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黑霜倚着门柱哗哗吐血,木婉言闲闲微笑,慢条斯理走向他,同时向灰瞳道:“闭门。”
她嗤笑:“守好,莫惊了门外往来之人。”
灰瞳抱拳称是:“主子放心。”
说着便跨出房间,关上门,兀自守在了门外。
门关上,遮住了从外面打进来的光线。
明礼莲步轻移,在一所烛台底部以指尖轻轻敲打三次。
也不曾听见机关响动,下一瞬,昏暗的室内便瞬间亮如白昼,只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难以计数的夜明珠镶嵌在房子的每一个角落,室内的一切影子都无所遁形。
余哲贞慢悠悠走到黑霜旁边蹲下,眼疾手快地一手控制住黑霜的头,一手抓着黑霜的下巴就是一个用力。
咔嚓一声,黑霜的下巴脱臼了。
余哲贞不知从身上哪突然拿出来一根类似镊子的东西伸到黑霜口中,下一秒伸出,镊子顶端夹着一粒黑色。
余哲贞顺势把黑霜下巴安上,往黑霜嘴里扔了一颗药丸,药丸入口即化,躲闪不及的黑霜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余哲贞这才退到一边:“主子,毒囊已经取出来了,给他吃了药,这下您就放心大胆地折腾吧,搞不死人的。”
黑霜听了这话,不知想到了什么,惊恐地睁大了双眼。
木婉言恍若闲庭信步,缓步行至黑霜身旁,闲闲坐于地上。
一条腿半弯躺着,让子星在上面好好躺着,另一条半竖着,她一手支下巴,一手揉捏子星的皮毛。
她见黑霜的表情,似乎觉得有趣,于是笑了:“怎的?想起孤曾待你的模样?”
黑霜被她踢了个半残,就算吃了余哲贞塞的药,此时也是半残不废,于是此时他全身都害怕得发抖了,仍然动弹不得半分,只嘶哑的喉咙里发出低低哼唧。
木婉言于是不再看他了,她眉眼低垂,看向怀里的子星,眸光浅淡,幽幽道:“汝可曾记得,孤初见你之日?”
那天夜浓如墨,无星无月,只霜白胜婵娟,浑身伤痕只余半口气的黑霜用黑水银般的眸子看着她,无波无澜中,她无端看出不甘。
此时,木婉言摸着子星,道:“那年梨花海棠,孤一见,便将汝虏了去,汝不从,孤铁链束汝,关汝于暗室。”
黑霜忍不住颤抖,双拳紧握。
她笑着:“孤果然拘束折磨了你。”
“岂止折磨?”文楼靠着椅子,浅酌一口茶水,这才起身,一边转着手镯一边道,“黑霜本有父母亲友,只因主子一时看上,便生生灭人满门,何其暴虐。”
黑霜咽了口唾沫。
“然……”木婉言缓缓将视线转向黑霜,“孤私以为汝已长记性,轻易不敢忤逆孤。”
“哪知,一招起义竟掀起惊涛骇浪……”她冷笑着摇头,“孤果不该纵着汝,刍狗永为刍狗,终不可化为狼犬。”
“汝那畜生主子亦然。”她素白的手挑起黑霜的下巴,“汝言,孤言可确否?”
黑霜微微睁大了眼,却仍旧沉默。
木婉言挑眉,眯眼,手向下移至对面人的脖子,开始用力:“告予孤,黑霜安在?黑霜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