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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美的事就是我的事!”

除了小美,李杰明也是和林蝶来自同一所中学的同学。不同于陈正男,李杰明喜欢小美,从初见小美开始,情书每周一封,各种小玩意小零食源源不断的往小美的书桌里塞,当然都被林蝶还给了他。但是却丝毫没有打消他继续追求小美的勇气。他喜欢于小美的事情全校师生都知道。

初中时候,无论是班主任还是校长,都找他谈过话。

“我不会耽误学习的,再说于小美又不喜欢我!”他对批评他的老师们说道。

李杰明从初中入学开始就是班长,初中的班长一般都是班级里成绩最好的。老师们见劝说无效,他也确实没有耽误到学习,作为惩戒,班主任只好撤了他班长的职位。

中考时,李杰明的分数是班里第二名,他却义无反顾的填了和小美的同一所学校。于小美追随林蝶而来的时候,李杰明激动的亲自跑到林蝶的座位旁鞠了一躬,恭恭敬敬的称呼了一声“大姐”!

表面柔弱的小美实际上很有自己的主见。

“李杰明不适合作对象,他太聪明,也有点自私。他是那种如果得到了可能就不会珍惜的人,他只是想得到而已。”小美私下里对林蝶说。

小美唯一没有让林蝶撕的只有李杰明的情书,当然李杰明自己根本不知道。

考试越来越频繁,学习的压力越来越大,林蝶已经快一个月没有回家了。她的生活费快用完了。

“这个星期天看来要回家一趟。”林蝶心想道。

没有想到周六下午于小美的爸爸给林蝶带来了生活费。于小美的父亲骑着自行车,他看起来比林蝶的爸爸年轻很多,他的脸圆圆的,一米六左右的身高在男人中算矮的,穿着藏青色的外套。林蝶觉得于小美只有眼睛长得像他的父亲。

“知道你学习紧张,你爸爸把你生活费送到我家让我带给你的。”于小美的父亲慈爱地说。

“你要好好学习啊,家里的父母都太辛苦了。”

“知道了,叔叔,谢谢你。”

林蝶觉得有点难为情,对于青春期的少女而言,林蝶最见不得的就是别人的怜悯,虽然她知道对方有时候是好意。

放学后于小美的爸爸带着她一起去县城的亲戚家,林蝶只得一个人去食堂吃饭。

周六,大概因为很多同学都回家了,食堂比较冷清,林蝶买了两个包子盛了一碗免费的汤坐在食堂吃了起来。

有人站在了她的面前。她抬头看见是李清清和一个不认识的高个子男生。

“什么事?”她边吃边问。

“你是林蝶?”那男生问道。

“是啊!”

“是你撕了我的情书?”

“给谁的?”

“当然是给于小美的。难不成还会给你?”

“給于小美的话就是我撕的。”

“你为什么要撕我的情书?”男生坐了下来狠狠地盯着她说。

林蝶嘴里正嚼着包子,没有说话。

“有些人啊,就是没人疼没人爱,嫉妒呗!”李清清拉长了音调轻蔑的说。

“小美的事就是我的事!”林蝶站了起来。

“你……你他妈的再说一遍?”男生也站了起来。

林蝶猛地端起碗泼了过去,男生胸前的衣服立刻湿了一片,上面还挂着几缕紫菜。

“你他妈的骂谁呢?”她用力的吼道,隔着桌子用力的推了男生一把。

男生一个趔趄,他呆住了,李清清也呆住了。

“泼妇……”他指着林蝶的手指有点发抖。

“你再骂一句试试?”林蝶的眼睛里喷满了火。

“我们走吧!”李清清扯着男生的胳膊把他拽走了。

林蝶也没有了吃饭的兴趣。

小美晚上回来知道了食堂的事情。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她心疼的说道。

“别说见外的话啊!他那是不知道我林蝶的战斗力!”

“那是!下次他再敢给我写乱七八糟的东西我送到他班主任那里!”小美不禁笑了。

“还是我送吧!”林蝶也不禁笑了。

林蝶估计是一战成名,再也没有男生敢找她的麻烦了。

2002年11月份,港粤地区非典发生。2003年年初,非典逐渐蔓延全国。

学校开始每日一消毒,有时候是喷洒消毒液,有时候是醋熏……每天傍晚放学的间隙,有教职工背着沉重的喷雾器穿梭在各个教室。教室里整天不是消毒水就是浓浓的醋味。

早上林蝶在她的座位里看发现了一大袋板蓝根颗粒。没有留言,也不知道是谁放的。

要是小美的话她会直接给她的,用不着做好人不留名啊?难道是给小美的放错了地方?

