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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别样的渴望

“好孩子,你是一个孝顺的好学生,努力学习,你一定会实现你的愿望的,我们都为你加油。”宁大师鼓励泰峰。

“向泰峰学习!”

“对,泰峰,加油,我们支持你。”

同学们也相互激励。

“好,同学们,咱们继续,”宁大师想到刚才冷泉豹的意外发言,解了大家的围,就让他发言吧,按顺序也该轮到他了,“冷泉豹,你说吧,说一说你最想做的事情。”

“终于轮到我了,”冷泉豹得意地站了起来,“宁老师,你要我们说实话,真的不怪罪我们?”

“当然,说吧,老师不会怪罪你的。”宁大师打消了冷泉豹的顾虑。

“我可要说了,啃,”冷泉豹故意清了清嗓子,他是在给自己打气加油,说不说自己的心里话,其实一开始他在心里做了很大的斗争,可后来,看到肖栋说了那样大逆不道的话,宁大师竟然没有一点儿怪罪,他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要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梦想,这是他多年魂牵梦绕的渴望,但迫于他爹的淫威,这些梦想不但没能实现,连说出的机会都没有,今天可真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宁大师这么体谅学生,他心里十分感激,好像挣扎在苦海的人们突然看到了堤岸一样,他很激动,也很期待将来可能的变化。

“我最想干的事情是”冷泉豹开始描绘自己的梦想,“把我原来文学班的老师和原来私塾教我的老师都吊起来打一顿,把书都烧了,然后把所有学校……”

“打住!”宁大师及时打断了冷泉豹的黑色打算,“不准再往下说了。”

“你不是让我们说心里话吗?这就是我的心里话。”冷泉豹不服,“像那肖栋……”

“肖栋与皇太子踢球,那是皇家与民同乐。”宁大师连忙抢过话题,“打老师烧书,这也不是一个学生应该干的事啊。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宁大师十分诧异,全班同学也难以理解,大家都不停地摇头。

“因为我原来文学班的老师和教我的私塾老师三天两头地打我。”冷泉豹提起往事,伤心地哭了起来,边说边哭,声泪俱下,而同学们一时并不能理解冷泉豹的行为,反而觉得冷泉豹是似乎属于表演太过的那种人。

“私塾老师还经常向我爹告我的状,一告状,我爹就狠命地打我,有时候还把我吊起来打,呜……”冷泉豹哭的声音更大了,看来他说的情况是真的了。同学们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来。

“别哭了,”宁大师的态度也有了转变,“慢慢说,他们为什么打你?”

“都是因为我不写作业。呜……”冷泉豹边说边哭,回答倒干脆。

这下宁大师有点儿不好说话了,不写作业的和打人的,双方都有不足之处。同学们就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想了。

“你这个年龄,人人都要学习,人人都要写作业。”宁大师想了想,还是问个明白再说吧,“你为什么不写作业?”

“因为我一写作业头就疼,接着全身都疼,几乎不能呼吸。他们三天两头的打我,打我我不怕,疼痛就一会儿。可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没日没夜、没完没了的写作业,写那些越写越多、好像永远也写不完的作业祖宗!我真受不了啊。”

“好了,别哭了。”听了冷泉豹的遭遇,宁大师心里也不好受,于是安稳冷泉豹,“首先,以后不准说打老师烧书之类的混账话。第二,以后有什么难处尽管给我说,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即使你不想写作业,也没关系。你决不能因为有人让你写作业而痛恨老师,仇视社会,悲观人生。人生来不是为了挨打的,也不是为了受气的。我现在就给你评个理,你原来的老师、私塾先生包括你爹,他们打你,是他们不对,是他们的教育方法不对。为了让你学习、写作业除了打骂虐待,难道就没有别的温和和文明的方法了吗?再者,你就是不写作业,还可以选择别的成才之路。人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

“可以不写作业?真的?”听到不用写作业,冷泉豹一下子止住了哭声,说话的声音十分清亮而郑重。

“是的,”宁大师想了想,“等我了解了你的具体情况以后,再帮你做调整。你要是真的不愿意写写算算,你就学些手艺或其他技术。但无论你学什么,基本的文化知识还是必须去学的。如果你什么作业也不写,一点儿文化也不学,你就会变成一个文盲白丁。你想一想,你在这个社会上能干什么?你会想明白的。总有一天,你会理解你原来的老师以及你爹的心情和想法的,尽管他们现在的教育方法有点儿问题。”

“老师,我懂了,主要是我头疼的事。”冷泉豹将自己多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总算发泄了一番,心里畅快多了。其实,他自己心里啥都明白,是非曲直,何去何从。他就是一学习,一写作业,那感觉就像割自己的肉一样难受。唉,他自己也感到伤脑筋啊。

