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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紫色巫术(七)

巴罗还没有死去,他在与死神做着抗争。

梅洛斯用湿巾擦拭着自己握剑的拿一只手,她能够感受到这一只手在颤抖,第一次杀人,那么的果断和富有决心,却又那么害怕承担后果。

“巴罗爷爷,我现在真想让你活下来,可是你会毫不犹豫的将我交给温妮尔那个臭婊子,不是吗?”

梅洛斯远离她,拉上了窗帘。

“我想他快要来了,您的好朋友温奇大人呀。”

巴罗瞪大了眼睛,他的身体开始僵硬,没有知觉,无法控制。

“我真的真的很抱歉,大人。”梅洛斯甩了甩自己的手。“那很痛苦吗?我知道,那些为我而死的骑士们更加痛苦,所以你的死又为什么不呢?我想是时候结束你了,希望你在地狱能够给予我最美好的黑色祝福,我希望是一只乌鸦。”

梅洛斯像冰一样的寒冷,在巴罗的视野里,她就像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魔女。他每试图呼吸一下就全身疼痛,他最后睁开眼睛因为瞥见了动静。梅洛斯朝着他走来,手里篡着寒光。

那是一把匕首。

中午,温奇遵寻黑色的乌鸦而来,当他踏入这没有动静的房子,走廊冰冷得让他发颤时,果断的拔出了剑。

乌鸦从窗户外飞走,而走廊尽头旁的那里是一间办公室,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巴罗就在那儿。

温奇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随后他果断的拔出了雕刻了血剑图案的宝剑,踢开了木门。

眼前里是坐在桌边,头枕在书上就像是在睡觉的巴罗。他睡着了?起先温奇是这么想着的,巴罗年纪七旬,若是处理一晚上的事情难免有些疲劳。可奇怪的是明明是他送信而来,声称自己的计划有了改动。

当他小心翼翼的踏前一步时,嗅到了血腥的味道。仰起头,看见巴罗的脸呈现紫红,他的脖子那里在缓缓地滴血。

大门紧闭。

温奇闭住了嘴巴,巴罗的兰斯罗特守卫呢?他目光惊骇的后退,紧紧握住手中的剑。

“是……瓦哈格吗?”他叫道。“你在哪!”

“我不知道瓦哈格在哪,也许他真的死了。”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回答。

她就站在自己的后面,那是一席白色的袍子,金色的徽章闪闪发亮。他转身看见她的脸时,瞪大了眼睛。

梅洛斯拿着从死去的卫兵手里的弩弓朝他发射,铁端的箭刺入了他的腹部,她戴着丝质的白手套。

因为杀人的阴影使得她不得不全副武装,害怕那鲜血溅射自己身上。

温奇松开了手中的剑瘫倒在地上,鲜血流下了满地,疼痛感使得他闭上了眼睛,随后又睁开。“你……艾露……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你得问咱们的巴罗大人。”梅洛斯试图让自己镇静,“你所走过的那一条走廊可是躺过无数的尸体,我希望你不会问与巴罗大人一样的傻子问题,甭管我是怎么绕开数百的兰斯罗特卫兵进来的。我敢告诉你,没有活人知道我来过。”

“贝尔莉……她都知道了……”

“嗨,你的脑袋的比巴罗大人要灵活,可是贝尔莉大人并不知道。”梅洛斯果断后退,她靠在了窗户边。

将彻底送巴罗送命的匕首丢到了他身边,“亲爱的温奇大人,我很会伪装不是吗?可你不记得我了,我是谁?”

“艾露……”

“仔细看看我,温奇。当时你在莫拉国王的蔷薇会议旁听,就在温妮尔率领骑士冲进会议时,你可是第一个冲出来向她宣誓效忠的。大人,我当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你是……墨莎!”温奇让恐惧写满了脸。“你还活着!”

“我是梅洛斯啊,温奇大人,不分四季白夜喜欢躺在床上听故事的梅洛斯啊。”梅洛斯恨不得跑到他面前让他仔细的看着自己。“我想若是匕首与弩弓都掉到了地上,让人们看到会怎么想呢?巴罗大人用兰斯罗特标志的弩弓杀死咱们了温奇大人,相同的,温奇大人用血剑匕首刺死了公爵大人,总不会有人怀疑到我的头上了。”

温奇也说不出话,他已经全然被惊恐所支配。

沉默了很久,梅洛斯才说出,“我很抱歉,温奇大人,我也没有想到我有一天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可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们就会杀死贝尔莉,有人说弗拉德是魔鬼,那么我就是魔鬼,可是魔鬼不会害怕,而我在害怕。”

