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白彧满身鲜血归来,而白府,早已沦为阶下之囚,却在一夜之间,拔根而起,不但免除罪责,还封官加爵,白府很快就风声水起。
可白竹知道,这之中,有多少人视白家为眼中钉,尤其是宫里的那位陛下。
想拉下白家,却又不动手,也不知在顾及什么。
窸窸窣窣,衣服划过干燥的土壤,发出摩擦的声响,还有男人吃力的喘息,不远不近的从洞口传来。
这一代的山洞,枯草丛生,遮掩的极为隐秘。
一名少年,拖着下身瘫痪的身子,靠着手臂的力量,拖动整个身躯,艰难的爬行。
手掌每落下一个地方,就会有斑斑点点的血迹留下,他爬了一路,血也流了一路。
在山洞的最深处,一名男子正盘膝而坐。
黑色的斗篷遮住他的容颜,一股暗黑色的气流包裹住他的周身,宛如黑暗的隐匿者。
“啊——”
痛苦声此起彼伏,让洞口爬行着的少年一愣。
恩公这是,又痛苦了?
他快速的爬,好不容易来到转角,却看见让他此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斗篷男子蓦地睁眼,一抹狠戾之色在那之中酝酿,最后带着宛若实质的杀气,看向此时趴在洞口的他!
那双眼,带着嗜杀,暗红。
太过可怕,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可怕的瞳孔。
身躯,不自觉的就往外退走...
一双眼,布满了恐惧,恩公说过,若是见他这般,必须要逃走,否则会伤了他。
他很听话的往外走,却又如何退的过健步如飞的男子。
很快,就被男子追上。
汗水,频频的就往外冒...
他的身躯,抖擞着往外退,以至于擦伤了手臂,恶化了伤口,深可见骨...
一把被男子揪住衣襟,男子的身体猛然贴近,危险的表情让他忘记了挣扎,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距离死亡这么近过...
“恩...恩公...”
突然,男子身形一顿,就在他咽了咽口水的瞬间,神志被拉回。
男子一把松开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还带着刚才的真气热力,整个手还是热的。
呵~
男子邪魅一笑,“落清樉,你呢?”
落清樉看着他不惧怕自己,心情没来由的很好,从他出生以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不幸,将他丢在这里自生自灭,连自己的父亲,也狠心的不要他。
似乎,只有这个人不怕他,虽说是自己救了他,他感恩无以复加,可第一次有人愿意亲近他,他就开心。
“祁...祁昌。”
他颤抖着说出自己的名字,这个人的气势碾压,太过强大,祁昌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对手。
“祁昌么?我记住你了,你是第一个不嫌弃本王的人,本王决定,交你这个朋友,若是日后有需要,来找本王。”
丢下一颗丹药给祁昌,落清樉就没了身影。
一丝危险的情绪在落清樉的眼中划过,满满的都是算计,即使带着淡淡的笑,仔细看,却不达眼底。
征鸿,我的好九弟,哥哥回来了,你拿什么来相迎好呢?
祁昌拿着丹药,神色微楞。
是的,那日密室一别,他没死。
萧镜的一剑,没刺中他的要害,他被落清樉所救,活了下来。
只是下身却早已瘫痪,没有了知觉,这些日子以来,他每日都爬出去打听消息,所有人都对他嗤之以鼻,唾弃不已。
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誉王殿下,只是人人踩踏的废人,人人可欺,没有尊严。
他恨,他发誓,早晚有一日会亲手血刃萧镜,报仇雪恨!
他血红着眼,直接将丹药捂进嘴里,吞入腹中。
山海宫。
钟梨梅第二日来到临雪殿,就是一副人去楼空的模样。
除了那封信,一切无恙。
桌上的香炉还幽幽生香,帘幔轻晃。
萧镜说,他已有办法救小姐,便带着她离开一阵子,不必挂念。
钟梨梅的眸,自看完这封信,变得幽深不已。
连他也没有办法保证彻底解开的毒,萧镜又怎么解?似是突然想到什么,钟梨梅的眸又慢慢放松下来,或许,真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也说不定。
罢了,相识一场,自己又是她的师傅,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祝愿了。
南国皇宫。
大殿之中,虎背熊腰的帝王看着手中的折子,拿笔,圈改。
一旁的香炉散发着安神的香气。
殿外内侍见着赵笙歌来到门口,弯腰躬身行了一礼,“皇后千岁。”
赵笙歌几不可察的点头,“起来吧,皇上可在?”
内侍连忙点头,“在的,娘娘请进。”
帝王有令,以后赵笙歌进殿,可不用通传。
赵笙歌转身从身后接过侍女递过来的食盒,提着就走了进去。
帝王听见脚步声,一抬头,就看见赵笙歌走了进来。
自那日之后,他去看过她多次,日日要求留宿,可她却一次都不留他。他记得他和她第一次时,令人痴迷沉醉。
折子就那么被帝王扔下,起身就迎上赵笙歌走来的步子。
“歌儿来了?”眉梢突然挑起一丝雀跃,帝王伸手拿过她手中的食盒,转手就放在了桌子上。而帝王的一双眼,赤裸裸的打量在她凹凸有致的身子上。
赵笙歌虽恶心他的目光,却还是上前一步,主动靠去他怀里。
之前她的欲擒故纵把握的恰到好处,日日吊着帝王,让他时常挂念,这几日帝王也没有去找宫内其他女子。
今日她来这里,也只是适当的给他点甜头尝尝,欲擒故纵若是玩的太过,那就不太好了,而且,若是得到的太过容易,像南皇这般的人,必是不懂得珍惜。
纤细的葱指在帝王的胸前画起了圈圈,紧接着胸口就传来她酥酥的声音:“陛下,歌儿今日,甚是想念。”
帝王闻言一愣,胸口也跟着很快有了大的起伏,眉骨狠狠的跳着,简直要将帝王给吞没在情火之中!
伸手,就将赵笙歌搂紧!
为什么,他对她从来没有任何抵抗力,哪怕她说一句话,他就会忍不住邪火暴涨?
他一定是病了!
帝王的目光瞥向食盒,嘴角轻勾,“歌儿给朕送饭事小,看来想朕事大啊?”
赵笙歌暗暗的勾起一抹邪笑,“是啊,陛下惯会取笑歌儿。”
赵笙歌继续在帝王胸前画圈,撩拨的帝王体内一阵燥热!
他俯身,灼热的唇在她凉薄的唇上轻点,声音带了几分沙哑;“歌儿,你?”
赵笙歌笑着,抽出手臂环住帝王的脖子,不说话。
可帝王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歌儿,这次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既然来了,就别走了,嗯?”
红绡帐暖,红烛对燃。
无人知道,此刻正有泪滴,在赵笙歌眼角悄悄滚落。
一开始就回不了头了,她曾深爱的那人,他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