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灰瞳龇牙咧嘴哀叹墨砚之不幸之际,他眼睁睁看着木婉言下意识抬起了右手。
嘶——
这就要动手了?
主子的脾气原来已经不爽到这种境界了嘛?
却见墨砚似乎眼睛一亮,随即低下头,在木婉言手心蹭蹭,甚至低低舒服哼哼。
木婉言终于露出了面对怀里子星时一样的真实笑容。
墨砚又蹭蹭木婉言的手心,随即前腿弯曲跪下,后腿也跪下,马首朝着木婉言低下。
木婉言:“汝想孤乘汝之背?”
墨砚抬头,极人性化地点点头。
木婉言深深注视着它。
它眼神澄澈,满是面对着她的欣喜,眸子间的欢快掩饰不住,似乎在说……
木婉言敛眸。
似乎在说:“你终于回来了。”
木婉言轻笑,翻身上马。
墨砚缓缓起身,绕着周围跑了几圈又跑回原地停下,最后仰天发出愉悦的长鸣。
灰瞳:“……”
合着这墨砚终于明白了大丈夫能屈能伸的道理,终于肯低头讨好主子了?
灰瞳欣慰地流下老父亲的泪水。
早这样他也不至于日日为墨砚的安危担惊受怕了。
木婉言拍拍墨砚的头,下马。
余哲贞迎上来:“主子,查出来了。
“今日进草料的人被收买了,太仆不察未多加排查,食夫疏忽也未能及时发现蹊跷,一时不慎竟让墨砚误食了些许加了料的草料。
“所幸墨砚极有灵性,只进食一口便察觉草料不对,便没有再吃,所以中毒不深,现已治愈。
“若一切按照奸人所设计,墨砚应会在今日上午吃进有癫狂药的草料,随后主子上马,主子便会被发癫的墨砚摔身下马,被墨砚活活踩残废或身亡。
“而墨砚,则会在发过疯之后暴毙。”
灰瞳又道:“主子,按您吩咐,已查到您掉马附近的悬崖处有墨砚平日最喜吃的草料味的微小粉末。”
木婉言抚摸着怀中子星的毛发,弯唇:“墨砚名声何如?”
灰瞳抱拳:“墨砚自一年前被假作西域马进献于我朝,被国主赐给主子,世人皆知墨砚性烈,不愿与人接近,寻常人不得靠近半步。
“自从赐给主子后,墨砚只偶尔会让主子亲近片刻。”
灰瞳冷笑:“殊不知墨砚自幼便受主子收养,一向对主子衷心。一年前不过是借着西域马的身份,以一个高贵的身份好名正言顺待主子身边罢了。”
“文楼,汝当怎言?”木婉言看向旁边蓝衣遗世的女子。
文楼,木婉言的幕僚。
文楼广袖作揖:“属下不才,略言属下拙见。
“奸人歹毒,对墨砚下毒,设计让主子摔下马,甚至在悬崖设陷阱。
“一来若运气好,发狂的墨砚直接带着主子摔下悬崖,尸骨无存。
“二来纵是一计不成,在悬崖上的墨砚将主子摔下后,自会冲向悬崖,墨砚中途暴毙,而悬崖底下暗河激涌,介时草料已被换为正常,而中毒的墨砚早被毁尸灭迹,便是再难寻真相。
“加之墨砚素来性烈,众人只能当墨砚又是不愉有人骑它,而主子身无武功,自然只能受得个残废于榻。
“多亏墨砚灵性,主子又来得及时,警醒异常,而主子又并非真如传闻,不然当真要受奸人毒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