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南早上没吃东西,这会儿饿得头晕眼花,她趁着讲台上赵老头转向黑板写公式时戳了戳前桌李莎莎的背,李莎莎往后桌靠过来,宋南便朝前凑到她后脑边小声问有没有吃的东西。
李莎莎在桌箱里掏了块巧克力反手放在宋南桌上,她拿了巧克力就迫不及待地拆开放嘴里,舌尖环绕这巧克力的顺滑醇厚时,宋南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赵老头的课极其刻板无聊,宋南无所事事的发了会儿呆,听到操场上传来篮球撞击地点的“砰砰”响声,她便侧头看向楼下的篮球场,孟恒正好一个暴扣砸在蓝框上,引得围观的人群发出阵阵叫好声。
宋南淡淡地挪开眼,她对这种事情早就免疫了。
今天天气一扫此前的阴霾,万里无云碧蓝天,宋南闻着淡淡的桂花香,觉得这种日子用来睡觉真是太合适了,她不由得把手伸向前伸了伸懒腰。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从宋南旁边的窗外坠下去,宋南呆了呆,她脸上的皮肤甚至还感觉到那人坠楼带起风,她猛地站起来要探身出窗外,腿却撞在桌上发出巨响,她此时顾不上疼痛赶紧探头看外面,几乎在同一时间,楼下传来惊悚的尖叫声。
趴在地上的女生抽搐着身体,她下身穿着校服裤,上半身却只穿着内衣,猩红的血液在她身体周围的柏油马路上慢慢蜿蜒盘旋,她和宋南直线距离也不过2米,宋南能够很清楚地听见她的呻吟和呜咽。
跳楼女生的周围围上了胆大的学生,孟恒也在其中,他蹲下来伸手试了试女生呼吸和脉搏,便朝周围的人群喊道:“还有救,叫救护车呀!”
老师们很快就来了,立即就让户外课的学生回教室,又在广播里提示窗户边的班级学生们不准探头观望及拍照。
赵老头很明白现在上课没人听得进去,索性就着外面女生的事情就说起同学之间打闹要注意分寸,避免高空坠楼,不要在天台顶玩耍之类的话题,窗外就是鲜活生命消逝的过程,他的话让教室里的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宋南却打破这个沉默,“老师,她不是在打闹,她死得很奇怪。”
一石激起千层浪,坠楼女生只穿着内衣这件事太奇怪了,教室里大家就着这事情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有人说可能是校园暴力后自杀,也有人说可能就是校园暴力逼迫,还有男生说是不是在做那些事情的时候激动得精神恍惚了。
李莎莎听男生们说得越来越往奇怪的方向去,就拍了下桌子说人都死了还是积点口德吧,她是班长,长得又漂亮,班上不少男孩子都喜欢她,看她脸上不高兴男生们也就不再说这个事情了。
急救车很快把女生拖走了。
午休时宋南从李莎莎那儿知道了这个女生的身份,她叫韩月,是高三1班的学习委员,为人温和,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她的名字一样。
据说今天早晨韩月就没上早读课,班主任以为可能是睡太久迟到了,她平时学习很刻苦用功,家里离学校也就10分钟路程,班主任也就没怎么在意。等到第三节课开始了韩月还没来,班主任给她打电话是关机的,她父母韩月今天很早就来学校了,这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可偏偏这时就韩月就跳楼了。
她是从顶楼天台跳下来的,前段时间天台都是锁上就是害怕学生上天台打闹造成事故,最近降雨较多,顶楼的高三好几个班级反映顶层漏水,看今天天气比较好,后勤的李主任就喊了工人来修楼顶。
楼顶10点才打开锁,五个工人上楼看了下情况就下楼拿工具准备干活,韩月是10点5分跳楼的,也就是说韩月是趁着工人拿工具的空隙爬上楼顶跳楼了。
宋南安静地听李莎莎说完后由衷地问了一句:“你上哪儿知道这么多事情的?”
她得意地翘起尾巴说:“山人自有妙计~”
孟恒白了她一眼:“不就是从李眼镜那儿知道的吗。”看宋南满脸的好奇,他才说李眼镜就是安排工人修整顶楼的后勤李主任,李莎莎呢恰好又是李主任的亲侄女。
宋南这才了然地点头,她转学过来也不过一个月,对学校很多事情都不清楚,在学校里也就只有孟恒和李莎莎这唯二的朋友。
孟恒和宋南家是邻居,打穿裤衩子起就认识,李莎莎是宋南伯母的侄女,家里聚会也见过不少次。
宋南高二前在爷爷家军区大院对面的高中上学,周末和假期才回家,高一暑假她老父亲宋闫凯亲眼看见她把大院里几个壮汉揍翻后宋老爷子还在旁边鼓掌,又看了看宋南26分的数学试卷,觉得照着她这样的发展轨迹以后最多当个打手,就托关系把她塞到据说二本以上升学率高达90%的A大附中,期盼她能乖乖做个文化人。
宋南在军区大院和学校已经是个土霸王,加上爹妈天高皇帝远的,一时也是拒绝转学的,她妈陈姝就放了个大招,问她是要当李自成吗?
她一想明末李自成起义军攻入北京后建立大顺,但很快腐化沾沾自喜,致使军队蜕化,很快便败于清军之手,她眼下安于现状迟早要被后浪拍死在沙滩上,想到院里摩拳擦掌的后辈们,果断地选择转学挑战更强的人。
谁知,更强的只有数学老师,
她转学来这个月天天被赵老头点名上黑板做题,不会?没关系,赵老头一步一步分析,循循善诱,还不时和下面的同学互动,58双眼睛盯着黑板上的宋南和赵老头表演数学二人转,饶是宋南脸皮再厚也觉得尴尬。
放学时间很快到了,孟恒说自己还要打会儿球,宋南便收好书包在停车棚取自行车先回家,骑车校门时正遇到一辆越野车要出校门,宋南和开车的人视线撞了下,她很快就把视线挪开继续骑自己的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