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疼归心疼,他又有什么资格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于琅青而言,此时的陆长青不过是个被逐出师门的人,又或者是个无关紧要的将死之人,无论哪个身份,都不该再堂而皇之的去扰她清净。
而于陆长青而言,琅青的'清净'本就是比天还要大的事,若是因为自己给琅青带去污名或者一些其他不太好的名声,从而扰其清净,那么陆长青定会寝食难安,死不瞑目。
她本该享有这世间最美好的祝福,最坚定的庇佑和最温柔的呵护,若是做不到,便彻底抽离,不去打扰也不去肖想,彻底从她的世界消失,这是陆长青能够想到的两全之法,也是他能够做到的极限,
至于说心中仅存的那点执念,他会藏的极好不叫外人知晓,若不是此次吾昆对他的冲击太大,他定会像往常一样,不叫任何人瞧见自己乱了方寸的模样。
可不被人瞧见,心就不会乱了么?
这是多么可笑且自欺欺人的想法,就连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陆长青自然也能明白,掩耳盗铃从来不是解决问题的有效方式,却是逃避问题的绝佳方式。
......
白昼变黑夜,陆长青自己都不记得自己在这崖边站了多久,若是按照梦中的时间来算,怕是又有百年光景悄然流逝了吧。
他心中仍有烦闷,却觉得这般矫情实在有失男儿气节,于是他干脆盘腿坐下,开始细细打量起昆吾来。
这不是他第一次打量昆吾,长剑本身也并没有因为主人心思沉重而有所变化,可他往常只当昆吾乃是普通灵剑,所以多少缺了点敬畏之心。
如今知它来头不小,甚至还是一代战神的佩剑,所以再过眼时就觉得它有不少特别之处,甚至还油然生出一种想要将其供奉起来的念头...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陆长青手捧昆吾沉思片刻念了一句,“委屈你了。”
说完这话,陆长青愣了片刻,他从前似乎也对昆吾这么说过,“算了,我便不与你客气了,此次若能顺利出九幽,我送你去见师父,即是那个人留下来护佑师父的,我总霸着也是不好。”陆长青说完此话还甚有自知之明的补充道,“若我出不了九幽,你可自行去寻,昆仑也好蓬莱也罢,总能找到的。”
“......”昆吾没有回应,搞的本就卑微的陆长青越发卑微了,“你此刻,竟是连应付一下都懒得应付我了么?”
“......”
昆吾仍旧一动不动,但此刻的天际却是给了陆长青一个极大的反应,巨大的红莲再度傲然挺立,陆长青心下一惊,赶紧收起那颗矫揉造作的心,开始往回赶,此等异象比定是琉璃姐妹出了什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