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清风吹拂着人们的发髻,梅洛斯走在女王的身后高举弗拉德的旗帜。真是讽刺,作为弗拉德之人她举起这旗帜并没有什么不妥,但真正让她感到可笑的是这是为温妮尔而举起。
天空璀璨,确实不祥的预兆。梅洛斯望着那稀疏的云彩,蓝天之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几颗明亮的星。她想到了月圆之夜,影子怪已经开始缓缓离她而去。
随后她们坐在了最前方的位置,那是独立出来的一个区域,蔷薇彩虹卫士守候在后方,王族骑士们站得更远。得到了允许后她走向了贝尔莉,当坐到她身边时,公爵之女问道,“谁会获得这一场胜利?”
“只能够是我。”梅洛斯非常有信心的回答,“这是女王专门为我而精心准备的骑士决斗,为了向所有人表示女王的决定没有错误。不过参赛的人有很多,大多都是爵士们以及侍从,我听闻也有一大批为了奖赏而来的佣兵。他们准会特意安排给我一些杂毛货色,或者是受到了命令的爵士。”
“这样有些不公平。”贝尔莉似乎第一次知道这样的内幕。
梅洛斯嘴角抽搐,“那你想看着我死掉嘛?我可没有你那么厉害。”
“当然不是。”
身着银甲的曼斯·特兰西从下面绕道而来,踏上台阶后在女王面前半膝跪下,左肩是银龙的头颅,胸口拥有着白光琉璃。他用着坚毅的表情向女王宣誓,犹如一名即将投入战场的骑士。
“我一定会夺冠的,陛下。”曼斯向女王保证,“只要让我参赛。”
一旁的玛莉安也鞠了个躬,“陛下,请您允许我下场。我要为战斗做准备。”
曼斯显得有些诧异的看着她,“女人也能够参赛?”
“如果能够让我将你打翻,就会让你那无礼的嘴巴闭上。”玛莉安说完,转身离开。
温妮尔唐突地挥手示意他退下,目光却没有离开艾露·马索尼一下,在她眼里这个女人的侧脸太过于熟悉,不禁多看两眼。
梅洛斯感受到了目光于是走向了她面前,“陛下,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她将自己的卫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穿着袍子,看起来不像是要去战斗。”
看样子温妮尔在关心她,可自己却承受不了这样的关照。“我需要铠甲,笨重得只会拖我的后退。”
“那你这样会很危险。”
“只要不被击中。”梅洛斯的话语无一不透露出自信,“那么所有的攻击都将徒劳。”
“连佣兵和那些没有宣誓的骑手都明白要戴上铠甲,你确实是个女人,因此更需要将自己保护好。”梅洛斯露出了不悦,“如果你出了意外,谁又来保护我?”
“还有其余的人,你应该会对布鲁赫三姐妹感到放心。”梅洛斯指出,“她们是您的姐妹。”
“就是因为这样而不好命令,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温妮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显得非常的疲惫,“这就是我为什么要重新组建蔷薇彩虹卫士的原因。能够让我相信的人很少,而布鲁赫家族就是一个,让蒂妮安她们做王族守卫骑士会很荒诞……”
“没有人会威胁到陛下您。”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原来你也会如此害怕。“可是路易大人不过十四岁,也许她是第一次举剑。”
“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没有人提出异议,他们更加认为所谓的蔷薇彩虹卫士是个玩笑,我想玩一玩,这样就没有人会拿这件事情烦我。”温妮尔拍了拍自己身旁的座位,命令道,“坐在我身旁,这个位置原本是贝尔莉的。”
“是贝尔莉的。”她喃喃,但还是顺着旨意坐下去。
这时,那一阵久久未到的号角终于吹响,温妮尔笔直的坐在椅子上,她没有人们所说的那样可怕。梅洛斯望着她心想,她和贝尔莉一样的温柔。可仇恨是无法洗脱的,她驱使着自己不去多想,若是以前她一定会像猫一样去接受姐姐们的温柔,但此时这只会加深她的厌恶,那心中不可饶恕的隔阂。
她知道自己不能够表现出来,只能够表现得受宠若惊,微笑着面对一切。
红衣大主教走出来,他的肩膀上有一只乌鸦,让梅洛斯有一些印象,却想不出是在哪儿见到的。
“来自燎原堡的克摩多根爵士!”大主教高喊。
克摩多根爵士骑着骏马从南门飞驰而入,他身着铁锈斑斑的盔甲,上面磨损了大半,这是一位上过很多次战场的爵士。很多人都听说过这位伟大爵士的战绩,曾平息过泗水河之乱,为燎原堡公爵立功,曾差一点入围金袍骑士,爱惜自己的盔甲犹如妻女。
他骑着的赤红骏马飞扬,背后是绿色的披风,莫里斯家的熊掌在风中飘扬,一柄格外耀眼的长剑被紧握在手中。
大主教看了一眼后继续道,“红山地特兰西家族的拉文爵士!”
