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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过往云烟

大陆西边的洪荒深处,荒原边的群山之中,一座白色的城池非常显眼。

一个人身狮头的老者盘坐在幽暗的静心阁中,它便是狮妖族的族长,妖称,一啸动千山的金毛狮王,它已经盘坐在此很久。

想起不久前少年狮人回来禀报的消息,它怒发冲冠,连头上的金毛都竖立起来。

它苦思不得其解,人类的龙啸天虽然风流不羁,却也风度翩翩,并非草莽之人。

作为一个德高望重的仙者,不问青红皂白,为何要乱杀无辜?特别是杀了狮妖族人,他不怕引发战争,引起祸端吗?

此事非同小可,所以他来到静心阁,努力让自己内心平静,思考良策。

突然有笛音传来,笛音婉转而动听,犹如溪水潺潺流淌,但却充满了思念和忧郁。

它眼睛猛然一睁,接着便是一丝丝的电光萦绕眼眶而过。

难道是因为她吗?但是他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想罢,他便站了起来,走出暗门,飞起,往笛音方向而去。

穿过白玉雕刻的王宫,飞过巨大狮王的雕像,再延溪而上,来到了幽幽的湖泊边,在长满艳丽的山花前,却有一栋人类的阁楼,阁楼边的长亭中坐着一个楚楚动人的人类女人。

只见,她身穿一袭白色梅花裙,外罩品月缎绣玉兰飞蝶氅衣,内衬淡粉色锦缎裹胸,袖口绣着精致的金纹蝴蝶,胸前衣襟上钩出几丝蕾丝花边。

目如明珠又似春水荡漾,袅娜纤腰不禁风,面如玉月,看起来也就三十多岁左右的女人,其实她已五十有余,虽老却风韵犹存。

她就是清辉——玉碧青。

她手拿竹笛,长亭边上一曲冷,微风习习,叶落纷纷……

二十多年前,她逃亡到狮人领地,被狮王救起,再也没有回过南国。

见狮王飞来,她放下了竹笛,身体半屈,巡礼道:“碧清拜见狮王大人!”

狮王身穿的黑色道袍随风飘扬,长长的金毛,像人类的头发一直延伸到肩部和胸部,掺杂的几丝银白毛发在阳光下闪动,它对着玉碧清点了点头。

狮王走了几步说道:“你来这里,差不多二十有余了吧?”

玉碧清点了点头,“不知族长今天为何重提旧事?”

狮王没有直接回答她,而又说道:“你的儿子如今差不多也十八岁了,难道你不想回去看看他吗?”

儿子?玉碧青内心一震,是啊,我的儿子,我多想见到他啊,可是我不能回去,我不能回去,儿啊,你要原谅母亲。

想罢,玉碧青眼角闪耀着泪光,她说道,“一生下来,就把他抛弃了,当母亲的还有脸见儿子吗?他过得好就好了,过得好就好了……听说他在云上书院堪称书院三杰之一……真了不起,真是了不起的儿子!”

她说完,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滑落下来,涂染在花一般的笑脸上,反射着幸福又苦涩的光芒。

“那个人真的值得你为他付出吗?”狮王仰天长叹,“可是,当年他为什么不去救你呢?如不是遇到本王,你可能早死了!”

提起这件事情,玉碧青无比的痛苦,但是这么多年,她早已经想清楚了,她不怪他,于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也许他,也许他遇到了什么事情吧!”

狮王再次抬头仰天长叹,“人类真是奇怪的物种,为什么内心要掺杂那么多复杂的感情……明明很想去,却又偏偏不去!”

它这么多年已经很了解这个女人了,矛盾的综合体,也许是她的身体里有颗善良而又柔软的心吧,它不理解她,但是却了解她,有时候还有些感动。

唉,我是妖么?妖不会让感情左右思想的。

接着狮王又面对玉碧清说道:“我要到江南走一趟,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如果你愿意,明天就跟我走一趟吧!”

玉碧清摇了摇头。

狮王知道徒劳,他一扶衣袖,伴随一道闪电,便消失了。

……

在云上书院,龙踏雪与向天歌对战起来。

向天歌身体瞬间变大,握着那把像半月一样的斧头,猛然劈来。

妖气震天,五光四射,龙踏雪举起伞剑相迎,没有几回合明显就占了下风。

向天歌扬起狼嘴得意洋洋的大笑,“说得没错,果真是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龙踏雪舞着伞剑不以为然。

“那就速战速决吧!”向天歌再次说道,左手按胸,右手抡斧,仰头对天,一声嚎叫。

只见一股妖气从它身体流向巨斧,半月状的巨斧似乎瞬间变大了,散发出璀璨的光芒。

“呼!呼!呼!”

强大的妖气抽打着空气,刮来阵阵强风,它只是轻轻挥动巨斧,立刻便惊起一股热浪,飞沙走石。

“好厉害!”众人大叫,接着便是不好的预感,公子哥完了!

“投降吧,人类!”向天歌举起斧头来,用尽全力地劈向龙踏雪。

木叶青在旁边看着,这个向天歌‘人类’‘人类’的说,还真讨厌呢!