“往下该谁说了?”课堂要继续进行,宁大师问同学们,“请举手。”

等了半天,台下一个人也没有举手,剩下没有发言的学生有辽国王子耶律阿果、他的仆人波金、完颜不黑和西夏国公主津郭哈屯的丫鬟梁鲜。

宁大师心想:难道是刚才对冷泉豹的批评吓着了大家?不行,要动员一下他们。

“你们四个这么回事?”宁大师问着他们四个人,然后面向全班同学讲道,“今天每个人都要说的。你们要记住,一个人如果没有梦想,那是十分危险的。在茫茫大海中,如果一条船失去它的方向,它就只能任由海风吹来吹去,跟着海流往东往西,失去了自己存在的价值。人也一样,一个人没有梦想,没有人生目标,就没了灵魂,这很可怕。你们想一想,什么人没有灵魂?”

“……”梁鲜要说。

“不要说出来那两个字。”宁大师阻止梁鲜,她不想让同学们受太大的刺激。

“你们几个谁先说?”宁大师继续课堂主题,“有没有最想做的事?”

“报告老师,我愿意说。”

“我也要说。”

两个争相举手的一个是梁鲜,另一个是完颜不黑。

“好,完颜先说。”宁大师看得出来,完颜不黑性格内向,不善表达。他能举手,说明他已经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只要他举手,宁大师会让他第一个发言的。

“我,我最想,”完颜不黑画出了自己的理想国,“我最想在春暖花开的时节,在那绿荫如毯的嫩草地上,与小伙伴们在一起,比赛跳高,比赛跳远,比赛短跑冲刺,看谁蹦得高,看谁跳得远,看谁跑得快,大家一起强壮体魄。”

“我最想,”完颜不黑一边说着,一边想着,心里充满了美好的回忆,“在那树木丛生、百草丰茂的夏日里,和小伙伴们埋伏在没顶的草丛中或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下,倾听各种动物和各种鸟儿的叫声,学习和解读它们的语言,大家一起增长才干。”

完颜不黑与众不同的愿望让人着迷,大家津津有味地听着。

“我最想,”完颜不黑兴致上来了,提高了嗓门,“我最想在那秋风萧瑟、落木无边的秋风里,与小伙伴们,穿行于树林之中,团结协作,声东击西,去猎杀那些吃得膘肥体壮的野马、野牛等大型动物,然后一起分享胜利的果实。”

“啊,整个一个狩猎图啊。”

“好猎手!”

“好。”

大家很羡慕。

“你的梦想很好,希望有机会带同学们一起去体验。请坐。”宁静大师继续道,“梁鲜,该你了。”

“我最想做的事是,”梁鲜起身,不慌不忙地规划自己的梦想,“让我家主人高兴,实现他的所有愿望。我要快乐她的快乐,执着她的执着。”

“她登高望远,”梁鲜继续,“我就为她撑起一把伞,免得阳光晒黑了她。她喜欢鸟,我就给她买来各种她喜爱的鸟并帮她喂养。她要到河边抓鱼虾,我就为她准备好渔网、鱼钩和救生圈。她要睡觉,我就为她准备好枕头和被褥,在夏天还要给她扇扇。她要去看大雁,我就为她备好车马,随时驾车出发。”

“真贴心。”

“好臣子。”

大家很赞赏。

“好,你很忠心,想的很周到。”宁大师夸奖梁鲜,“请坐。”

“下面该谁了?”问全班同学。

同学们的目光一下子集中到了耶律阿果和波金身上。波金紧张地满脸通红,两只眼睛看着他的主人的脸,一动不动。

耶律阿果到底是王子,见过世面,不慌不忙地举起一只手,站起来说道:“我说。”

“既然大家都说了自己想干的事,”耶律阿果也有梦想,“说了真心话,那我也舒展一下我的心情。我最想做的事是回家。”

“回家?”众人不太理解。

“我现在最想回到生我养我的母亲身边,”耶律阿果很渴望,“喝一杯她老人家亲手烹制的奶茶,吃一口她亲手制作的奶油饼。然后回到兄弟们之中,大家一起动手,烧起一堆堆篝火,搭好烤架,挂上大锅,烤架上架上乳猪和全羊,大锅里煮满鹿肉和熊掌,从屋里搬出马奶酒。当诱人的肉香四处飘逸时,捞出煮肉,割下烤肉,倒上马奶酒,大家围坐在一起,开始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直到酒足饭饱。然后,围着篝火,手拉手,伴着马头琴声,跳起契丹舞,唱啊,跳啊,吼啊,快乐无眠,通宵达旦。”

“让人眼馋。”

“我们也想吃啊”

耶律阿果的梦想把同学们的馋虫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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