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像无数根长针扎入头颅,却没有立刻产生痛感,而是引而不发,把所有的疼痛都包藏着,输送到脑中,瞬间同时轰起!
刹那间,若无数炸弹在脑中爆炸!
枪林弹雨在身旁掠过,疾风暴雨从耳边骤响。
似在空中的云端,随着加速度向下落去,永无尽头。又似在承受着狂轰乱炸的怒吼,在身体上尽情宣泄。
何守峰努力的在痛楚中挣扎,在风雨中沉浮,他竭尽全力的挣脱这黑暗的牢笼,去寻找最微薄的光明。
不知过了多久,求生的渴望终于让身体连接了五感,柔弱的身体有了迟钝的触感,小拇指突的一颤,全身的痛感像风一般涌入大脑,给予了何守峰最真实的感觉。
何守峰呲牙咧嘴,努力的回忆着过往的一切,来解释这难以言喻的疼痛。
搜索着最深处的记忆,何守峰陷入了灵魂深处的探寻……
深夜,大雨纷飞,伸手不见五指。
狂风卷积着乌云,让人看不清眼前的道路。无数的车辆在路上开着蒙亮的车灯,在拥挤的车流前不停的按着喇叭。
何守峰站在马路边上,任凭风雨在脸上吹打。
“为什么,为什么要分手。”何守峰痛苦的问着。
一个凹凸有致。长相姣好的女生打着伞,冷冷的看着何守峰。
“两年了,我等你足足两年。在学校等你一年,毕业后又等你一年,可现在呢,不管是房子、车子、票子你都没有,我怎么跟你在一起。”
“这……,莫欺少年穷……”
还没等何守峰说完,女生干脆打断道。
“怎么,等你老年富啊。当年快毕业时以为你是个潜力股,耐心等了你两年。没想到你是块朽木,中看不中用!不用想着挽留我,我已经榜上大款了。”
“好的,再见,不送。我明白,我是个好人,你不用说我都知道。”何守峰利落回道。
女生:“??”
这是什么脑回路,你不应该痛哭流涕,苦苦挽回。怎么会说这话。
看着女生疑惑的神情,何守峰感觉自己扳回一程。
走你的路,说你要说的话,让你无路可走!
反正是你提出的分手,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没能力挣大钱。既然无法挽回,就反向操作,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看着何守峰一脸你奈我何的样子,女生气得打算掉头就走。
可就在此时,何守峰摸着祖上代代传下来的戒指,清凉透心,故意的大叹一声。
“唉,不装了,我摊牌了。本来想卖掉祖传戒指,拿个几百万买房买车,给你个惊喜。可惜啊,还没等三年考核,两年你就原形毕露。”
“你、你说的是真的?”
女生看着碧绿透光的宝戒,心中想着全是平时何守峰爱护宝戒的样子。
不由媚眼如丝,柔声绵绵,满含期待。
“假的。三块五地摊边买的,就是故意勾引你的。”何守峰嘴皮子飞快,如此说道。
“那、那它晚上为什么还发光呢。”女生对此还抱有些许幻想。
“这是因为里面有荧光粉。具有高科技化学分子,特别符合我屌丝的气质。”
“何守峰,你给我滚!”气急败坏的女生扯着嗓子尖声怒喊。
“这是公共马路,我要滚得话会影响别人。要不你给我做个示范?怎么样滚才能不影响路人。”
何守峰今天才看穿了她的真实面目,言语毫不留情,字字伤人。
“好,好,我走!”
女生气得差点没喘上来气,脑袋一摆,长发一甩,险些把自己甩出去。
高跟鞋在马路上“噔噔”响着,这力道,这步伐,显然气得不轻。
看着消失的背影,何守峰像泄了气一样依靠在路边的墙角,任凭雨水浸洒在自己脸上。他感觉心里空落落,脑子里全是他们两人的点点滴滴。
她是那么的温柔漂亮,可爱动人。可惜,一切都是假的,都是她精心扮演的模样。
她的表演真的太逼真,差点把粮底都要交空。
还好留一手,没有因她欠债,不然被吃干抹净,那可就玩完凉凉。
这祖传宝戒,老一辈常说无价之宝。要不,去当铺看看它能换多少钱?
