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切地留在我的记忆中,因为我从我知道你的时候起就已经记住了你。当我在内心呼唤你的时候,我发现你已经在那儿。我爱你爱得太晚了,美丽绝伦者啊,如此古老,如此崭新,我爱你爱得太晚!看,当我在外面的时候,你已经在我的内心。就是在那里,我寻找你,我这变形的生物,我一头冲向你所创造的美丽事物。你与我同在,我却未与你同在……你呼唤我,大声喊叫,叫开了我的聋耳。你以光明照亮了前方,照亮了我,让我的双眼重见光明。你放出芳香,我以鼻嗅之,追逐着你。我品尝到你,渴望着你。你触碰到我,我为你的和平而燃烧。
当我们在我们自己的宗教传统以外的其他宗教传统中寻找神的时候,我们也许必须认识到,在我们自己的宗教传统中是无法做到的。我们也许必须放弃一种十分简单的见神的方式。我们自己的宗教无法做到,其他宗教也无法做到,两者的大结合也无法保证我们能发现神。沙塔考潘会建议,我们用以替代的是需要停下来,考虑神是如何先寻找我们的。是神先在家、在我们自己的传统中发现我们,是神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接触我们。
神总是先到,寻找我们。
在日常生活中看到克里希那:雅首达
最后,我们看一下克里希那在孩提时代的村庄中的母亲雅首达。与阿周那、安达尔和沙塔考潘相反,似乎她很容易、很简单地找到克里希那。许多有关年轻的、顽皮的克里希那的故事强调,他是一个很有特点的男孩:有吸引力、快乐、淘气、不可预知,然而始终让他母亲感到快乐。雅首达以自己的儿子为乐。
他们始终在一起。她爱她的神如同一位母亲爱自己的孩子。神始终轻易地就在旁边,是平凡生活中的一个珍爱的部分。她没有必要寻找神或生命的意义。她只是去溺爱她的小男孩,这就够了。但是在这条平凡的奉献之途上仍然会有不可预料的事情发生:
一天,当克里希那和其他男孩们正在玩耍的时候,有人向克里希那的母亲雅首达打小报告:“克里希那正在吃土呢!”雅首达把克里希那拉过来,为了他的好处责骂他。她看到他的眼睛里似乎闪着害怕的眼光,就对他说:“淘气的孩子,你为什么偷吃土?这些孩子,你的朋友们和你的哥哥们说你吃了。”克里希那回答说:“妈妈,我没吃土。他们撒谎!如果你认为他们说的是真话,那你就自己看看我的嘴里。”她对儿子说:“既然这样,就张开你的嘴巴。”
阿周那只是想看到克里希那,但却以看到无限实相的面孔而结束。同样,雅首达在向她的儿子克里希那、哈利小嘴中看去的时候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于是主哈利,其至高无上地位无人能挑战、在娱乐中以人类儿童的形象显现的神,张开了嘴。雅首达向口中看去。雅首达在他的嘴里看到了整个的永恒宇宙、天空和天界、山峦起伏的圆形地球、岛屿和海洋。她看到风、电、星、月和整个黄道十二宫……。她在儿子克里希那的口中看见了他体内的一切,整个世界历历在目,每种生物的所有形体,时间、自然、活动和希望,她自己的村庄,甚至她自己。
像阿周那一样,她也感到迷惑,也臣服了:
她感到害怕、迷惑,想着:“这是不是某位神所制造的梦或幻觉?是我自己的眼睛在欺骗我?还是这小孩子,我儿子的先天力量的某种征兆?我在神的足下顶拜,他的本性是无法用头脑、心意、行动或言词想象或捕捉的,他深不可测,整个宇宙居于他之内,我托庇于神……
在这么高的知觉状态中她无法承受,于是克里希那以一种深化的爱把她拉回到普通的物质知觉中:
