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夫人告诉我你们大半夜都说了什么?”微弯的身子,让眼睛直直盯着葛淑真,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
葛淑真心底直打鼓,见宋渊来直问自己,只怕是知道了什么,一把推开他,往旁边走开了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宋渊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葛淑真越逃避,越证实他心里的猜想。云初见形式不对,赶紧上来挡在葛淑真身前。“宋渊,你想干什么,赶快放开。”
宋渊看着眼前和自己老婆情同姐妹的女人,怒不可遏,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事,老天有眼,让我知道了,当初是你们两个害死宁凉。把她迷晕,再丢进河里,我说的对不对?嗯?”掐着云初脖子的手又用了几分力。
云初抓着宋渊的手,却不挣扎,一旁的葛淑真一看,去拉扯,挣脱宋渊另一手,却听他叫人来,“来人。”
突然进来六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宋渊可是掌管着一半的萧家,叫一两个保镖根本不算什么,他手里有着庞大的信息链。
一见他们来了,她顿时慌了,口不择言的说:“宋渊,你想干什么,我是堂堂萧家的夫人,是萧康的老婆,你不能对我动手。”
宋渊一个眼神,两个保镖分别抓住葛淑真的两只手,反手压着她,不让她动弹,云初也是。一挥手,他们两门关上。
“宋渊,你别太过分,你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告诉你,你要敢动我一下,萧康绝不会放过你。”
宋渊坐在茶几前,自己给自己煮茶,泡茶。他趁着等水的这段时间,问云初:“宁凉是不是你害死的?”
“你心里不是已经有答案了,又何必多此一举来问我。”云初知道今天宋渊是来算账的,也认命了。
只是葛淑真还在叫嚣着,“宋渊,你放了我,我葛家对萧康有救命之恩,我还生了两个儿子,他们要知道你这样对我,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呱噪,给我堵上她的嘴,她要再说一句话,你们自己去受罚。”
那两人身影一抖,立刻麻溜的拿东西堵上葛淑真的嘴,还将人绑在椅子上,让她动弹不了,只能发出嗯嗯嗯的声音。
收拾好葛淑真,他就开始问云初:“我给你一次机会,老实交代清楚了,我就放过你。”
云初突然闭口不说,任谁也知道今天宋渊是来兴师问罪的,说与不说都是一个下场,萧家要一个人死,可以悄无声息,甚至都不需要同任何人交代。
采办主管去老爷子那告了一通状,老爷子随手就将人打发了,急冲冲的来佛堂,一开门便是眼前这景象:葛淑真被绑着,云初被宋渊上刑了。知道没有动葛淑真,他也就无所谓了。
宋渊瞥了老爷子一眼,也没了往日的恭敬,甚至连起身都没有,躺在地上的云初满眼的希望,可惜老爷子是谁,宋渊又是谁,他手把手,一手带出的人。“好好的,跑这里来做什么?晦气。”话语里没有一丝责怪,反而是担心。
宋渊笑了,这是他从景园回来第一次笑,“来问一些陈年往事,老爷要不要坐下来听一听?”
“关于什么的?”萧老爷子扫了一旁挣扎的葛淑真,心里已经把人记上了。
自从葛淑真进了萧家,萧家家事不断,甚至频频闹出人命。碍于葛家对他有恩,自己又害死她一家几十口人,这个情,他此生是还不清,况且那些事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
“关于宁凉的。”
老爷子先是一滞,立刻就明白了,起身出去了,临走时只说别把人弄死了就走了。
云初的希望瞬间破灭,呆愣的看着地板。都说十指连心,宋渊让人用针戳她的指甲,她怎么受得了。老爷子一走,她所有的建设瞬间崩溃。眼看宋渊又要开始了,她一个劲摇头,试图把堵在她嘴巴的毛巾吐出去。
宋渊叫停,拿下她嘴里的毛巾,“你想清楚了?”
云初无力的点头,“我,我说。”她缓了许久才说起那天的事,那天她照例去找宁凉,把药交给她。宁凉慌慌张张的跑过来,“云初,这药我不能拿。”
“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做害人的事,我也是有孩子的,我是当妈的,我不想违背自己的良心。”
云初讽刺的笑了,“良心,事到如今你跟我说良心,你忘了当初是谁给伊寒大夫人下药的吗,是你。”
“那也是你们逼我的,我不想这么做,我只想好好过我的日子,求你了云初。”
云初甩开宁凉的手,“你求我,那我呢,你别忘记,你的命不在你自己手上,最近宋哲很喜欢夫人这里的点心。”
宁凉更加紧紧攥着云初的手:“云初,求你了,求你跟夫人说说好不好,我不想这么做了,我已经害死伊寒夫人了,我不想再这样下去。”
“那你儿子呢,你不怕死,那你儿子呢,你也不在乎了吗。”
宁凉一个劲摇头,“不要,求你别伤害阿哲,我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求你了。”
“不想你儿子出事,那就乖乖的去做。”
宁凉气愤,“你们就不怕我把事情告诉老爷子?”
