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像刘勇这么一个性格比较沉闷,又不太善于交流的木讷人。李胜男循循善诱,对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最后终于知道了刘勇为什么对于给年轻女尸化妆会出现畏惧抗拒的情况。
这一切一切都是与刘勇的自幼生长的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刘勇的父亲是一名大货司机,常年在外奔波,一年当中能呆在家中的时间并不长,而有时候回家了,却又顾着去和一班兄弟外出饮酒聚餐,这自然是冷落了刘勇的母亲。
而刘勇的母亲也正值年轻貌美之际,又怎堪独守空房。于是,便也经常外出泡吧、打麻将,有时候甚至彻夜不归。这还不止,平时刘勇的母亲一旦在麻将台上输了钱,回来之后便是抓着刘勇一顿藤条焖猪肉(毒打)。
年幼的刘勇自然是将这一切都告知在外奔波的父亲,父亲听后当然是大为光火,急匆匆地赶回家中教训妻子。然并卵,刘父在家的几天,刘母显得安安份份,哪里都不去,可是当刘父外出了,她便故态复荫,变本加厉,并且教训起刘勇来更狠了,更严令刘勇不许再向他父亲报信,不然的话就把他卖掉。还是小学生的刘勇如何能不害怕?如何能有能力反抗?忍气吞声,保全自己少挨打似乎已是最好的选择。
那个时候的刘勇不单每天要独自照顾自己,而且回到家后还要提心吊胆。渐渐地,原来活泼开朗的刘勇变了,变得木讷,变得孤僻,变得不再喜欢与人交流。
这么的一段悲惨日子足足过了三年,终于,事情发展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刘勇的母亲竟然公然带着男人回家过夜。纸终究包不住火,刘父也终于得知了这些事情,于是二人在大吵大打一场之后,这段婚姻亦是划上了一个句号。
父母亲终是协议离了婚,刘勇选择了跟父亲一起生活,他可不再想每天都过得心惊胆跳。
跟了父亲之后的刘勇,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关爱。每次父亲匆匆回家,扔下一些生活费,便又匆匆地离开了。直到上到高中,刘勇才从别人口中知道,父亲在外其实也已有了另外的一个家。
刘勇恨他的父亲,更恨他的母亲,但他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默默地更加努力读书。只是自此之后,他便再没有从父亲手上接过一分钱,一直到读完大学的费用,全是他自己闲时打工赚来的,也是因为要勤工俭学的原因,所以他的朋友也没几个。
毕业工作后,他第一时间便是搬离了那个令他痛苦的家(应该说是曾经的一个暂住地比较适合吧!)。搬家之后的刘勇逐渐变得开朗了些许,但是他始终都对年轻的女孩有着一种抗拒害怕的心理,包括对年轻女尸也同样有着这种状况,这其实都与他童年时所留下的阴影有关。所以这么一段不美满的婚姻,受到伤害最大的其实不是刘父刘母,而是刘勇。
寂寞有时候不是因为两个人相隔了多远的距离,也不是有多长的时间未曾一起,而是二人有时间有机会在一起了,却是没有去进行足够沟通,去相互珍惜彼此。刘勇的父母亲当年便是这么的一个情况,这也造成了刘勇今时今日的这么一个状况。
李胜男探知了所有情况之后,唯有深深唏嘘。对于此种情况,她也是爱莫能助,可以做的,只能是慢慢地开解刘勇,冀望着他能一步步地走出这个童年的阴影。
幸好,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勇也不负李胜男的期望,逐渐变得不再那么的孤僻,与年轻女尸接触的那种手抖干呕的现象虽然仍然存在,但已不再是像当初时的那么明显了。
而且最近,李胜男还收到小道消息,刘勇正在和一女生交往。嘿嘿,这就更让她心头大定了。试问,如果刘勇还是以前的那种心态,又怎么会交上女朋友呢!
在李胜男鼓励的目光下,刘勇淡定地穿上蓝色工作服,戴上塑料无菌手套,套上一个白色头套,开始为叶小媚(年轻女尸)检查。掀开叶小媚的喉咙,察看里面有没有异物,如果有异物的则必须要进行清理。
然后再察看叶小媚的鼻子,同样的要看鼻孔里面有没有什么东西堵住,如果有的话,也必须要进行清理。
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打湿,刘勇细心而认真地为叶小媚擦拭脸部,直到他认为干净了,才打开身边的化妆箱,拿出梳子、眉笔、粉扑、粉刷、粉盒以及胭脂等物品。
首先,刘勇用梳子帮叶小媚整理头毛,待头发梳顺之后,他把梳子放回化妆箱。再拿起粉扑,沾上一些散粉,小心地在叶小媚脸上轻轻扑打着,均匀地把粉底打好。
粉刷出场了,沾上胭脂,细致地勾勒出一抹动人的腮红;眉笔轻轻颤动着,画出了那如新月般幼眉。刘勇把眉笔放回化妆箱,拿起一支口红,这个时候,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
"嗯?难道还是克服不了?"李胜男眼中掠过一丝失望之色。
刘勇紧闭上双眼,深深地大呼大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伏下来。
当他双眼再度睁开之时,从眼中看到的只有那种坚定。拿捏着口红的手稳如磬石,不再有丝毫的颤抖。整个过程在李胜男与张健潮的眼中其实只有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但是对于刘勇来说,却像是经过了漫长的几年时间。克服心魔,思绪瞬间万年,或许这就是对于他最真实的写照吧!
拿着口红的刘勇,涂抹之间再毫无犹豫之感,犹如画家作画般地一气呵成,端得上是行云流水。
涂抹完成后,刘勇仍然没有放松下来。他睁大双眼,从头部到下巴,仔细地观察着叶小媚,最后,他拿出毛巾轻轻地为叶小媚抹去嘴角多出来的一丝口红。看着栩栩如生,安详得犹如熟睡了的她,刘勇长长吁了口气,露出微微的笑容。
"啪啪啪。"李胜男与张健潮拍起了手掌。"勇,这次干得不错,但不要自满,希望你以后再接再厉,能做得更好!"李胜男既是劝诫又是鼓励地说道。
"是,老师,我会铭记于心的。"刘勇点头受教。"嗯,脸部的妆算是可以了,现在就该处理她手腕上的割痕了。"李胜男指了指叶小媚手腕上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割痕说道。
割痕有浅有深,深的割痕,甚至可以看到些微向外翻的白肉(因血已流干了,所以呈现这种颜色。),这就必须要用上石膏,然后配合上其他的材料调成糊状,把伤口先填充,再用油笔把伤口涂成与现时肌肤一样的颜色,那就算完成了。
这种工序,刘勇可是做了不少回了,因而自然是难不倒他了。熟练地调浆,专心致志地拿着画笔描画,那认真的模样与一雕塑家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