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习瓖再也不愿看他一眼,拎上包就要往外走,却被纪群策一把拉住,她挣扎不开,终于摆不出什么好脸色了。
“纪群策,放手。”
纪群策非但没有放手,反而还抓的更紧了一些,把她抱进怀里不住地道歉:“对不起,我没想对你动手的,对不起。”
“你以为我生气是因为你对我动手?”习瓖怒极反笑,“纪群策,那是我的学生!你对他动手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其他同事会对我有什么看法,又会对小方有什么看法?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情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小方?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举动会毁了这孩子的一生!”
习瓖是真的动怒了。
方时源经常来找她复习,本来就有些人对他的举动有些不好的言论,现在二人居然在她的办公室里动起手来,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他指指点点,到时候奖学金和评优都没了,能不能继续留在学校里都是问题。
“你做事永远都是这么专断,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当年身边的女人一个接一个,现在又不顾我的意愿就公开我跟你的关系,你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习瓖头顶的绿帽子多大吧?”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看见你就恶心?”
闻言,纪群策的手臂突然垂了下去,她得以从他身边逃出来,看着他一脸受伤的神色,她反倒有了几丝快感,原来把别人的真心踩在脚底下碾碎的感觉居然这么舒畅吗?怪不得他把她践踏了两年多。
“习瓖,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纪群策口不择言,说出了一句十分没用的疑问。
习瓖撩了撩头发,把散落下来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去,冲着他笑的十分邪气,“我可不是变成了这样,我一直就是这个样子的,只不过以前怕吓着你,故意压着而已。”
然后她便在纪群策失神时走了出去。
出了办公楼以后,她如释重负地坐进车里,拿出手机给方时源发了一条信息:“今天的事让你看笑话了,你伤的严重吗?”
方时源很快就回复过来:“不严重,就是有点影响我的帅气。”
她哑然失笑,直到方时源说这些是在安慰自己。
“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我刚拷贝了录像,正在往回走。”
“那你在保安室附近的行政楼等一等。”
熄掉屏幕,习瓖便发动了车子往行政楼去,倒车的时候看到纪群策失魂落魄地从办公楼走出来,她下意识地就要加速,纪群策却不要命一样走到路中间拦了她的车。
那一瞬间,习瓖真的想要从他身上碾过去,一了百了。被他逼了太久,她感觉自己都要分裂出另一个毁灭性人格来了。
但她最后还是踩住了刹车,身体由于惯性往前探去,被安全带勒的生疼。
纪群策绕到车窗边,敲了敲窗户,习瓖不耐烦地把车窗放了下来:“你又想做什么?”
他似乎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才道出一句:“习瓖,我累了,我们离婚吧。”
习瓖有些不可置信的诧异,但很快就回过神来,笑道:“这个点民政局应该还没有下班,可以顺路把离婚证领了。”
看着她脸上毫无挽回的意思,纪群策仿佛也认了命一般,打电话通知秘书把他的证件都带到民政局去等着。
直到离婚证真的落在自己手里的时候,习瓖还是有些回不过神。本以为会松一口气,心里却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直到这时,方时源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才想起自己把他忘了。
习瓖出了大厅,站在玻璃门边接通了电话,正跟方时源解释着,纪群策便也出来了,擦着她肩膀过去,头也不回地坐进了车里。
他高大的身影旁边还有一个瘦弱的秘书跟着,看起来却落寞又孤独。
习瓖偏开头不去看他,眼睛却有点发涩,而电话里,方时源却是乐开了花,不住地恭喜她离婚快乐,说什么也要请她吃饭。
“以后吧。等你考完试,我请你吃饭。离婚这么大的事,我得回家一趟。”
“好的!”方时源满心雀跃,一口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以后,习瓖站在台阶上,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滋味。
她放下了吗?应该是吧。
她是放下了。
可是她怎么就是忘不掉当年在开学典礼上,那个温和有礼风趣幽默的纪学长呢?
呼啦啦的风一阵阵吹来,推着夏天的热浪打在她身上。她一时也分不清,自己脸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泪水。
“结束了。”
习瓖从台阶上走下来,看着手里的离婚证,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