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间,谢宏德在新婚之日惨死,尸体出现在郭家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甚至宫墙内都听到了不少传闻!
如曹大人料想的那般,早朝之时皇帝就问到了此案,曹大人本不想提起季家,但那个信封和郭静的话,他没法掩盖隐瞒,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包星杰所说如实奏禀皇帝!
皇帝听言,果然皱眉,但当下并未多言,只是交代曹大人赶紧将案情查明,早日抓到真凶!
从朝堂回来后,曹大人一下更为着急了,他立即找了另外两名捕头,让他们和包星杰各自按着三条线去查案,希望能够早点将此案结了。包星杰负责的是情杀这条线,得到任务后他也没有耽搁,立即再次赶往了郭家!
郭家对于这个捕快的到来多少有点反感,但也想早点结案,并没有为难他。包星杰一进入郭家就发现郭家多了不少人,时不时的可以看到家丁手持长棍在走廊巡逻,想必是因昨天的事情,让郭家多了一些防范!
包星杰在后院见到了郭静,郭静的心情好像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和丫鬟们一起收拾着花花草草,见到包星杰过来,她也礼貌性的微笑点头!
“郭小姐,打扰了,我是昨天的捕头包星杰,关于谢宏德的案子,我还有些问题想问,希望郭小姐能够如实相告!”
郭静点了点头,在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下,并伸手示意包星杰也坐,包星杰没有客气,坐在了郭静的对面,郭静看向他,说道:“你有什么问题就直接问吧!”
“哦,是这样,我想问一下郭小姐对谢宏德的印象如何?”
听到这个问题,郭静露出一丝不悦,她扭过头去,回答道:“关于谢宏德,我想包捕头应该比我了解得更多吧,对于这样的一个人,如果不是我父亲坚持,我也不会答应这桩婚事,或者说从头到尾,我就没答应过!”
这个答案,包星杰一点都不意外,昨天郭静就已经表现出一些态度,包星杰呵呵一笑,接着问道:“那郭小姐喜欢什么样的呢?”
郭静听着一愣,立即扭头看向了包星杰,就是旁边的丫鬟也露出一丝不悦,觉得这个捕头实在太过于无礼,冒犯了自家小姐!
包星杰则依旧面带笑容的解释道:“郭小姐不要误会,我没别的意思,虽然昨天有线索明显指向季家,但季家已亡,所以我们怀疑有可能是他人嫁祸,没准行凶者就是郭小姐的众多仰慕者之一了!”
听到此言,郭静冷冷一笑,说道:“那包捕头要问的不应该是有谁喜欢我,而不是我喜欢什么样的吗?”
包星杰笑了笑,随后也没有说话,坐等郭静回答,郭静扭头看着前方,犹豫了一会儿,说道:“自从季家出事后,我就很少出门,有没有人仰慕我,我并不知晓,你若真要问······”
郭静突然停住,微微皱眉,似乎有什么话不太方便说,而包星杰也立即眼巴巴的看向了她,看来还真有人喜欢郭家小姐啊,这时旁边的一个丫鬟说道:“包捕头,自从季家出事之后,京城的大小官员对于我们季家就有些回避,很少有人上门做客,更别说提亲了,这三年时间除了谢家,就只有一个茅将军了,而且还是让我家小姐给他做妾了!”
郭静眉头一下皱得更紧了一些,而包星杰突然对这位郭家小姐有了几分同情,郭行安好歹也是朝廷侍郎,官位已经不小了,至少是他这个小小捕头不能触及的,可就因为当年季家的案子,人家一个将军竟然提出来让郭小姐做妾,还真是侮辱人啊!
“茅将军?你是说······”
“茅度,如今负责京城防卫,当年负责歼灭季家的将领!”郭静快速回答,透露出一些不悦,她扭过头去似乎不想再回答包星杰的话了!
包星杰看着也难为情,让郭静回想起那样的事情无疑是揭开她的伤疤,而且谢宏德这么一死,估计京城内的那些子弟都不敢娶郭静了,这未婚夫可是前后死了俩啊!
不过,自己既然来了,那想问的问题还是得问完才成,案子毕竟还得办了!
包星杰看了看郭静,等她情绪有些缓和了,便接着问道:“郭小姐,实在抱歉啊,无意提起此事,还望郭小姐见谅,另外我还有一个疑惑,郭小姐应该知道季如风已经战死的事情吧,您昨天为何还很笃定的说看到的人就是季如风了?”