也许从此以后就能当上高富帅,赢取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虽然家里老辈总是不让卖,但如果靠这枚戒指就有房有车,想来长辈们也会理解体谅。
想做就做,明天就去看看戒指到底值多少钱!
一幕幕记忆像电影般在眼前划过,何守峰冷静的看着“电影”继续播放,时光转瞬到了第二天上午,他去卖生肖戒指的场景。
忽的,何守峰身体一顿,血色浸满脑海中的“电影”!
入目所及都是血红色的液体,冰冷,暗淡,消逝了所有的生机。
何守峰不顾大脑疼痛,不管身体伤痛,突破一切障碍,艰难的伸展身体醒了过来。
他想起了一切,记起了让人难以相信的事实。
确切的说,他死了,他刚刚死了!
血液、残肢、无尽的绝望被死亡掩埋……
他的脑海中还反复翻滚着事情的过往。
而一切要从他卖生肖戒指开始……
何守峰漫不经心的在街上闲逛,寻找着合适的当铺。
刚刚去了一家典当行的何守峰并不满意,这家当铺愿意用五十万元换取祖传宝戒,虽然有丝心动,但价位太没诚意。何守峰打算再去别家看看。
忽然!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猛地从路边高速行驶而来,径直冲向何守峰,吓得他连忙躲闪。
可驾驶员握紧了方向盘,俩眼赤红,腮帮子鼓起,疯狂的、不顾一切的向何守峰撞去!
喷涌的鲜血,破碎的残肢,眼前的所有都变成了慢放的血色镜头,在何守峰眼中帧帧播放。
何守峰睁着眼睛,看着驾驶员面色潮红,满是冷汗,没有半分犹豫的踩着油门,冰冷的钢铁洪流从自己身上碾过。
是刚才那个典当行的二掌柜,可我与他无冤无仇,为何致我于死地?
绝望的何守峰倒在地上,左腿的小腿骨压成了两半,断裂的骨茬肉眼可见,左手的手掌血肉模糊,大片大片的鲜血从身体中涌出,铺撒在坚实的水泥地上,绽放着最后的光彩。
呼吸变得上不来气,心脏的每一次跳动都让他疼痛难忍,眼睛失去焦点开始逐渐发散,模糊朦胧的两眼略过奔涌的车流,碧蓝的天空,温和的阳光。
透过光芒,看着手上碧绿盎然,栩栩如生的生肖戒指,真是极致的工艺品。
呵,就为了这个生肖戒么,真是可笑。
何守龙盯着生肖戒,鲜血沾染下的它更显灵动,他仿佛看到了十二只极为细小的生肖在戒上奔跑,循环反复,不知疲惫。
如果是平常状态下的何守峰看到这一幕肯定大惊失色,可即将死去的他对此已经没有半点反应,而是张开了大口,连着手指,狠狠的从右手的手指跟处咬去。
牙齿碰到手指根部,就像撸串一样何守峰张嘴狠狠往上咬住撕扯!
手指上的好几层皮肉跟着生肖戒一同钻入了何守峰的嘴中。
我就是死了,也不让你们用这种肮脏的手段把我的生肖戒夺走!
嘎嘣脆的响声从嘴里传出,戒指被生生咬断,咬碎。戒指的断面是不平的突茬,轻而易举的扎破何守峰的口腔。
何守峰犹如吃着绝世美食疯狂的咀嚼着,鲜血源源不断的从嘴里流出,好似地狱饿鬼。
意识混乱不清,心脏的跳动每一声都在耳边响起,缓慢而无力,急促微弱的呼吸上不来气,何守峰利用仅存的力气刚把生肖戒咬碎,就这样毫无反抗的死去。
那现在,我到底在哪里,是地狱还是天堂?
