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看到,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女人,此刻满眼嫉妒的看着他们,那双眼睛,看着纳兰语,居然恨不得杀了她。
凭什么?!凭什么?!三王爷居然会喜欢纳兰语这样一个要脸没脸,要才没才的废材!!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不是说了要放花灯吗?”
“啪!”一声,是一巴掌落在那人脸上的声响,“该死的下贱奴隶,就算是本小姐不想放了,你又如何?!何时轮到你来说本小姐的不是了?!!”冯婉儿瞪大眼睛,嘲讽的看着地上的人,语气不善。
小丫头也只不过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年纪,跪在地上求饶,“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小姐惹了奴婢这一次吧。”
“你这个姑娘,穿的这么好,怎么人却是这个样子!她有什么错你这样打她!”
旁边的人看到这样势力的主子,为这个小姑娘叫不平。
“怎么?你管得着吗?我就算是打死了她,又怎么样?!”
“你……”
“夫人,别管了!我们快走吧!”一旁的男人连忙拉着自己的女人了离开。
周围的人也渐渐走开,毕竟,这世道上,有钱有点地位的人,就是可以随便的打人耍脾气。
他们一直玩了一个时辰,李乾煜才将纳兰语送了回去。
离开时,纳兰语笑着道,“三王爷,你真的是喜欢我吗?”
毕竟,一个王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可能偏偏喜欢上她。
在今天晚上,她不仅了解了他这个人,而且自己这颗心,还更加倾心与他了。
所以,如果最后,一切都是欺骗的话,她想,她可能承受不了。
李乾煜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离开的步子一顿,转头看着她,她坐在房屋内,他站在房屋外,两人隔着一个小小的窗子,遥遥相望。
他随后一笑,走近她,在她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在她额头一吻,“这个,就当是报答了!”
纳兰语回神时,男人已经消失在了浓浓的夜色里,她笑了,因为他刚刚对她说,“是的,我喜欢你……”
这,就够了……
随后,她打开了他塞给自己的东西,是几张纸。
她走到蜡烛下,一字一句看着。
野花迎风飘摆,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凄凄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初绿的柳枝轻拂悠悠碧水,搅乱了春心柔情荡漾。为什么春天每年都如期而至,而我远行的丈夫却年年不见音讯……
离家去国整整三年,为了梦想中金碧辉煌的长安,为了都市里充满了神奇的历险,为了满足一个男儿宏伟的心愿。现在终于锦衣还乡,又遇上这故人般熟识的春天,看这一江春水,看这满溪桃花,看这如黛青山,都没有丝毫改变,也不知我新婚一夜就别离的妻子是否依旧红颜?对面来的是谁家女子,生得满面春光,美丽非凡!
这位姑娘,请你停下美丽的脚步,你可知自己犯下什么样的错误?
这位官人,明明是你的马蹄踢翻了我的竹篮,你看这宽阔的道路直通蓝天,你却非让这可恶的畜生溅起我满身泥点,怎么反倒怪罪是我的错误?
你的错误就是美若天仙,你婀娜的身姿让我的手不听使唤,你蓬松的乌发涨满了我的眼帘,看不见道路山川,只是漆黑一片;你明艳的面颊让我胯下的这头畜生倾倒,竟忘记了他的主人是多么威严。
快快走远点吧,你这轻浮的汉子,你可知调戏的是怎样多情的一个女子?她为了只见过一面的丈夫,已经虚掷三年,把锦绣青春都抛入无尽的苦等,把少女柔情都交付了夜夜空梦。快快走远点吧,你这邪恶的使臣,当空虚与幽怨已经把她击倒,你就想为堕落再加一把力,把她的贞洁彻底摧毁。你这样做不怕遭到上天的报应……
上天只报应痴愚的蠢人,我已连遭三年的报应。为了有名无实的妻子,为了虚枉的利禄功名。看这满目春光,看这比春光还要柔媚千倍的姑娘……
想起长安三年的凄风苦雨,恰如在地狱深渊里爬行。看野花缠绕,看野蝶双双追逐,只为了凌虚中那点点转瞬依恋,春光一过,它似就陷入那命定中永远的黑暗。人生怎能逃出同样的宿命。
看野花缠绵,我比它们还要渴望缠绵;看野蝶迎风飞舞,我的心也同样为你纷忙迷乱。任什么衣锦还乡,任什么荣耀故里,任什么结发夫妻,任什么神明责罚。它们加起来也抵不上你的娇躯轻轻一颤。随我远行吧,离开这满目伤心的地方,它让你我双双经受磨难…
纳兰语看完,笑了,随后在最后一页的下方,看到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本王希望有朝一日,可以和你,描绘这盛世繁华。
她在其后加了一句:我知你文笔惊鸿,三分笔墨可写倾世温柔,半点朱砂可刻入扇骨,那可否将我纳入心头,一生守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