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桂嬷嬷的推波助澜,之前的流言更加惊人,甚至还传出来了好几个版本。
这天,言汐正做完上午的训练,在一旁休息,就见桂嬷嬷走到自己面前来了。
“如何了?”她眼皮都没抬一下的问道。
桂嬷嬷知道她问的是什么,立刻回答:“一切准备妥当。”
这话让言汐很满意,她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后,才看向桂嬷嬷。
“你可能联系到煜王?”
其实她不过也就是这么随便问问,不用想就知道她要联系煜王,不过就是一件小事罢了。
桂嬷嬷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如实点头。
这样就很好,言汐也没生气,反而从怀里拿出一封信来,交给她。
“那就将这东西交给煜王,他知道该怎么做的。”
桂嬷嬷怔怔的望着她手上的东西,有些为难了,这都还没嫁过去,就开始传递书信,恐怕不好吧。
见她不接,言汐不解的看着她,问:“可还有事?”
桂嬷嬷立刻回过神来,很识趣的摇头后,才将信封接了过来。
随即言汐便不说话了,闭眼开始享受起自己的休息时间。
——
萧煜看着手里的信封,头也不抬的问下面的黑衣侍卫,“可有留下什么话?”
“郡主说只要王爷看了这里面的内容,就明白了。”
哦?萧煜立刻就来了兴趣,这可是言汐第一次主动找他。
“你先下去。”他言语冰冷的将人叫走后,才拆开信封,嘴角一直往上弯着。
看到这信纸上的字,萧煜还是有些汗颜,人长得那么好看,字却那么丑。
嫌弃归嫌弃,他还是将内容看完了。
“楚言汐,你可真是有意思。”
他点燃蜡烛,将那封信烧了。
随即又拿起笔来,开始认真的写着什么。
没多久,便写好了,然后便让侍卫进来,交了出去,并冷漠的交代:“交给吕大人。”
他又看向桌子上那堆残渣,眼眸中满是笑意,整个人没了往日的阴沉和冰冷。
朝堂上……
就在大家都快要昏昏欲睡,等着散朝时,一向透明人的吕士仁吕大人突然站了起来。
“皇上,臣有事起奏。”
这吕大人穿着二品朝服,花白的胡子已经快遮住了脖子,看起来像是五十几岁的人了,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
一听到吕大人的声音,坐在最上面穿着绣着盘龙的黄袍的皇帝也直起了身子,摆出副有兴趣的样子来。
“竟然有事能劳烦到吕爱卿,速速说来,朕也好好听听。”
这话显然不是贬义,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吕大人身上,见他站得笔直,就知道他肯定是有什么大事要说。
吕大人也虚与委蛇,直接切入正题:“坊间有传闻,都在说定北侯将嫡女养在丫鬟堆中,倒是那庶出小姐,像个正经千金一样,不知对于此事,侯爷有何感想?”
“什么?怎么会有这事?”
“恐怕是谣言,还请吕大人莫要相信。”
“是啊吕大人,这事若没有真凭实据,可不能乱说。”
“……”
他才刚说完,殿内就乱成了一锅粥,周围议论声不断。
至于定北侯楚江林此时正垂着头,脸色十分难看,而藏在袖子中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皇帝听后,只是微微皱眉,倒没有表现出什么来。
吕大人见楚江林没有站出来说话的意思,又接着说:“之前在街上,就有传言说侯府二小姐楚玉灵当街殴打嫡女昭阳郡主楚言汐,这可是很多人亲眼所见,包括太子。”
这话一出,又引起一阵喧闹,比之刚才更甚。
“陛下,老臣觉得侯爷这府中可真是可笑,居然让嫡女过这样的生活,侯爷未免有些过分了。”接着,有人站了出来,直接指责楚江林。
“老臣也觉得定北侯有失稳妥,郡主乃千金之躯,这流言的出处,恐怕也需要好好查查,这侯府,哼……可真是不简单。”
一个接着一个的,纷纷站出来指责定北侯。
饶是定力再强的人,此时也有些招架不住了,楚江林也跟着站出来。
他站出来后便直接跪下,做出副痛苦不堪的样子来,对着上面的人磕头:“还请皇上明鉴,微臣一直在忙着朝中事物,念及汐儿母亲走的早,才叫那贱妾料理后院,如今……”
话说到一半,便哽在喉间,苦不堪言。
这副作态在这些人眼中,倒像是真的不知,可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萧煜正襟危坐,眼中确实一片讽刺之意。
吕士仁看不惯楚江林这样,不屑的冷哼出声,厉声质问:“敢问侯爷这些年见过郡主几次,可单独和郡主相处过,郡主可向你诉说过委屈,郡主身边伺候的丫鬟可够?”
“这……”楚江林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也没有什么准备,一时间额头上冷汗不断,不知道如何回答。
见他答不上来,吕士仁又接连质问:“那二小姐可是定北侯掌上明珠?那萍姨娘,可是帮着侯爷掌管侯府?那郡主在府中,又是怎样的地位?”
一连串的质问,成功的将楚江林逼得哑口无言。
在场的人都噤声了,有些人看到吕士仁的话一句接着一句,根本就没留给人说话的空隙,不禁汗颜,果然是皇上身边的人,这说话的本事,可真是能将人憋死。
“定北侯,可有话说?”在他们都安静下来后,坐在上面的皇帝才轻飘飘的问了一句。
楚江林抬头看着上面的人,看的不真切,却又想起了好多年前的事情。
“皇上,都是微臣教导无方,微臣愿回家面壁思过,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说完后,他便跪在地上,做出副痛彻心扉的样子来,好像是真的不知道言汐在府中的地位一般。
见他的态度这般诚恳,皇上也不好说什么,大手一挥,这事就算过去了。
在大家纷纷回到自己位置时,谁都没注意到吕士仁朝着萧煜那边看了眼。
而萧煜则是一直低着头,假装自己不存在在,只是单纯的做个看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