是恶鬼界?当个贪吃鬼一饱口舌之欲也不错。
要是畜生界那就当条宠物狗,反正属相是狗。当个舔狗摇摇尾巴,主人要是个美女那就好上加好。
无数的想法从脑中蹦出,何守峰深吸一口气,利用积攒一会儿的弱小力量,勉强睁开了一线,随后慢慢放大。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画面变得清晰,面前的场景印入眼帘。
自己躺在一间古色古香、青砖低瓦的房间内。
何守峰艰难的扶着床头的靠背撑着坐了起来,细细打量着屋内。
青竹编制的藤床边靠着木色柜子,上面摆放着粗糙的紫砂壶,圆润的壶肚子表明可以装载的水量,砂壶右侧一个白瓷大碗,上面倒了满满的茶水。
茶水早已晾凉,不再有氤氲的水汽,天色已经大亮,可以清晰的看着屋里的所有摆设。
屋里装饰简单明晰,除了床头边的茶柜,在侧面的空白墙上贴着一副残缺的山水画。
山水间有野兽出没,但全都隐没在百兽之王的老虎足下,老虎站在群山最高处,仰天咆哮,霸气肆意。
山下零星的兽首给人无尽的遐想,可最令人注意的不是百兽,而是老虎头顶一足而立的青衣男子。
虽然画卷的残缺让人无法看清男子的面容,但那卓尔不群的身影让人一眼就印象深刻。
男子长发飘然,腰间挂着一枚龙形玉佩,何守峰仔细观赏这玉佩的纹饰,但这副画卷时间已久,只能辨认出来大致形状,除此之外,男子身上再无他物。
何守峰呆呆看了一阵,感觉这个男子很帅很装,还有一些神秘。
转过头去,扫了一眼左侧靠边处的房门,它紧紧关住,颜色深沉,是由实木制成。
正对着竹床对面的两扇窗子大大敞开,向外眺去,有稀疏的阳光洒进来,正好斜射在何守峰的身上,带给他丝丝暖意。
何林在阳光的照射下眨了几下眼睛,这才真正看清窗外明亮的景观。
一只身穿粗衣短衫的瘦小猴子手持扫把背对着他,在窗子外边的右侧石路上仔细的清扫着落叶与尘埃,每一个死角都没有放过,认真且细致。
在猴子前方的路中间,一群大红鸡正迈着整齐的步伐,分成五个矩型阵容向远处走去,后边跟着一个红衣中年男人,正“咯,咯”的叫着,好像在跟鸡说话。
窗户正对面的街道一侧坐着个屠夫,肥硕的身躯坐在不高不矮小马扎上,屁股上的赘肉都挤在马扎的缝隙中,塞得满满当当。
让何守峰深刻怀疑那细长的支架能否支撑住满是肥肉的屁股。
泛着油光滑腻的手拿着锃光瓦亮的大菜刀,屠夫把这足球大的猪头往案板上一按,下面接着个褪了颜色、满是血污的大盆。
对准猪脖子下边一刀冲着心脏捅去,放了半盆的鲜血,这才手起刀落,两百多斤的精壮傻猪全程居然没有一丝抵抗,猪脑袋直接被砍了下来。
何守峰的记忆还停留在车祸的血案现场,对于眼前杀猪的血腥景象也能勉强接受,只是脸色更显白皙透明,几乎没有血色。
一直站在屠夫后面的两只老母猪看到同胞死状如此惨烈,齐齐一颤,两道水柱顷刻间喷涌出来,可即便这样,它俩在没被拴住的情况下也没有逃跑,甚至连身体都只是颤抖,没有挪开半步!
何守峰傻傻看着眼前难以解释的景象,心里只剩下一个念想。
卧槽!我来到了神马奇葩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