下课她把板蓝根给了小美。

“放我桌肚里的,估计是给你的,也没有留名。”

“我不要,放你桌肚你就拿着吧。”小美说。

林蝶硬塞给了她。

晚上在宿舍,她看到板蓝根又放到了她的床上。

她知道是小美放的,小美的家境比林蝶好很多,她维护林蝶的自尊心,从来没有明显的对林蝶表示过施舍,但是却在暗地里给了她很多帮助。

非典导致的人心惶惶,板蓝根早就卖断货了。想必送东西的人也是十足的诚心,只是为什么不留名呢?

那袋板蓝根后来全宿舍人手一包,当成早茶喝了,还剩下几包也被平分了。

5月,学校接到教育局放假的通知。而那时,离高考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多星期的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爸妈不允许她干活,高中的课本上学期就上完了,林蝶每天在家除了背书就是写作业。

村子里的人却根本没有受到非典的影响,他们该干活还是干活,该串门聊天照样串门。

林蝶写了一张“非典很严重,大家不要串门了”的字条贴到路边的水泥杆上,却被路过的相亲好一顿嘲笑。

“当干部的都没有说啥,我们的‘大学生’就是懂得多啊!”他们打着哈哈说。

林蝶气的一把撕掉了字条。

非典来势汹汹,消失的也快,学校很快重新上课了。2003年的高考并没有因为疫情而推迟一天。而事实上,从短暂的假期归来,对于林蝶他们高三的学生而言,尖子生依然是尖子生,成绩一般的照样一般。

6月份如约而至。

高考,中国学子最重要的考试。高考的时候,也是农民们水稻播种的季节,犁田、耙地、抽水、插秧……每年的这个时候村子里的人忙得连吃饭都顾不上。林蝶上小学的时候,每到农忙季节还会请几天假帮着家里插秧。她手速超快,每次她一垄地插到头,她的爸妈也只不过插到了半垄。有经过的村民会停下来像看表演一样,边看边赞叹“你家这丫头照,干活真麻利!”

“俺家侬不仅会干活,成绩也好咧!”爸妈会自豪的说。

6月22号高考,18号下午学校给高三的他们放了假。林蝶骑着自行车刚到家旁边的小桥上,小狗皮皮就蹦蹦跳跳摇着尾巴迎了出来。父母都不在家,农忙季节,家里有点脏乱,林蝶把家里卫生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做饭。中午爸妈吃完饭已经把锅碗洗好了,厨房的桌子上用罩子罩着中午的剩菜:豆角炒茄子,都是自己家菜园种的。林蝶往锅里添上水和米,去草垛挎了筐稻草开始煮稀饭。阴暗的厨房里连个风扇都没有,蚊子在暗黑中绕着她的腿嗡嗡的边飞边叫。

六月的天气已经很热了,灶火映在林蝶的脸上,汗水便顺着脸颊往下流。把稻草打成结塞到灶膛里,她迅速的去洗了把脸,回来接着烧火。

天黑透了爸妈才回家。看到林蝶回来,爸妈很惊讶。

“还有两天就考试了,怎么回来了啊?”

“学校让我们回家准备一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准备的!”

“需要我们去陪你吗?听说去年村里的王兰兰高考,她一大家人都去陪了!”

“哈哈,不用陪。去了你们也帮不上忙。”

“是啊,我们去又不能帮你考试。家里也正在插秧,去陪你的话这些地咋办呢?”

“我可不要你们陪。”林蝶笑道。

20号,按学校要求林蝶回到了宿舍。

宿舍里只有她和另外一名女生,其他人都被父母带着住到了校外,有的是住的宾馆,有的是住在城里的亲戚家。

小美的爸爸和姑姑也来陪考,他们带着小美住到了学校附近的宾馆。小美和她的爸爸几次劝说林蝶和他们一起,林蝶都拒绝了。

“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小美担心的说。

“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林蝶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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