“你觉得老爷子信你,还是信夫人,再说这药是你放的,你才是罪魁祸首。”
“是吗,那我现在就去告诉老爷子,由老爷子来决定如何?”宁凉在宋渊身边久了,手段学不不少。她料定云初不会也不敢这么做,两人是一天船上的人。
她不会,她绝对不敢这么做。宁凉见云初动摇,不会在威逼自己,但心里还是不好有一丝放松的,两人就这样僵持着。突然,有人从宁凉背后捂住她的嘴,云初立刻上去帮忙,宁凉挣扎着才看清背后的人。她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葛淑真。
不管她怎么摇头,怎么挣扎,都没法挣脱,她只能哀求地望着葛淑真,可是眼皮渐渐沉重,她的力气也在渐渐流失,直到闭上眼眼睛。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心里惦念的是她唯一的儿子宋哲。
“夫人,这,这怎么办?”云初见宁凉晕了,吓了一跳。
葛淑真瞥了她一眼,“还能怎么办,丢哪里去。”
河里?“夫人,你这是要她的命?”
“不要她的命,难道要你的吗,你觉得宁凉把事情捅出去,你我还能好好活着吗,就算老爷肯放过我,还有大少爷呢,他可不是什么善人。”
提起萧霂,云初打了个寒颤,他确实不是什么善人,为了查清伊寒的死,他可是把萧家所有佣人都过了一遍,惹的人心惶惶,甚至不少人挨不过审讯,被辞退的大有人在。要不是她是夫人身边的人,还没被拉去问话而已。
“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来帮忙。”葛淑真见云初现在旁边发愣,低声喊了她一句,云初一滞,回过神,去帮着葛淑真将晕死的宁凉拉到抬到水里。
将人一扔,葛淑真转头就离开,云初却站在河边看了许久,见她随着水流飘走,临走的时候,还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云初把那晚的事说出口,说出后,常年压在心口的事,终于松口气了。这些年,她几乎每晚都做噩梦。“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拉她下水,去伤害少奶奶,这么多年来,我每晚都会做噩梦,可我不想这样的。宋渊,求你了,给我一个痛快。”
宋渊似乎已经不在乎这个所谓的真想,当林夕微告诉他的时候,他的确是愤恨,可当他看着属下折磨云初的时候,他没有一丝喜悦,现在想想,即便没有那次的事,是怕宁凉会做错更多,只当她给少夫人伊寒还命了。
“这就痛苦了?受不了了,还太早。”宋渊踩过云初那受伤的手,走到葛淑真面前。扯走堵住她嘴巴的方巾,宋渊还没说话,葛淑真就呵道:“你想干什么,宋渊,你放开我。”
“夫人别怕啊,我只是来问你一句话,宁凉是不是你开始就安排好的,甚至嫁给我,也是你一手安排的?”葛淑真还没开口,宋渊又说:“夫人别急着回答我,要是说错了,让我知道,可不是像云初那么简单就过去了。”
葛淑真看着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云初,又想到刚才萧康冷漠的表现,她还有什么希望,难道指望两个儿子?到现在都还没出现,估计是萧康拦着了。
罢了,事已至此,也没什么隐瞒的了。“是,宁凉和云初都是我们葛家资助的,一共有十个人,为的是以后成为我的助力。谁曾想葛家会因为萧康一夜灭门。我有多懊悔,我有多恨,你知不知道,杀人的不是萧康,可我全家上上下下一百多人是因为他死的,我恨不得死的是我,如果不是我带萧康去葛家,就不会有那么一天。就算他替我报仇了又能怎么样,就算他娶了我又能怎么样,他们就能起死回生了吗?葛家一夜之间没有了,只留下钱,我用这些钱继续资助她们,而我出国留学,再回来的时候,萧康的老婆死了没多久,他为了报恩,娶了我。”
葛淑真满眼的泪水,年少无知,为爱痴狂,当年奋不顾身的爱上萧康,可当她回到家,葛家血流成河,她都快疯了,如果不是云初宁凉,她熬不过。后来进了萧家,萧霂一直提防她,厌恶她。她生下两个儿子,都无法动摇萧霂在老爷子心中的地位。她知道如果萧霂当家,那萧家就没有她的立足之地。所以只有毁了他,伊寒是他的软肋。
只是她千算万算没想到宁凉会爱上宋渊,为了宋渊不惜代价要背叛她。“一切都是我下令的,跟云初无关,你要杀要剐,任你处置。”
宋渊不知从哪里翻出一把小刀,走到葛淑真跟前,举刀挥下,葛淑真认命的闭上眼,突然身上的绳子松了,“死,太便宜你,从今往后,你们就待在佛堂,哪里都不许去。让你看看你两个儿子是如何自相残杀。”
葛淑真一怔,她听到消息,萧康把萧氏交给了老三,可萧霁也不是安分的主。现在,“呵呵呵呵……”
“夫人,你对萧家,对老爷子有恩,我不会动你,软禁你也不是我下的令。这些年你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你心里清楚,别说伊寒少夫人,宁凉,你的手可不干净。从今往后,你就安心待在佛堂吧。好好的诵经礼佛,看看它能不能庇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