旗门寨聚义厅。
灯火照映下,刚经过一场激战的墙面,有些光影斑驳。
大厅上首,铺着虎皮的升帐椅上。
赫然坐着一个阴阳脸!
冲锋路上摔的那一跤,一时没有什么大碍。伤情,大约是些许内腑震荡。可能还有些轻微脑震荡。条件草草,因陋就简。戚虬只是用凉白开清创。而后胡乱涂抹些碘伏药水了事。
擦伤面积大,半边脸都涂着碘伏。
看起来就颇为狰狞吓人!
当然。顶着这么张吓人的面孔,因而在三河府留下“假面阎罗”的传说。那就是后话了。
“棍承……虽然颇多波折,这场战斗还是顺利打下来了。”戚虬语气带着感叹,还有些疲惫。
“还行吧。”棍承,有些不知道怎么评说。
战斗结算已经下来了。
3263点经验值余额——这表示全歼的战术目标达成。(没有全歼加成,杀光旗门寨这千把号人,也凑不出这个数啊!)
只是,战损有些惨烈。
“接下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暴兵呗……”
“我是说要不要连续作战。先前制定的突袭计划,还能不能继续用!不变动?”
棍承有些犹疑:“这……”
既然两个主将都起了疑虑。那么就不用说了。
答案不言自明!
棍承:“先说新一批征召兵怎么弄吧。”
“不能再纯粹征召水手补充新兵了!”
戚虬说得很坚决:
“这样对部队战斗力伤害太大!我观察过了:水手新兵,甚至连三三制战斗小组的跑位、找掩体隐蔽这样的基础步兵科目,都做不好!”
“这倒是个事实。”棍承也有同样观点。
“21点的兵,怎么那么水?”
“土匪的精锐炮手平均才值3.36,中间商赚差价啊!”戚虬说得很认真。
冷不丁被这么一刺。
棍承怒了:“水?当然是水啊!必须要水的!不水没天理!你这是水兵!谁家的水兵要学步兵技战术啊?”
戚虬悠悠吐了个梗:“红海军上岸。”
“滚蛋!你哪来的政委!”
斗嘴归斗嘴。
正事还是要说的:“按说这批经验,全征召水手的话,部队的规模能奔着400人去。编练一个营都够了!但是我不准备那样干。”
“大而无当!”
仅仅是傍晚,攻打聚义厅这座土匪的大本营。面对已经失去指挥,据地死守的七十来号炮手(土匪中的骨干分子)。
战斗中征召的这批新水手兵,就遭受了5死9伤的伤亡。而且,天黑之后,其中两名重伤号已经不治身亡。
戚虬相当心痛:“说到底,还是缺乏合格的基层军官。”
那不叫缺,那是两个字,匮乏!
“别指望开军官营!”
棍承说道:“不是我打击你。最便宜的军官营要1500点。上士班长120,准尉排长200点。中尉连副要500点。就你兜里那俩钢镚,够呛折腾这个!”
“说说吧,你准备怎么弄?”
也不是第一次被打击了。戚虬显得很平静:“我准备按一定比例征召经过正规陆战训练的陆战队新兵。一个带仨,组成战斗小组。然后练一练。”
“起码把战术走位、隐蔽、射击速度都练个雏形出来。”
棍承表示赞同的方式,就是列算式:
【已知b=3a,50a+21b≤3263,求a的最大正整数解。】
“能解吗?”
“太高深了!翟天临博士都算不出来!”
戚虬哈哈一笑,喝了口凉白开。
“报告!长官……”
葛进宝突然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刁懋,中弹啦!”
这真是个坏消息!
戚虬也没闲心计较那半句谐音,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
原来,戚虬下了相机攻占的指令。
而积极进取的刁懋同志。本该重新翻越西侧山坡后,和暂七师军乐队汇合。但在山脊上,刁懋一看山寨大门处的土匪处在混乱中,便决心相机行事了。
他只派了一个新兵去联系葛进宝。
自己带着一群新兵蛋子,居高临下呼啦啦就冲了下去。寨门倒是夺下来了。可他自己,也在乱战之中,胸口中弹。另外还有仨新兵受了轻伤。
这可把戚虬给气得!
没涂药的半边脸也黑了。整一个黑面包公!
哭丧着脸,葛进宝觉得自己也有支援不力的责任:“长官,刁懋他……没了!”
人死不能复生。
戚虬还能说什么?
刁懋这个老兵,这一战打完,军衔应该就晋升下士了。本来,戚虬还指望这家伙充任个班排干部。结果……缺合格军官的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行了。我知道了。老葛你去忙吧。”
葛进宝刚走。意兴寥寥的戚虬,刚想把新兵征召出来。却看到葛进宝去而复返。
引来了一人。
“二伯!辛苦你啦!”戚虬亲热地迎上去。
“三儿你厉害!这么大寨子,半天不到的功夫就打下来了。”
戚英才一落座,先说正事:“我带了五条船。你要的粮秣、物资、骡马,都随船运过来了。要卸到这寨里来吗?”
“上次你要的铲子,时间有点紧。家里化钢盔,打出来200把。我都给你带过来了。”
“二伯来,喝口水。”
都是姓戚的。戚虬也没客套些条件简陋的话:“这次伤亡不小。17个伤兵,还有8具遗体。还请二伯帮我妥善运回家里安置。”
“还放你院里?”
“嗯,前院还够住的。”
“大头是抓获俘虏的妇孺。旗门寨上下一个没落跑。这次得有五百多号妇孺。还是像上次甘家的那样。交岛上处理吧。”
和甘丽娘没关系!
好吧,还是有点关系的。甘氏女眷最终逃了性命,发配给戚家外海私岛上的光棍水手海盗做家属了。
“二伯。这贼窝,还翻出来一万多银元。也一并带给家里吧。”戚虬并不在意,淡淡地一笔带过。
戚英才倒是惊讶了!
“三儿,你不留着发烧埋银子?”
呃……
“抚恤的话,我另有安排。”戚虬顺口扯了个谎。
征召兵赤条条地来,赤条条地去。也没成家。抚恤这码事,戚二伯不提的话,戚虬还真没想过这茬。
“好!我先把这些零碎弄回去,然后再来接你的人马回柳阳。”
“二伯,我打算先在祁家村驻扎一阵子。”
“什么!”戚英才闻言大惊失色。
“小三儿!你可别意气用事!府上编制,有两千州兵。王家在里面就占了两个营头。就这当口,你还是别节外生枝啦!”
戚二伯正色道:“两个州兵营,有八百人的编制!王家要是想玩一把狠的,说不定还能凑出更多。这山寨地形虽好。要是悄咪咪被千把号大军给围住?”
“绝对插翅难逃!”
“二伯你不用说了。这情报五叔给过我了,心里有数呢。”
“我另有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