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晚上林寒又来找过宋南一次,带了段当时附近的监控视频请她辨认是不是凶手,她看过后确认的视频里的人就是当夜的雨衣人。
林寒考虑到当时宋南是摸黑循声追凶,但凶手摸黑却能辨清方向,说明凶手对该区域极其熟悉,甚至很有可能当时就在小巷尽头的岔路口藏身观察宋南,便让她最近出门小心些,遇到可疑的人立即向警方汇报。
此后的一周宋南按部就班上下学,可疑的人没遇见,倒是遇到了个变态。
这事儿得从埃尔斯酒庄的慈善酒会说起。
本来宋南对酒会是没有一丁点兴趣,但宋老爷子说酒会主办方是他一个老战友的儿子,这次酒会筹集的慈善款也是为了捐助边远地区的留守儿童,宋南这才答应代替老子去酒会。
陈姝给宋南选了条白色复古蕾丝后背大蝴蝶结小拖尾礼服裙,自己则穿条吊带贴身玫瑰印花裙,又拉着宋南做了两个小时妆发,在宋闫凯催第三遍时才摇曳着腰肢上车。
到埃尔斯酒庄时正好遇到孟恒一家三口,宋南便习惯性地挽住孟恒的手臂进入会场。
“你今天怎么穿这么高的鞋?”孟恒侧头轻声问宋南。
她还没回答,两人前面就站了个金光闪闪的胖女人。
胖女人摇晃着香槟,咧开大红嘴声音粗哑:“哎呦这不是孟少爷吗,几个月不见又长高了呀。”
两人礼貌地喊了一声胖女人一声赵太太,她是越富集团老总赵顺三的夫人,为人极其刻薄没有教养,赵顺三以前是个施工员,十年前撞大运买彩票中了三千万就开始承包工地,现在A城多数土木生意都在他家手里握着。
赵太太原本就是在街头巷尾卖手抓饼的,一夕得势恨不得穿皇袍上街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钱,今天这身金灿灿的水钻礼服加上金耳环金戒指金项链,简直亮瞎了宋南的眼睛。
要说穿什么是别人的自由,宋南也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讨厌她,可她偏偏是个脑回路清奇的主儿,对了,她还有个白莲花女儿,宋南正想着怎么没看见赵白莲,身后就听见一声娇柔而哽咽的“恒哥哥”。
孟恒和宋南同时打了个激灵,转头就看见一身白裙的赵灵灵,她面庞温婉,眸中含着湿气,眼角和鼻头都泛着微微的红,一双手小心翼翼地交握在胸前,眉目间传递给出我对你的思恋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
宋南憋不住“噗嗤”笑出声来,谁知赵太太就把宋南从孟恒身边扯过去挽住臂弯,边赞叹宋南最近小脸嫩得掐出水来,问她用的什么护肤品,一边不动生色地把宋南和孟恒隔开,方便赵灵灵和孟恒说话。
赵灵灵长相气质都不错,可总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等着别人怜惜她,此前就有一次酒会上自己洒了酒在衣服,却哭哭切切的让人以为是她旁边的女孩子洒的,孟恒原本也很欣赏她,可老是见她红着眼睛实在怀疑她是有什么疾病,不过孟恒的家教令他即使再讨厌这对母女也从来对赵灵灵说过一句重话,加上孟恒本人一直没有像别的富二代似的桃花不断,赵家母女就对孟恒起了心思。
赵太太生怕宋南打扰赵灵灵倾诉衷肠,硬是像牛皮糖似的粘了宋南一路,直到陈姝一把拨开她的胖手说要带宋南去整理下妆容,宋南这才逃开赵太太的魔爪。
“徐家那个孽障什么时候回国的?”一个太太问道。
接着便有另外一个太太回道:“听说月初回来的,到家当天就把徐太太和他家老大赶出去了。”
太太们便七嘴八舌地议论起徐家孽障来,宋南在陈姝身边表示并不知道太太们谈论的是谁。
陈姝冷笑一声:“还能有谁,人渣徐西元呗。”说完她便指了指不远处穿着藏蓝色西服戴金丝边眼镜的男人,还真是一副标准的斯文败类模样。
宋南翻翻白眼,跟她也没什么关系,她听太太们东家长西家短地八卦也烦了,便对陈姝说去花园里溜达,陈姝让她小心点,别又跟人打起来,宋南噘嘴表示自己才没有这么暴力。
十月夜里的风带着微微凉意,埃尔斯庄园里种满了各色菊花,清香的空气里中略带点苦涩,宋南坐到喷泉池旁的长椅上脱掉高跟鞋,就着花香仰头看夜空里的圆月。
“介意我坐在你旁边吗?”一个男人的声音。
她直起身子一看,这不是刚刚在宴会厅里被众人议论的徐西元吗,陈姝说起这人时的不屑她可是瞧得明明白白,当下就回徐西元一句“非常介意”。
徐西元却笑着坐到宋南对面的喷泉池台上,拿出烟来点上火歪歪斜斜地用左手撑着池台,猩红的烟头在他纤长的指尖晃荡,香烟的雾气从他俊秀的脸上拂过,花园里昏黄的灯光将他衬得像个颓废贵公子。
“你是陈姝的女儿吧。”徐西元说道。
宋南淡淡地嗯了一声,徐西元的眼睛一直盯着她看,她赶紧穿好鞋子打算离开,徐西元却猛地站起来挡住她的路。
月亮惨白地照在徐西元脸上,他隔着镜片的眼神让宋南很不舒服,像是月夜茂密森林里藏在阴影中随时准备攻击猎物的野兽,危险又血腥,宋南甚至感觉下一秒他的獠牙就要露出来了,
他伸手虚晃地抚摸宋南的脸颊,迷醉道:“像……真是和陈姝太像了。”
宋南“啪”地打开他的手:“我不像我妈难道像你?”
徐西元勾起唇角:“挺可惜的,差一点你就像我了呢。”
她邹眉头不语,徐西元上前一步贴近她,他身上的男士香水味被风吹过来,宋南难受地努了努鼻子。
他俯下身子眼睛平视着宋南:“你妈妈还真是风韵犹存,你猜猜,如果我现在对你做了什么,她会哭什么样子?”
宋南这时才明白徐西元的意思,这货估计是她妈年轻时的烂桃花,回国瞧见她家三口美满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