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人,都很诚恳,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清晨的街上是寂寥的,那黑夜还在笼罩着,只有些许小商竖着暗淡的灯光,打破那冷漠的孤寂。
那时候的时间过得很慢,慢到足够的时间细细的爱着一个人,纯真也青涩。
那时候的人儿也很好看,人儿的心门也是敞开的,可是心房住进一个人的时候,那门也就紧紧的关上了……
很多年前,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里,有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穿着满是布丁的衣服,怀里抱着小弟(是别人放在自己家门口的小孩,母亲迫于无奈,就收养了他)手里牵着四弟,身边还环绕着,三妹,五弟,家里的姊妹大大小小也有7个,大姐为了给家里省口饭吃,也早早嫁了人,这个叫彩云的二姐便用她小小的个子便撑起了整个家……
母亲年纪轻轻便守了寡,以前母亲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嫁于父亲之后也没吃过什么苦,父亲的突然离世,母亲也哭坏了身子,家里的重活,累活,也都落在了她小小的肩上……
“彩云妈,彩云妈,在家没?”说话的是村里的媒婆,这么勤快的小姑娘,也吸引了许多人来上门提亲……
“在呢,在呢!”
“彩云在家吗?”说着眼睛还四处乱瞅。
“下地挣工分去了”“来上来坐?”说着,拍拍自己的土炕……
“哎呦!这炕可真暖和!”
“彩云烧的,我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彩云的亲事还的靠她姨给介绍介绍……”彩云才18岁,其实母亲心里也想把彩云就在身边多陪自己两年,可家里要吃饭的人太多了,三妹也长大了,也可以下地挣工分了,二妹出嫁,还可以要点彩礼,添点粮食……
“彩云妈,我这次就是来告诉你好消息的,王家村就有个好亲事,那男娃可勤快了,父母也都是老实人,咱彩云过去呀,也不用吃苦……”
“那就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也不知道媒婆说的是真是假,只能赌一把了,赌对了,彩云也就幸福了,说不定还可以帮衬一下弟弟们,若赌错了,那也是彩云命里该如此……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你有什么条件提就好了!”
“咱家的条件你也知道,给八百块钱吧!也好让我们有口饭吃。”虽然母亲也舍不得让彩云早早嫁人,可为了其他几个孩子能有口饭吃,唉!就这样吧!
“好,好,好,那我就走了,过两天给你好消息”说罢就整理好衣服,出了门……
过了会,彩云也下地回来了,背上还背着自己的小儿子,看着自己瘦小的二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彩云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妈给你说了亲,是展家庄的!”说完话,母亲的手有点微微颤抖,自己着实对不起这个二女儿,从小没念过什么书,从懂事开始就帮着自己带孩子,大女儿出嫁时她才12岁,就撑起了这个家,如今,为了这个家的生计,只能把她嫁出去……
“嗯嗯,好。”在这个时代,彩云不知道什么是反抗,母亲怎么说,她也只能照办,母亲说嫁,那就嫁吧……
“妈,你吃啥?我去给咱做饭!”小弟像长在彩云身上一般,彩云也不知道什么是累……
“随便吧!”看着孝顺的二女儿,母亲心里更加难受,如果她能跟自己顶两下嘴该多好,她怎么连反抗也不知道,将来嫁出去如果被婆家欺负该怎么办……
看着女儿忙碌的背影,母亲悄悄的拭了拭自己眼角的泪水,眼睛看向了窗外,心中默念“下辈子,投个好人家吧!”
过了好几天,那个媒婆带着自己所谓的好消息来了……
“彩云妈,你要的彩礼是不是有点多了,人家只给六百,但是不用陪嫁,你觉得怎样?”媒婆走进来,还没等母亲说话,就爬上土炕,坐在母亲身边……
“六百就六百吧!”
“好,有你这句话就好,那就让彩云等着出嫁,下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就这么订了啊!”
“好”
“嗯,那好,我赶紧把这好消息告诉展家庄,让咱彩云等着出嫁!!”说罢,又急哄哄的走了……
媒婆走后,母亲默默的看着彩云,眼角又挂上了泪珠,母亲急急拭去“我家彩云长大了,要出嫁了!”
“嗯嗯”彩云似乎在用寡淡的语气在反抗母亲,又似乎对这种包办婚姻的行为无可奈何,对方是怎样的人,有怎样的家庭,长什么样子,婆婆又好不好相处,什么都不知道,但半个月之后,她就要嫁于对方,成为人妻,成为那个陌生家庭的一份子……
出嫁当天,彩云终于做了一身新衣服,长这么大,彩云第一次穿新衣服,以前都是大姐穿小的衣服,自己剪剪补补将就着穿着出嫁的新衣便是自己人生中第一件新衣服……
“二姐,你今天真漂亮!”看着自己身上满是布丁的破衣服,三妹投来无比羡慕的眼神……
“等你出嫁就可以穿了!”还没等彩云出声,媒婆就急急忙忙的说,摆在面前的生意,怎能放过呢!
“我三妹还小!”彩云知道,几年后妹妹也会跟自己一样,去嫁一个自己根本没见过的男人,即使知道自己阻止不了,但不想让媒婆早早盯上妹妹,想让妹妹多快乐几年……
“小什么啊!都十六了,姨好好的给我娃物色物色!”方圆几里的女孩年龄自己比谁都清楚,每促成一件亲事,自己要赚好几十块钱呢!自己也比任何人都盼望着谁家姑娘要想出嫁!!
“我妹妹还小,还要管弟弟们呢!她不急着出嫁!”
“新郎来了!”幸好新郎来的及时,不然彩云真怕自己控制不住,要扑上去咬媒婆一口……
新郎也算是一表人才,看面相,也应该是老实人吧,母亲突然拉着彩云的手“去婆家可不比咱自己家,要听话,要勤快”又突然拉着新郎的手“阿斌啊!我家彩云就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
“妈,你放心吧!”即使是第一次见面,他的眼神似乎无比坚定,似乎在许着什么海枯石烂的承诺!
一个木头架子车,车前拴着一头牛,牛头上帮着大红花,这便是彩云的婚车……
看着女儿的身影越来越远,母亲终于正大光明的哭了起来,她太心疼了,这个女儿自己还未好好疼爱,就要嫁给别人,还不知道她的婆婆又会怎样虐待她……
彩云来到了展家庄,第一次来这个陌生的地方,这一来,也便是一辈子……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拜完堂,彩云就被送进房间,而阿斌陪着亲朋好友们吃喝,直到亲朋好友散去,阿斌拿来一盘菜,一个白馍赶紧给彩云送去……
彩云早就饿的不行,拿起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你慢点,没人跟你抢……”阿斌看着这个陌生的小女孩,脸逐渐红了起来,以后,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就是自己妻子了……
彩云一顿狼吞虎咽之后,抬头看向这个少年,脸也逐渐红了起来……
吃饱喝足后,彩云的脸越发的红了,心跳也越来越快,紧张的攥紧了手指,阿斌也紧张的坐立不安,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摸摸鼻子,一会儿又扣扣耳朵……
“我叫阿斌,家里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我是老大……”阿斌想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便开始自我介绍起来……
“我知道,媒人去我家时说过了!”
“哦”气氛又逐渐凝固起来……
过了一会儿,阿斌又想着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你识字吗?”
“没念过书,识的字不多!”
“我念过,以后我可以教你识字!”
一段对话后,气氛又开始凝固起来,就这样,少女坐在床边,攥紧自己的手指,少女坐在对面凳子上抓耳挠腮,一坐便坐到第二天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