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这作业到底要做到什么时候去啊!”穿着睡衣的少女趴在桌子上感叹道。此时顶着个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她显然好久都没休息了。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那一本本厚厚的练习册,早被她胡乱的扒在地上了。
少女望着古老的石英刻的钟针摆来回摆动,莉莉丝有些坐不住了,就是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老大还在外面没有回来。再这样下去,可就没有人敢来事务所了。
“叮~”
大厅的正门被人推开,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莉莉丝眼前一亮,胡乱的抓了几把乱糟糟的头发,连忙越过柜台走到门前。
莉莉丝一脸殷勤的接过尼尔手中的牛皮行李箱,和一把尚未使用过的雨伞。
“老大,你不是还有十天左右才到吗?”莉莉丝仿佛见着尼尔就瞬间有了主心骨一般,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
尼尔将大衣挂到一旁的衣架,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有些邋遢的莉莉丝。这小妮子这几日每天都在设备上疯狂给自己写信催自己回来,而自己提前回来之后又跟个没事人一样。
“其他人最近都没在吗?”
莉莉丝苦着脸回答道:“最近不天日节吗,都放假回家了。”就自己一个人因为开学在即,被迫守在店子里。
尼尔一拍脑袋,“瞧我这记性。”随后笑眯眯的看着莉莉丝,双手一挥,一副油画陡然出现在两人眼前。
“哇,是弗恩·蒙哥马利的画!”
莉莉丝捧着油画,两眼放光地询问道:“老大,你从哪儿搞来的。”
尼尔一拍莉莉丝乱糟糟的头发,“当然是在破空号给你买的礼物。”礼物这事他也是临时起意,天日节要是不给小辈们一些礼物,自己心里也觉得过不去。
莉莉丝美滋滋地点点头,大声道谢后就把油画收入了柜台后属于自己的保险柜里。
“莉莉丝,那项委托你办的怎么样了?”尼尔脸上已经恢复了肃穆的神情,这件委托也是自己提前赶回的原因之一。
稍加思索后,莉莉丝开口道:“那项委托实在太诡异了,似乎我当办理人并不够格,所以我就有十门圣钉把哪里给封锁起来了。”
尼尔事务所是一项专收顾客的委托的小店,无论你是要做什么,只要不是杀人放火。你拿出的酬劳够大,事务所都可以完成你的委托。
半个月前,莉莉丝收到一份奇怪的委托。委托人落款为“相机先生”,委托则是“欣赏他的杰作”。
所谓“杰作”就是事务所后院那条街中的一家咖啡厅,莉莉丝到达之后发现哪里已经形成了领域,并不是自己能够探索的层次,只得求助还在外旅游的尼尔。
尼尔点点头,领域的厉害自己在船上已经经历过了,就连自己全力施展的领域也只能覆盖周围半米左右的距离。而那面具女看似随意的释放则直接覆盖了整艘破空号,这次的委托想处处透露着诡异,又有领域的出现,于是尼尔就选择御空而行,提前返回。
兴奋的莉莉丝已经披上了一件黑袍,娇小的身躯完全被笼罩在其中,“老大,快快快,我们快去哪儿看看吧。”
只要不做那烦人的作业,做什么事都干劲十足的莉莉丝已经拖着尼尔来到了门口。
尼尔撇了一眼莉莉丝,右手上浮现一个印记,然后朝她脑后一拍,莉莉丝便昏沉沉的睡去。
领域之中的事,他之前就未能保护到叶世黑,这回他可不想让这鬼灵精怪的小妮子受伤。
身后的街道尽管是白天,却无一人。
由于这里经常出现奇怪事件,以及警察驻扎,群众们就很少来这里闲逛,在他们眼里,这家事务所周围的一切都与异世界挂钩。
尼尔仔细检查咖啡厅周围的圣钉后,发现并没有出现被人动过的迹象,证明委托发布以来,还未有人进去过。
镶嵌十字架的手套已经佩戴好,尼尔面脸凝重的人打开了咖啡厅的门。
“嗯?!这是?”
看清门内事物的瞬间,尼尔差点就忍不住出手。
咖啡厅内零散分布的客人都如石雕一般停在哪里,但他们的脑袋都齐刷刷的朝向尼尔,瞪的溜圆的眼珠子诡异的看着尼尔,甚至有些背对他而坐的客人脑袋都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黑白的世界?”
尼尔踏门而入后,他就成为了咖啡厅内唯一的色彩,其他的事物以及客人都只有黑白两色。
好似照片当中的负片效果?
确认周围客人都以丧失了生命迹象,尼尔向咖啡厅内继续迈出了步伐,自己的领域也升起包裹住自身,防止被咖啡厅内的领域所影响。
每走一步,客人们的头颅都会随即变换方位,无论怎样,客人的眼睛都始终死死盯着这领域内唯一的色彩。
尼尔无视这诡异的场景,来到了放着自家事务所委托信的吧台处。尼尔手里冒出的圣光检查信封并未发现异常,尼尔就深吸一口气打开了这封黑白的信件。
“关于人物有一项手法会让你无论从哪个方向欣赏,人物都会盯着你。这种视觉效果对于拍照来说,可真不容易实现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好似发泄一般,道出了一个摄影师对于作品效果的追求。
尼尔轻揉脑袋,这艺术效果可真够瘆人和低级的。
周围黑白的世界在尼尔读完这封信后,就如同黑白画上色一般,慢慢恢复了原有的色彩。
只不过那些客人还是那般模样,扭曲的黑白头颅齐刷刷地掉到地上,脖颈处的伤口渗出了纯黑的液体,那是失去颜色的血液。
尼尔见领域以消散,就拿出电话打给了清道夫,做这些善后的事,还是他们最擅长。
缓缓走出咖啡厅,尼尔点燃了一根雪茄。
这项委托就这样完成了?欣赏杰作,所谓杰作就是哪个自称相机先生的杀人手法?
太阳穴的青筋不断抽搐着,内心的愤怒在膨胀,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看叶世黑那么顺眼了,因为他们都是一类人,看不惯随意践踏生命的那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