拉文爵士手握长矛与盾,骑着银色的宝马直从北门而出。他的左肩同样是一头银色的龙头在怒号,马儿披着与他盔甲一样的白色装饰,长枪上还有银龙花纹。梅洛斯在上面看着,非常好奇这个拿长枪的能否打倒魁梧的克摩多根爵士,长枪兵或许能够对阵骑兵,可在一对一的骑士决斗中,长枪并不能发挥太多的优势。
“下面有下注操盘,你要去看看嘛?”女王忽然跟她说。
梅洛斯看向了下面,一堆的人围绕在了一起,他们争先恐后的下注。有的人注四枚银币压克摩多根赢,他看起来像个佣兵,也许这是他一辈子的家当。而注拉文爵士的几乎没有,谁都不看好他。
这个决斗场可以容纳上万的人,大部分的佣兵却因为找不到位置而挤在了内围,所有人目睹第一场开头戏。还未等开始,梅洛斯叫来了侍从。
她告诉那名侍从,“帮我压拉文爵士赢。”
侍从点点头,“大人,压多少?”
“一枚……银币吧。”梅洛斯不太肯定,她就是喜欢这种刺激的感觉,既然拉文爵士如此的不看好,她倒是愿意给他鼓气。
侍从告退后,温妮尔却感到诧异的看她一眼,“几乎没有人觉得拉文爵士能够战胜克摩多根,而你居然还压了一枚银币。”
“这并不多。”她开始有些后悔了,不过为了缓解尴尬,朝着女王噘了噘嘴,“不过一枚银币。”
在大主教唐突的一声令下,两名参赛者立刻冲锋。两人起先谨慎,只是相互点打,随即脾气不好的克摩多根爵士怒踢一脚,赤红马直接冲刺。当他冲过去时,几乎是所有人都高喊叫好,吆喝给予了他们力量,拉文爵士连忙掉马与他交手,钢铁的碰撞震耳欲聋。不到两秒,年轻的拉文爵士露出了破绽,克摩多根爵士找准了机会,一剑砍掉了枪头。
就当所有人觉得拉文爵士快要落下马时,他忽然拿起只剩下棍子的长枪击打在了克摩多根的胸甲上,狠狠一次,这位莫里斯爵士在马上晃了晃,最终还是没有落下马来。
“还没有结束。”激烈的战斗看得梅洛斯惊心动魄,她显露出了小女生那样般的心情,事实上贝尔莉也是如此。
拉文接过了侍童丢过来的新长枪继续而战,两人再次飞驰,但这次拉文先手突刺,长枪顶到了莫里斯爵士的胸口,被打得摇摇晃晃。
就当梅洛斯高兴得快要站起来时,克摩多根握住了长枪头下的木棍,用力一扯,拉文爵士重心不稳而往前一扑,逼迫自己松开了长矛。下一秒,莫里斯爵士狠狠的用剑敲打在他的后背,知道他彻底被从马上打下去,重重摔在地上,他的侍童连忙过去扶起自己的主人。
“还不错。”温妮尔咯咯一笑。
而梅洛斯有些泄气,她觉得温妮尔在有意的嘲讽。
“真的还不错。”贝尔莉表示。
“玫瑰花庭的公主蒂妮安!”大主教高声大喊。
刹那间,整个决斗场沸腾了起来,在欢呼与质疑下,身着银色板甲的蒂妮安走出,她并未佩戴头盔,只是拿着一柄蔷薇彩虹卫士同一规格的宝剑,骑着白马向前。
所有人都难以置信,一个女人出现在了决斗场,可很显然他们并不敢因此而小看以及轻蔑。布鲁赫家的名头在他们心中恐惧缠绕,蔷薇彩虹卫士的名头也为她迎来了一群的喝彩。
“你相信她吗?陛下。”梅洛斯有意无意得说,“女人很吃亏。”
“如果如你所说,灵活呢?”温妮尔咯咯一笑,“蒂妮安可以匹敌金袍骑士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行。以前她还是我所一直仰慕的女人,曾经父亲举办了一场武会,只可惜墨莎与梅洛斯不在,否则就可以看见她的英姿了。”
你还能够心平气和的说出墨莎这个名字?梅洛斯气愤的咬紧牙。
叫蒂妮安被打倒马下吧!她心中狠毒的诅咒,最好在所有人面前丢脸,那样才会让众人知道女王的蔷薇彩虹卫士如此的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