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姝去了欧洲,所以来医院的是宋闫凯,他进门首先便看到坐在宋南床边的夏川,犹豫半秒疑惑地开口:“阿川?”
孟恒和宋南同时震惊瞪大眼看向宋闫凯,阿川是什么鬼。
夏川看到宋闫凯也很惊讶,“凯哥,好多年没见了,你这是?……宋南是你家姑娘?!”
宋闫凯点头,先查看宋南的伤势,确保她没什么问题后给陈姝打电话报平安,这才和夏川唠扯家常。
听宋闫凯介绍宋南才知道多年前夏川刚当兵没多久就被她爷爷调到身边当警卫员,不过呆了不到半个月就被调去特种部队,宋南那时候也不过九岁,天天在大院里疯玩疯跑自然对夏川没什么印象。
宋南爷爷身份特殊,家里的警卫员都是军里拔尖的人物,能被她爷爷看上又去特种部队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川哥你这么厉害,怎么来学校当老师啊?”孟恒好奇地问。
宋南“啪”地打了孟恒一下,“啥川哥啊?你辈分比我还高呢,要叫叔叔!”
夏川轻笑,“我前年出任务伤了腿没法儿继续待在部队,退伍后想着我肚子里面还有点墨水,当个老师给国家培育点后备人才吧。”
这话一出口几个人都对夏川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人民子弟兵,思想觉悟都和他们不一样。
宋闫凯又和夏川说到孩子的教育问题上,听到夏川主教数学他眼睛一瞬就亮起来,说宋南数学差还不爱学习,请了几个家教都被她气走了。
宋南在一旁狡辩说她才没有把人气走,是那些家教的教学方式没法儿和她产生共鸣,孟恒适时地补上一句“就是”,惹得宋闫凯冷脸转头过去骂孟恒助纣为虐,宋南不思进取就算了,还不找内省自身只知道推卸责任给旁人。
“仗着老爷子宠你,三天两头打架惹事,一点没有女孩子的样子,成绩不好还贪吃贪睡,哪天我们都不在了你可怎么办?以后指定都嫁不出去。”宋闫凯越想她以前的所作所为越气愤,当即就揪住她的包子脸拧了两下。
宋南口齿不清地喊道:“嫁不出去就当尼姑,再说了我最近两个月可乖了哪里有打架惹事,你这是诽谤!”
宋闫凯戳她脑门:“你爹我还不知道你?分明是没找到对手,要是今天拉个能打的到面前来,你还不得挥舞着这只残废手把房子掀了。”
她老父亲说了大实话,宋南眨巴眨巴自己的小鹿眼,委委屈屈说道:“爸爸你好凶哦……”
宋闫凯扶额闭嘴。
夏川看时间不早了便跟他们告辞,宋闫凯和孟恒送他出去,不一会儿孟恒回来就给宋南带来个爆炸性的消息,她的老父亲说她照这样下去考不上好大学,请夏川帮忙指导,夏川也没推辞,和宋闫凯定了最近晚上都去宋南家给她讲数学题。
宋南顿时觉得天昏地暗。
几天后宋南出院,宋老爷子被瞒了几天直到宋闫凯说漏嘴才知道宋南出事,当即就到家里看望她。
宋家老爷子是个孤儿,和宋南奶奶结婚后生了她爹和大伯两个孩子,加上从军多年在感情多有疏忽,属实不知道怎么和两个儿子交流,到了宋南这一辈三个孩子里只有她一个女孩,长得又是软糯可爱,肉团子时期就在爷爷怀里撒娇打滚,老爷子对她也是极尽宠爱。
听宋南说在山上遇险被救的事情,老爷子一边后怕,一边又觉得这也不失为一个锻炼的好机会,以后她出门会更加注意安全,听说夏川的事情后也很是感叹国家没有白白培养他,又喊宋闫凯抽时间把人喊来家里吃个饭。
择日远不如撞日,晚餐时分夏川就敲开了宋家的门。
夏川见到老爷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挺起胸膛敬军礼,“首长好!”,老爷子连声喊好,明明和他有七八年没见,看着夏川熟悉的脸,老爷子竟恍惚觉得他昨天还在自己门前站岗。
老爷子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话也比年轻时多,一改夏川之前对他严肃刻板的印象,他很久没有这么高兴了,和夏川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的话。
听夏川说到脚伤觉得颇为可惜,当年苍狼的老张磨了上面半个月他实在是推脱不了才把夏川给过去,夏川到苍狼后名声鹊起,他作为曾经的老上司也倍感自豪,可前些年听说苍狼在老挝执行任务出了意外,夏川受伤退伍,此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谁知道缘分这东西妙不可言,兜兜转转地夏川成了小孙女学校的老师,还救了小孙女一命。
“我家这就这一个丫头,打小就被我宠坏了,他老子刚还和我吵说再这么纵容下去连个大学都上不了,以后学习上就要麻烦你多操心了。”老爷子将酒杯满上,递到夏川面前。
夏川接过酒杯,当下就立军令状,一定扫除宋南身上惰于数学的毒瘤,保证她完成大学任务,便将酒杯一饮而尽。
桌上几个大人闲聊气氛很是融洽,老爷子又问起了夏川的婚姻大事,听夏川说现在还单着,就拍拍他的肩膀说老不小了该考虑结婚生子了,前些日子文工团的主任还来跟他打听手底下有没有单着的小伙子,赶明儿他也给夏川介绍个好姑娘。
夏川腼腆一笑说好啊,目光似有似无的扫过宋南。
宋南直觉有人在看她,抬头看了下桌上的几个人,见大家都在聊天,心想大概是今天被人点名太多次有些神经过敏了。
桌上也没她什么事情,宋南回房间拿平板打算去沙发上打游戏,出来就遇到夏川扶着墙脚步虚浮地去厕所,她心想就夏川这酒量怎么在部队里混的,随后一看她爹和老爷子都在沙发上打呼了,这才明白老爷子恐怕是多年未见夏川,特地拿出珍藏的传家酒“三杯倒”出来待客。
小时候她大哥宋炙不信邪非要挑战“三杯倒”,第一杯只觉酒味香甜,第二杯回味醇厚,第三杯……她大哥足足躺了两天。
据老爷子说这是以前在西南的时候当地苗族给的秘方,味如甘露,余韵无穷,就是可惜后劲贼大,就算是她家老爷子喝了几十年酒肝都硬了,在“三杯倒”面前也只能俯首陈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