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儿在路边买了只花灯,灯光流转,她提着灯往前走,到了那楼门口便觉得不对,一般的酒肆哪有这样的?
灯火通明,光华无限,姹紫嫣红,就如盛放之至的桃花。
门口更是有许多穿着大胆鲜艳的女子,袒胸露背,莹白的肌肤在月色下闪着诱人的光,笑语嫣然,环佩叮当,脂粉香气半里外都闻得到。门扉上悬一块金字招牌,精美风流的书法写着:如花坊。
眉儿蹙了蹙眉,看来刚才那几个男人不怀好意,把自己搞到青楼来了。
不过,青楼就青楼吧,至少,青楼也是有酒喝的,而且一定是上等佳酿,她懒得再走了,这十二岁而且没有怎么出过门的身体也累得不行了。
她掂了掂袖中的银子,跨进了大门。
后妈都不怕,难道我怕青楼?
二皇子萧榭,最近有些郁闷。
自打他那日化身为兔儿爷玉郎,跟着凌云去见了那位河东狮吼的大小姐之后,他便不失时机地向父皇禀报,说自己与那位大小姐言语不合,这门亲事还是算了吧。
父皇没说好,也没说不好,高深莫测地眼光看着他,嘴角透出一个微笑:“阿榭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看法了。”
萧榭揣摩不出父皇的意思,只得颔首道:“皇儿觉得成亲还是一生的大事,若是太草率,恐怕也对不起那位小姐。”
“说的也是。”皇帝很快转换了别的话题,似乎风轻云淡,这件事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即使聪颖如萧榭,了解父皇如萧榭,依旧是无法看透这位帝王。有的时候他说的每一句话轻描淡写,却好似隐藏了无数的风起云涌,波澜万顷。
然而即使是这样,他的面上依旧永远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这微笑有适度的可亲,却有适度的距离,即使他是二皇子,依旧不敢太过亲近。自己这位原本并不是嫡子,却奇妙地执掌了一国大权的父皇有多少秘密,自己是不知道的?例如说,自己的母妃,那位当年一舞倾国的绝世美人,究竟是怎么去世的?例如说,故太后究竟是自杀,还是被毒杀?例如说,为何后宫深处有一座遗世独立的小楼,那里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