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世浠多喝了几杯,意识已然混浊,忽然周围的声音嘈杂了起来,耳边被后宫嫔妃的尖叫声所惊震,还听到刀与剑相撞的摩擦声,空气中带有浓浓的血腥味。
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只看见言时渊飞快跑过来拦住了正朝佑宛而来的黑衣人。楚世浠只得赶快抓起佑宛离开。可楚世浠终究是慢了一步,身后的剑破空而来,任谁看都像是她看到身后的刺客后,转身拉住佑宛当她的人肉垫。
言时渊眼见不妙,徒手握住剑刃,一脚踹飞那刺客。大声的冲楚世浠吼道“你在干什么?”时渊眼睛发红,微微发狠。只看了楚世浠一眼,就上前制住刺客。
直到禁军前来,这才稳住局面。楚世浠看着背对着她站着的男人,完好无损的护住身后的佑宛。看着眼前这对金童玉女,嫌弃的想了想自己:真是个局外人!
众人提心吊胆,气氛凝重。殿内一片狼藉。
楚世浠闻着空气中弥漫着的血腥味,强忍下反胃感,抬眼扫视眼前的景象。黑衣人已被全数俘获,大殿里全是血水,官员们四下逃窜,每个人脸上都有了几分狼狈。皇上此时被禁军牢牢护在身后,太子也在禁军的保护下安然无恙,但眼神确是惊恐不已。
皇帝抱着一个女人,楚世浠细看那女人,好似离皇上最近的郭贵妃,后背插着一柄剑,很明显是为皇帝挡了刀。
楚世浠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狗血剧情,然后再仔细一想,郭贵妃的母家是当今丞相郭家,而这次刺杀明显是冲着皇帝去的,皇帝一死,最大获利者就是太子,并且此次事变唯一受伤的就是郭贵妃,郭贵妃一死,郭家后宫无势,这必将大大削减郭家势力。而郭丞相代表世家利益,于此相对的就是寒门支持的太子势力,这场刺杀且不说是谁指使,但是从最终的结果来看,楚世浠只想出四个字:太子要完。
楚世浠与皇后等嫔妃在殿外等待,大臣们退居外殿,太医来的及时,郭贵妃身后一剑不伤性命,皇帝这才从内殿出来。
皇后问完安之后带着众嫔妃退下,楚世浠自十五岁搬至长公主府后,便早已不在后宫住了,刚要请奏告退,皇帝突然出声“世浠留下。”
“是。”楚世浠心中一沉,不知道皇帝是什么意思。
太监传旨令在外殿等候的人上殿,对着北狄国使节团道:“今日是朕招待不周,来日必定好好盛款招待。”说完命人招待北狄国使节团留宿驿站。
大殿此时已经被打扫干净,只是空气中散发出略有略无的血腥味还显露出刚才发生的一切。
言时渊看向皇帝旁边站着的楚世浠,眉头紧皱,还没来得及细想皇帝的用意,上面哪位就突然开口,“太子可知今日事件发生?”
太子战战兢兢答到:“儿臣不知。”
“那太子对今日事做和理解?”皇帝眉眼俱戾。
太子不知说什么话,全身颤抖,回头看了一眼言时渊,楚世浠在这个角度看见了言时渊的口型,只是不动声色的做出了个“哭”的口型。
太子顿悟,哭着说:“父皇,此事全怪孩儿,孩儿没有保护好您,多亏了郭贵妃,不然您要是龙体受损,孩儿万死难辞其咎。”
皇帝心情这才略有好起来,:“既然你如此担心,那么你去替朕查查这件事,如何?”
太子此刻已不敢回头,只能颤抖着声音,答到“儿臣遵旨。”
楚世浠的心沉入心底,完了,太子要是有点心眼,就不该这时候应下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全部的箭头都指向他,可无奈太子现在只是个14岁的孩子,听到父皇对他如此要求,他自然不会拒绝。言时渊手指紧握,眼神严肃。
楚世浠看向郭丞相,捕捉住郭尚玮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这件事情可不像明面上这么简单。
言时渊上前一步,“陛下,太子年幼,不如将此事由大理寺审判。”
皇帝斜瞄了一眼言时渊,“不必,朕圣意已决。世浠,”
楚世浠上前,“臣妹在。”
“太子年幼,此时交由他一人确实有些为难,你作为长辈,应该施以援手,朕相信你的才智,这件事就交由你负责。”皇帝吩咐道。
楚世浠没有立即答应,沉默一怔,片刻后跪下领旨。皇帝说完便袖子一挥,回宫了。
虽说看上去对太子怀疑,但以皇帝多疑的性子,难免不会深想有人嫁祸太子,现如今朝局复杂,各方势力明争暗斗,而只有她这个刚回京的长公主,不牵扯各方势力。且身为皇帝妹妹,有权利要求各部配合调查。楚世浠心里一阵讽刺,这皇兄可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这样一想,郭贵妃以为替皇帝挨了一刀,能得到皇帝的垂怜,却不知皇帝心里是怎么想她的,就算是真情,在皇帝满脑算计的眼中,怕也不是那么回事了。呵。这就是天子。
殿上官员四下散去,楚世浠朝太子的方向走去,楚世浠径直略过哭唧唧看着她的太子殿下,一双桃花眼盯住太子身后的少师大人。
她原本想按画本上写的说一句近来如何,或者别来无恙,看到言时渊那刚才拿手捉住剑还流血不止的手掌,讪讪说道,“多谢少师大人救命之恩。”
言时渊本应对长公主尊敬又疏离的说是臣下之责,公主不必客气。谁知看着眼前这美艳又可憎的人儿,一说出口就是“不用谢,不是去救你的。”
“……”
楚世浠错愕,要是别人的话她早就捏死了。她当然知道言时渊不是去救她的,他还因为佑宛凶了她!
楚世浠自知要在前任面前表现的端庄大方,“只是关心一下少师大人的伤口,现下感觉少师大人神清气爽,双手能扛鼎拔山,怪本宫多虑了。”说完不待言时渊有所反应,挥着袖子走了。
言时渊看着这个气愤离去的公主,不禁眼中带笑,还是个爱闹脾气的小姑娘啊。
身旁的太子还泪眼珊珊的看着自己的老师,言时渊看向太子:“这几天多去皇帝身边侍候,偶尔掉几滴眼泪也是可以的。”
太子听后嘴角一瘪,委屈的很。
言时渊看着他:“对,就是这样。”说完也不安慰,径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