当这位牧牛郞的妻子以这种方式了解了实相,克里希那又一次以他惊人的力量用伪装的世俗之爱感染了她。雅首达立即对刚刚发生的事失去了记忆,把儿子抱在了腿上。
她又恢复到从前的状态,但内心充满了更深的爱。她把哈利——他的伟大被所有的经典、三部吠陀经和所有的奥义书所赞美……重新只当作自己的儿子。
雅首达的故事非常迷人,也与我们有关。我们需要尊重主人公的寻求,它经常突出通往灵性智慧的道路的特点,生与死之间的巨大冲突。但是它如果只限制在主人公的环境中就是一个错误。雅首达的例子表明,我们不需要非凡的和奇异的方式。
平凡的宗教实践,在平凡的职责和关系中坚持爱,这些都可以成为神性存在的载体,提供与神不期而遇的机会。生活本身就注入了神的存在。平凡生活的细节能够成为目睹时刻的场所。
我们可以把她的经历与福音中的情景比较,耶稣在他的学生之前进行转变,他的荣耀在平凡的时候得以展示:
说了这话以后,约有八天,耶稣带着彼得,约翰,雅各,上山去祷告。正祷告的时候,他的面貌就改变了,衣服洁白放光。忽然有摩西以利亚两个人,同耶稣说话。他们在荣光里显现,谈论耶稣去世的事,就是他在耶路撒冷将要成的事。彼得和他的同伴都打盹,既清醒了,就看见耶稣的荣光,并同他站着的那两个人。说这话的时候,有一朵云彩来遮盖他们。他们进入云彩里就惧怕。有声音从云彩里出来,说,这是我的儿子,我所拣选的,你们要听他。声音住了,只见耶稣一人在那里。当那些日子,学生不提所看见的事,一样也不告诉人。
像其他使徒一样,彼得、雅各、约翰都是普通人,他们忠实地跟随着耶稣,日复一日地一起生活。他们并不期望什么,对于他在山上的变化没做什么特别之事。但是他们很忠诚,愿意与他日日相随,因此当那个声音讲话和光亮闪耀的时候,他们也在场。
耐心的等待、日常的忠实是我们在灵性追求中应该培养的美德。我们不应该毫无耐心地转向其他宗教,以找到我们无法在我们自己宗教传统中找到的东西。神也许并不远离。也许神就藏在我们已经在的地方。当我们开始研究其他传统时,在微小的细节中保持耐心、忠实仍然是重要的。我们也许会花费多年去阅读印度教经典,通过许多小的方式学习许多小的内容,而没有得到任何大的省悟。在雅首达对给予她的经历所具有的耐心和忠实的享受中有着智慧。在我们学习的时候,我们应该对与我们不期而遇的智慧中的微小部分心生欢喜。然后,像雅首达一样,我们随时准备超凡的相遇和觉悟。有这么一天,这种富有会以一种对神更加惊人的觉悟成千倍地增加。
所有这些也都是自我知识的问题,在我们寻求神的时候对我们自己是谁要搞清楚。阿周那对自我知识的追求和生命职责的稳定在神的生命完美和生命威胁的视觉中达到了顶峰。对于我们中的一些人来说,他对职责、自我了解和景象的结合也许是进入印度教智慧的最佳入口。另一些人会以一种能感知的方式生活,神已经在过去触碰过我们的生活了。假设是如此,我们应该像安达尔那样,需要献身于恢复那些被时间隔绝的珍贵时刻。
我们中的一些人像沙塔考潘一样,在我们寻找神的过程中,将许多智慧的线索串在一起。像他一样,我们也许要学会接受那些当我们认识到无法通过自己的努力见到神的甚至是失败的珍贵时刻,我们也许会认识到神先爱我们。也许我们都像雅首达那样达到了某种程度:过灵性生活将是一件最普通不过的简单、家庭的事务,直到我们遇到更多的事情,但结尾是一样的:当我们见到神,我们什么也不需要了。其他的都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