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我~~,怕是像我以前吧!你什么见过我年轻时的样子,怕是你师傅讲的吧。是我对不住他。”沉香喃喃自语,一个人茕茕立在那。幸这地是掌院太监呆着的,此时人也不多,她一个人立在那没被当成奇事。
“我能有什么办法,我也不想变,可在宫里你不学会这些,怎么活下去。”沉香自叹一声后,也慢慢离开。
石渠阁。
“……
诸位,我有幸添为石渠掌阁,这是主子恩赐,公公们的信任,自是鞠躬精粹不能报以。石渠阁偏僻幽寂,再加上我喜静,自是希望阁里安安稳稳。我也希望之后风平浪静,过着岁月静好的日子……”
钱周的一番话讲后,便让他们自行散了,只剩下绿雪、红霞立在一边,沉香也不曾走,见人都要散了,“大人,这绿雪、红霞是新分来的,职司未定,还要请您定夺。”三人都是低头躬身,只不过沉香略直些。两个宫女先蹲下来,给钱周见礼,等沉香弯腰下拜后,钱周才扶起她。
“沉香姑姑不必如此,你也是阁里的老人了,算是我的前辈了,不必行此礼。”沉香避过他搀扶的手,“礼不可废,掌阁和我等尊卑有别。更何况我不过是赞善姑姑,算不得什么台面上的,大监受着,奴才安心。”由于抵着头,钱周看不见她脸上的神情,只不过听着很谦卑。
钱周面上带着笑意,“宫女新进,之前可有前例。我新入职,这些还不清楚,姑姑做事一贯有章法,照前事办即可。”他的话语是温和的,但在沉香听来却是别有意味,“不敢大人如此称赞,我不过是从五品嬷嬷,之前是阁里没有掌事,如今一切听掌阁吩咐。”
沉香以为是试探,回答也是小心翼翼,不敢有差池,“从前新入阁的宫女,各项职司都有过,洒扫、浇水,整理架子,擦试……”钱周听着,沉思了片刻,再看着三颗低下的头“姑姑看着办吧,选一个宫娥入阁擦试即可。”他见沉香还想说话,也不由的有点烦了。
“我乏了,姑姑自便吧。毕竟身为阁里唯一的嬷嬷,里头的宫娥都是有姑姑管着,还是你自身能力不足。”钱周的话语并不尖利,就连刚说的语气也是平淡的,但这对于沉香来说却是一个警醒。
“诺。”三人依次退下,步履间不带声音。
等门都关了,钱周从座椅上起身,抬起手,看着这紫色绸衣,无声地笑了。摇了摇袖子,轻轻摸着丝绸的料子,这般的柔滑。站起身,好好大量自己将呆的地方。
‘这是第一步,我会慢慢地爬。蝙蝠不够好看,仙鹤、孔雀和凤凰配这紫色才好看。’钱周在心里对自己悠悠说到。
另一头,有个内侍领着安林走在去往大明宫的路上,虽然包袱被拿走了一部分,但钱周怕他缺东西,将一些他身份能用上的都给了他,所以自己背的也不轻。去御前的路有好几条,他们走的这一条路不算是最好的,但是修的最舒坦,青石铺就。
一顶软轿抬过,两人按例避在一旁,蹲下等这轿子跑过。安林见他神色艳羡,远远望着,“这是女官的轿子,看着是九品上的。轿子我们内侍是坐不上的,不过等你以后,说不得还要她停下想你问好呢。”安林这开口,让他回过神。
“让您见笑了,这位女官我以前见过,当初她还是一等宫女的时候我还见过,没成想已经当上女官了。”内侍开口解释了,然后又为他引路。
“那位大人之前也在御前当差吗?”
“不,我是两年前进的大明宫,之前在别处,那位也是在那一处共事的。”
“那她运道真好,考上了女官坐上轿冕。”
“各人有各人的运道,那位大人之前就是极认真刻苦,才学俱佳。想当初……”
“是吗?老哥哥,你在讲讲。”
…………
黄昏,大明宫承明殿外。
“义父,我到了。”安林在亭子里见到张公公,舔着脸讨好。
“在大明宫要交叫师傅。”张公公无奈地说到,但看他神情还是很受用的。
“去过住的地方了吗?习惯吗?”张公公关切地问道,“虽是在这大明宫当差,但到底不是在御前,分到到的地方可还住的惯。”
也不待他回答,又开口“你说你,当初让你先去别处,入个等然后再调到御前听差。有了品级,吃穿行住才舒坦。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来当个不入流的内侍。”
安林扯了扯他的衣角,不住的讨扰,“我这不是想早点来陪义父吗!您在御前听候多辛苦,儿子离得近也方便伺候您。再说了,这宫里各处有品级的都是有数的,若是等入了品再调过来,得让您操多少心?”
他小意扶着张公公座下,将一旁的杯子里倒了茶水,“如今我只是个不入等的小内侍,日后多来听您教导,自个考得品级。”安林这话说的但有些慷慨激昂。
“好志气,你几个哥哥里头,也就你老大和老三,自己考上等的,也最有出息。罢了,你既然这么想,我对这也不多说了。”张公公有些欣慰,抿了一口茶,眉皱了下,
“你些安心做事情,过些日子我再和你说说这考核。这黄门郎的身份,”说到此处他不经哼了出来,“不过是几句话的事情,手都伸到小辈身上,也不嫌丢人。”不过也就一句话间,放下了杯子,转头对安林说。
“你黄门郎的身份落实了,东西我让人挪了,还不少,你那个同屋的还不错。天色不早了,我该去御前了,也不多说了,你安心做自己的事!”
张公公急匆匆地走了,安林见他身影消失,就坐了下来。另倒了杯茶水,“哥哥还真说对了……”吹了吹茶面,饮了一小口,眉梢也跟着皱下。
这水凉了,配着茶叶极苦。坐了会儿,他连杯子带茶壶都拿走了。
这时候,旁边的树下多了个人,过了会也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