去。
她玩着自己的手指,解救了一番后,抬头很勉强的说:“那好吧,我就去看看。”
他就知道言汐会答应的,萧煜顿时就松了一口气。
公主府——
言汐慢慢的往里面走,四处看了看,看着已经变得很空旷的将军府,她叹了口气。
“你说这又是何必呢?那些男人做错了事情,和女人小孩有什么关系,他们在企图实现自己野心的时候,可想过会危机到妇孺儿童。”言汐感伤的感慨着。
见她心情不好,萧煜揽着她的肩膀,拍了怕,温柔的安慰道:“她们不可能不知道木家那些男人做了什么。”
言汐又是一番叹息,又四处看着。
很近,就走到了公主之间的闺阁,和木泽之前带自己去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木泽对公主很好,将这里保存的很好,公主留给你的东西,也在里面。”萧煜站在她身后,小声说。
她点了点头,让萧煜将自己放开,她要自己走进去。
萧煜就默默地跟在她身后,慢慢的往里面走。
两人走进去后,就闻到了一阵清香,她立刻朝着传出香味的地方走去。
一走近,就看到一个黑色的雕像。
她小心的拿起来,这才注意到这雕像栩栩如生,连一个头发丝,都是那么的清楚。
“这是什么?”言汐拿着雕塑,转过来望着萧煜问。
没想到她竟然找到了,萧煜也不藏着掖着,解释道:“这是公主留给你的。”
“就这个?”言汐立刻就失望了,她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呢。
看着她那一脸嫌弃,萧煜忍不住笑了起来,说:“你可别小瞧了它。”
“这一小点木头,可是费了一点医仙阁数百年的心血,长期闻着,可以养气安神。”
听完他的介绍,言汐惊讶的望着手里的东西,不可置信的问:“是用各种药材浸泡出来的?”
此刻,她心里十分复杂,将雕塑交给了萧煜。
她又继续找找其他东西,这间屋子还是保留着公主在时候的模样,当人进来的时候,就会心平气和。
“以后这里也不会存在了是吗?”言汐看了很久,才转身问萧煜。
“不会了。”萧煜将她抱在怀里,轻声说。
言汐伤感的叹了口气,然后又说:“这里有太多晦气,不存在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