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不言语,只由两侧腰间抽出两柄弯刀。那弯刀约一尺多长,上面饰有水波纹图案,虞不眠一眼便认出了那刀,脱口道:“无影刀?”
秦风嘴边勾起一丝冷笑,纵身向何方扑去。
何方定睛一看,果然是“无影刀”,当下心里已有些忐忑。
待到与秦风一交手,就吃了一惊,此人年纪不算大,但出招又快又狠,且内力极其浑厚,自己竟微觉吃力。
一旁何寻眼看父亲这情形,心知自己断不是秦风对手,想到断耳之仇未报,心中郁愤,便想暗器偷袭,一摸袖中,竟空空如也,突然,他心生一计,趁众人不注意,用力将手中长剑向江浅掷去。
此时,江浅神情仍有些恍惚,注意力都在秦风那边,全然没防备。何寻这一下出其不意,直接命中她胸口。
江浅低头看了看胸口,又看了看何寻,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说出。突然,身子一软,就从屋顶上滚落下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清霜飞身过去,接住了她。
看这一剑刺进去不浅,林清霜不敢贸然拔出,焦急问道:“江浅,你怎么样?”
江浅勉强睁了睁眼,又无力地闭上了。
秦风见状,骂了声:“无耻!”手上也更狠了,刷刷几下,一下将何方手上“踏梅”打飞出去,又一手接住了,然后一把抱起江浅,旋身跃上屋顶,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何方手下欲去追赶,被林清霜与花满溪二人给拦住了。
秦风抱着江浅一口气奔了五六里,这才将江浅放在草地上,检查她的伤势。只见江浅已然陷入半昏迷状态,口中一直呓语:“师父……师父……”
“秦大侠!”不知何时,虞怜生跟了上来。
秦风略有印象,方才在蘅山,此人立在虞不眠身旁,是以握紧了“踏梅”,警觉道:“你是何人?”
“在下虞怜生……秦大侠,江姑娘如何了?让我来看看吧!”
秦风双目一瞪,虞怜生赶紧止住了脚步,道:“江姑娘是……我的朋友,我绝对不会伤害她的……我这里有止血药,你赶紧给她用上吧!”说着,突然将手指放在剑刃上划了一下,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倒了一点药粉在伤口处。
秦风冷眼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接住了虞怜生扔过来的药瓶。此时没有时间容他多想,只在心中暗道:如若这小子敢使诈,就立刻将他碎尸万段。
“转过去。”秦风的语气不容商量。
虞怜生神色复杂,但还是依言转过了身去。
何寻的这一剑刺在江浅肩胛骨下方五指处,好在没伤到要害,但伤口却也极深。
秦风小心地将剑拔出来,撒上了药后,伤口处流出来的血竟然很快就成了紫黑色,秦风一惊,怒道:“无耻小人,胆敢使诈!”说着,一掌便向虞怜生劈了过去。
虞怜生吃了一惊,一边向后闪退,一边道:“发生何事?”忍不住向江浅那边瞥了一眼。
这一瞥,他便明白了,急忙解释道:“秦大侠,我绝无欺诈!当是剑上有毒!”
“那为何方才一直无事,用了你给的药之后便发作?”
“这个……只需好好查看那剑便知!”
“不要再狡辩,快点将解药交出来!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秦风步步紧逼,虞怜生知道现在解释也无用,心一横,以胸膛接了秦风的一掌。
秦风没料到他会突然如此,这一掌劈下去之后,手便收住了。
这时,一旁的江浅突然叫了起来。二人转头看去,只见江浅双手在自己胸口乱抓,表情痛苦。
虞怜生吃了一惊,顾不上自己的伤,强忍住疼痛,向江浅那边走去,却被秦风抢先一步。
秦风抓住了江浅手腕,以免她抓到自己伤口,一边道:
“这是怎么回事?”
“像是’蚀骨’之毒。”
“怎么解?”
“此毒非比寻常,当今世上,只有南山先生和我大师兄会解。”
“……”
“为今之计,只有去虞山,请“南山先生”救她!”
“去虞山?那不是自投罗网!”
“秦大侠,你与江姑娘可先安置在山脚,我去将南山先生请下山。”
秦风寻思,虞怜生若真有心害他二人,大可不必费此周章。事关江浅性命,暂且信他一回。于是,也便默许了。
二人马不停蹄赶到“榆钱镇”,秦风寻了一处僻静的客栈将江浅安置了下来,虞怜生则迅速赶往虞山,一上山,便直奔“南山草庐”。
虞怜生突然闯入,且满头大汗,甚为狼狈,南山先生惊讶道:“怜生?你不是去蘅山了吗?怎么就回来了?”
“先生,快跟我走!”虞怜生喘着气道。
“去哪儿?”
“救人!这人中了’蚀骨’,烦请先生跟我下山一趟!”
“何人?为何不将人带过来?你知道,我很多年都没下过山了……”
“先生,情况紧急,我也是迫不得已……事后我再跟你慢慢解释!”虞怜生按住胸口,皱了皱眉头。
“你受伤了?”
“我没事……”
不等虞怜生说完,南山先生已经一把抓起了虞怜生的手,听了一下他的脉搏,正色道:“何人所伤?”
“先生!我并无大碍,”虞怜生将手抽回来,“请先生即刻随我下山!”
“没有掌门许可,医者不得私自替外人诊治,何况,之前出了那事……”
“先生!”虞怜生突然郑重地向南山先生拜了一拜,“怜生请求先生破例一次!若是事后父亲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绝不连累先生!”
这下,南山先生倒是好奇起来:“这人是男是女?与你是何关系?”
“怜生不敢欺瞒先生,是一位姑娘,她是我……毕生挚友。”
“哦……”南山先生笑了笑。
“先生,求你……”虞怜生却是心急如焚,就要跪求南山先生同意。
南山先生不慌不忙,扶住了他,道:“既然是你毕生挚友,那无论如何,我自然是要救的。”
于是,虞怜生将江浅的伤情描述了一番,南山先生收拾了一下,二人便一同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