突然,一道金光闪过,大地震动,前面的一切似乎被妖气烧焦了,烟雾和灰尘漫天飞舞,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紧接着漫天烟雾和灰尘之中传来阵阵兵器的撞击,有强烈的光芒从烟雾蹿出,不久便传来撕心肺裂的叫喊声……

公子哥被教训了!

幸好有烟雾和灰尘,否则他惨样……

所有人垂头丧气,叹气连连。

“唉……”范尘也忍不住感叹,他有些担心,向前跨去,“……应该没伤着吧?”

但待灰尘散去,所有人都傻眼了,范尘也愣在了原地。

因为倒在地上的不是龙踏雪,而是向天歌。

龙踏雪站在一旁,那把伞剑在空中旋转着,似乎有股强烈的气息正慢慢散去,龙踏雪伸出手来接住了它,而向天歌却抱着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眼露恐惧之色,不停念道:“好可怕,好可怕啊!”

而它的那把巨斧已经裂成几块,散落在一边,上面有小小的蒲公英伞的痕迹,像被雕刻进去一般,很有艺术感。

狼咏鹅脸色扭曲得难看,跳到向天歌面前把他抓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连上官月都没有击败的狼人,他龙踏雪却……

又一次被震撼了,龙踏雪变化大得让人不敢相信。但是这就是事实,他的确赢了。

“这把伞,这把伞……好强的剑术啊!”向天歌大叫一声,慢慢回过神来,狂野的性格变得温顺无比,它走到龙踏雪身边,举手巡礼说道,“败在剑神手下,我已心服口服,多谢手下留情!”

狼咏鹅大怒,跳过去,一脚把踢开,“别丢人现眼了!”

“让我来试试!”在一旁的女狼人浮绿水走向前跨上几步说道。

狼咏鹅伸出大拇指,“这才是咱们狼人!”

“我看谁都别试了!”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一个声音。

“谁?”狼咏鹅大叫道。

“哈哈哈!”

声音再次传来,伴随着一道狂风,树枝嘎吱嘎吱地摇摆,

所有人随笑声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头发蓬乱的老者正躺在一颗树枝上,胡须被风吹起,挡住了半边嘴巴,他看起来有些邋遢。

“又是你,老毒物!”范尘大叫,正要飞起,却发现身体不能运功,原来他们都已经中了无色无味的奇毒,范尘气得咬牙切齿,“你这个阴险的家伙!”

“哈哈哈!”

仇万山飞下树来,在狼妖身边转了一圈,转到狼咏鹅面前,突然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是你?”

“你,你要干嘛?”狼咏鹅看着仇万山嚷嚷,“有种就别放毒,……老子要和你占三百过回合!”

“妖孽放肆!”仇万山一耳光扇在狼咏鹅的狼嘴上,“你也配!”

受此侮辱,狼咏鹅要不是也中了毒,斧头早就砍来。可惜毒气也无法让它运转体内的妖气。

见仇万山扇了狼咏鹅已耳光,余江月和范尘以及那个监官都大惊。

“仇师弟,别别冲动,它们只是来切磋学习的,你有什么不爽,全部冲我而来!”范尘缓和语气说道,老毒物他也不叫了,换成了仇师弟。

因为这帮狼妖得罪不得,虽然它们违背协议来到人类的领地,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要不出事,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问题就在于怕出事,所以最好别得罪他们,今天它们要切磋,就适当的陪他们玩下,找个机会好把它们打发走。

再加上狼妖天生残忍而心胸狭隘,眼中容不得一粒沙子,万一引起冲突,引发灾难,那就是大事了,甚至有可能引发战争。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范尘和仇万山在年少时,狼人就来过云上书院,也因为切磋之名,后来引发了祸端。导致了可悲的狼妖之乱,死了很多无辜之人。

当年仇万山就被狼妖狠狠教训了一顿,差点死了。

这也是人和妖要签订协议,互不往来的原因。

范尘生怕仇万山还怀恨在心,所有才赶忙好言相劝。

可是仇万山好像没听到范尘的话,继续抽打了狼咏鹅。

“师伯,他们真的是来切磋学习的!”龙踏雪也看不下去了,大叫一声,人和妖有别,但是值得尊重,不应该羞辱。

十天前,仇万山把他带到思念崖,还放走了他,他还觉得这个前辈不像坏人,还心诚感激。

“你说话,有你说话的份吗?”仇万山用陌生的眼神看了龙踏雪一眼,转过身去,又看了看狼族的少年们说道,“一帮垃圾!”

这帮狼人少年眼露火光看着仇万山却不说话。

那家小破孩?

龙踏雪听了这句话,顿时愣住了,他居然不认得我?

他从仇万山的眼神感觉出,他真的不认识他,他并没有装。

这么说来,他不是仇万山?

难道有人冒充?龙踏雪大惊。

此刻,仇万山还在侮辱这帮狼人,狼咏鹅已经忍不可忍。

虽然不能运转体内的妖气,但是他捏紧拳头向仇万山猛然击来。

“士可杀,不可辱!”

仇万山被一拳击中了脑袋,虽没有妖气,却剧痛无比。

“还敢动手,老夫杀了你!“仇万山脸上铁青,击掌劈向狼咏鹅。

一道灰黑色的毒气从他手心爆裂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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