“我只是在那一瞬间猜到是他,所以就跟你们说了,至于他是不是还活着,我并不知晓,只是······”郭静想到了京城西郊山林里的乱葬岗,季家在京城家眷被杀之后都被埋葬在了那里,郭静每年都会去祭拜,不过她发现前去祭拜的并不是只有自己!
“只是什么?”
郭静抬头看向了包星杰,回答道:“包捕头,你觉得季家会造反吗?”
包星杰一愣,还不等他开口,郭静就接着说道:“当年季如云哥哥出征前跟我说过,等他凯旋归来就要娶我的,当时季家人都在,季伯伯和伯母笑着说是不是明年就可以抱孙子了,如成大哥则说要给我们准备什么礼物好!”
郭静一下低沉了许多,眼角似乎也有了些湿润,或许是为了防止眼泪掉下来,她便起身去弄院子里的花草,包星杰见状,连忙问道:“那季如风了?”
“如风哥哥?他没来过京城,我只是在贺州见过他,他本来是没有在军中任职的,好像是听到了消息就以家将的身份去边境帮忙了吧,他······真的死了吗?”
郭静没有回头,也没有等包星杰的答案,说完就跟丫鬟拔掉了盆栽里的杂草,忍不住一滴泪滴在了草丛里,包星杰见状,也没再多问,低着头想着事离开了郭家!
原本包星杰对季家的案子没有太多兴趣的,但听到郭静的话后,他突然对三年前的季家谋反案有了几分好奇。如果郭静说的是真的,季家看样子是没打算造反,季如云想要娶妻,季武想着抱孙子,这完全不像是要造反的意思啊!
难不成季家的案子真的是一个冤案?凶手杀了谢宏德是为了报仇,是为了喊冤?
包星杰突然觉得有这个可能极大,只不过这都是郭静的一面之词,眼下还不能全然相信!
从郭家出来后,包星杰又在附近走访了一下,结果得知这几年郭静确实极少出门,今年更是没有人看到她出门过,也没听说什么年轻公子哥过来找她,倒是茅度确实时常上门,弄得郭夫人都发了几次火。
包星杰知晓这个茅度也算是朝中的一号人物,三十来岁,勇武无比,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当年歼灭季家叛军也是他所为。
谢家谢宏德之死显然是一高手所为,而茅度作为军中武将,自然有这个能力!郭家拒绝了茅度的提亲,将郭静许配给了谢宏德,没准就是茅度怀恨在心,杀死了谢宏德,再把尸体扔进郭家恶心郭家。留下一份信件嫁祸给季家,倒也是一个不错的计谋,而且如此一来还真没什么人敢娶郭静了,保不齐他还能说服郭行安,如愿让郭静成为了他的小妾!
包星杰推测着案情,虽然这些有点说得通,但这都是他的假设,并无证据证明凶手就是茅度!
包星杰带着疑问回到了衙门,结果发现另外两个捕头也回来了,他们二人一看到包星杰,都是立即瞪了他一眼,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见到这幅情形,包星杰不难猜到眼下他们也是一筹莫展!
“怎么样,你们查到什么没?”
“呵呵,你还好意思问了,这明明是你的案子,怎么就落到了我们头上,我还有一个飞贼没抓住了!”
两个捕头中较为年轻的周锐似乎一肚子怨言,而年长一些的老刘看了他一眼,说道:“呃呃呃,你说你周锐着什么急啊,你不就是一个飞贼还没抓到吗,我呢,我可是在查季家的案子了,老包不知道季家的事,你还不知道,啊我这可是往火坑里跳啊!”
听到这话,周锐倒是笑了,看着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而包星杰听着不对,问道:“这季家的案子怎么就是火坑了,如果季家案子无冤,重新查一下也没什么,如果有冤,那你老刘就是大功一件啊!”
“大功?呵呵,我要是真查到了什么,没准我就······”老刘正准备说什么了,但随即打住,最后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四周无人之后,老刘才靠近包星杰,低声说道:“季家案子当年就有问题,办的太仓促了,几乎是刚有人举报,就给季家定了罪,季家一点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啊!”
包星杰微微皱眉,问道:“咱们这衙门里的案子都得讲证据,人家那造反案,涉及到几万人,不可能没证据吧,有证据的话不就说明季家不冤吗?”
“呵呵,证据?证据就是一份与外敌勾结的信件,上面的笔迹确实是季将军的,但也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