梅洛斯这一次朝着他的脑袋射了一下,房间全然是恶臭,她变成乌鸦朝着窗外飞去。

当晚,梅洛斯吃不了饭,她洗了四次澡试图将自己擦掉一层皮。当冷静时才会发现自己做了多么一间荒诞的事情,她害怕的将自己埋进木盆里,望着漂浮的金发,好一会儿,她都看成了血的颜色。

她第一次杀害活生生的人,诸神在上,可如果不这么做的话受难的一定是贝尔莉。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即便她能够说服贝尔莉不去贫民窟来躲过一次,可接下来所发生的不好事情就会接踵而来,而总有那么一次贝尔莉会深受险境。

“请原谅我。”她嘟囔,总觉得有亡灵漂浮在自己身边。

她开始疑神疑鬼,当听见那脚步声警惕了起来,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自己后面,她试图拿起放在桌边的宝剑。

“我一直认为你不会要杀我。”紫巫女朝着她微笑,梅洛斯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宝剑。

“是你。”梅洛斯看着她,迟疑了很久。

“抱歉,我只是有些……有些疲倦了。”

梅洛斯所做的事情并没有瞒过紫巫女的眼睛,“我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但你后悔吗?”

她会后悔吗?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恐怕也是毫不犹豫的这么去做,她没有太多能力与经历去帮助贝尔莉对付这些宫廷的事情,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阻碍贝尔莉的人死去。

“我想我不会。”

“已经有人发现了那两位大人的尸体,但还未做出结论。”紫巫女漫不经心的告诉她,“如果你能够一直坚信自己所做的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就会得到魔法的祝福,而当你开始否定自己时,诅咒接踵而来。”

紫巫女说完这一句话后就离开,梅洛斯一直琢磨着。紫巫女倒像是和她猜谜语,而她这一生中猜对的谜语没有多少。她还记得昨天早上紫巫女问她:若是用魔法杀死人,那么杀死人的到底是什么。

她不假思索的认为,是魔法。

梅洛斯擦干身子套上了睡袍,烛火燃烧给予了她温暖。她没有进入房间,因为白天的事情而心情复杂,她害怕贝尔莉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来到了花语,一片漆黑,当眼睛适应了黑暗时,火盆里燃烧的火苗让她就像一只猫头鹰。

火焰在她的双眼中燃烧。

她有着属于自己的侍从,可没有心情询问她的名字。侍女为她送来了葡萄酒和柠檬汁,她含了一口后因为太酸而又吐了出来,叫她离开,自己拿着酒杯在花园悠晃。

她需要冷静,可满脑子里全都是白天的那一幕,巴罗死前的狰狞,温奇的恐慌。这就像是诅咒扰乱她的心,她不能够质疑自己,自己没有错,可与完善做梦梦见影怪相比,她又更愿意被这些亡魂所缠绕。

弗拉德的魔鬼从来不害怕亡魂。

火盆很大,她走到火盆前暖手,可庄园里的花园更大,难以分清界限。眼前的荆棘丛里是盛开的蔷薇,玻璃花园让里面的植物能够在冬天生存。她记得自己最近梦见的是什么,用魔法杀死影怪,对于杀死黑暗她从来都不惧怕,也没有罪恶感以及愧疚。可今天的都是活生生的人。

紫巫女的声音开始回荡耳旁:如果你能够一直坚信自己所做的没有错的话,那么你就会得到魔法的祝福,而当你开始否定自己时,诅咒接踵而来。

当带着忐忑之心进入房间时,贝尔莉靠在床头看着书,是那一本《紫巫女》。

看到梅洛斯,她合上了书。“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担心你。”

“你应该担心你自己。”梅洛斯对她说,“我听说温奇大人以及巴罗大人都死在了一个房间里,是真的吗?”

贝尔莉看着她上了床。“是的,这件事情闹得很大。听说是伯爵与公爵发生了争执,至少是犹如这么判断的。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克洛斯开始着手调查这件事情,女王这件事情表示惋惜,同时要给予两个家族一个公道。”

“两个公道?”梅洛斯嘲笑,“是一个吧。”

好极了,就让路德以及兰斯罗特这两个家族一直猜疑下去吧。

“但更有人愿意相信,是第三个人杀死了两位大人。”

“谁会这么想?”

“唐纳尔·维斯特,艾科·维斯特侯爵的大儿子,马索科的亲哥哥。”

“金盾的人?如果我是维斯特,那么就更愿意看到路德以及兰斯罗特自相残杀。”梅洛斯为自己盖上了被子,床让她感受到温暖,当然了,还有贝尔莉。

贝尔莉瞥了她一眼,将这本书丢给了她。“你还在对魔法念念不忘吗?梅洛斯,我不会再管你了,希望你终将有一天教魔法给吃掉!”

她知道贝尔莉在开玩笑,可这个玩笑太过于搞笑。

“魔法可不会吃人。”她自信的回答,“魔法是魔法,又不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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