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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心骑着小姑娘的车，女孩坐在车后稍盘上轻轻拽着他衣服。
“你们刚才笑什么？笑那么大声，我说错什么了么？”女孩问道。
士心赶紧说道：“没，没。”
女孩在他身后见他笑得后背微微颤动，气呼呼捣了一拳：“还说没有？你现在在干嘛？”
她这一拳捣得突然，自行车险些跌倒，连拐几个弯才稳住。女孩惊叫着抓紧士心后背，一撕一扯，“哧”的一声，士心的T恤从腋下扯破了。
“哎呀！我又闯祸了。”
士心想停下看看，又觉衣服已经破了，看也没用，索性骑车继续往前走。
小女孩见士心没停下望着他腋下破洞，小心问道：“衣服要不要赔？”
士心“嗯”了一声，没说话。
“一下午没找到活儿，车要赔，衣服也要赔，我不活啦！”小姑娘沮丧地跳下车，站在原地赌气不走了。
士心只得停下，无奈地望着她，示意她上车。
女孩连连摇头：“不！除非你答应不让我赔。”
士心着急回去，只好点头答应。
女孩又道：“你还得给我份家教，不许收钱。”
士心佯装生气：“啧！还得寸进尺了……”
“不是，是进丈！我要两份家教！”
“好，依你，依你！快上车！”士心怕再磨下去，手里几个活儿得被她勒索殆尽。
女孩笑嘻嘻坐上自行车后稍盘：“我刚才说真的，你也说真的，对吧？”
士心没答话，女孩只好闭嘴不言。骑了没多会，她忍不住又问：“你刚才和那些城管说话可真逗，我差点就笑了。你不怕他们？”
“有啥好怕？就我这模样，往那儿一站，他们准怯了。”
女孩接口道：“这倒是，你确实挺丑，没人比你难看。”
“谁说没有？刚来那会，见你站桥上，我吓得差点立马骑车回学校。”
小姑娘愣了一下，忽然明白士心说她丑得吓人，笑嘻嘻道：“你瞅着挺老实，原来真是老油条。本来挺欣赏你，现在，不睬你了。”
“太好了！”士心不再说话，继续往前骑。
女孩沉默片刻，又嚷嚷道：“哎，你刚才那意思，嫌我话多啰嗦是吗？”
“不是吗？”
“你！”女孩赌气不说话了，坐士心身后，一手轻轻拽着士心衣服，一手拨弄自己头发，终究忍不住，又道，“头一回出来找家教就颗粒无收，失败！害得你没了自行车，失败！还把你衣服扯破了失败！厚着脸皮讨个家教做吧，人还不乐意，失败！哎，太失败了！”
士心不说话，骑得慢了，有些气喘。
小女孩继续自言自语：“就算我把车赔给你，衣服呢？总不能把裙子赔你吧？”
“衣服就算了，车子一定要赔，这车，到学校就不属于你了。”
“你不是说真的吧？我真就这一辆车，你要是拿走了，我咋办？”她忽然觉察到士心瞪得越来越吃力，喘息粗重，赶紧跳下车，从后面推，“骑不动啦？我那么沉吗？”
“人不沉，屁股沉，早该这样啦！”士心说罢，觉得这样开玩笑不妥，不敢闹了。
他肚子疼，脚下使不上劲，心情却敞亮，这小姑娘真的有趣。
小女孩从后面使劲推自行车：“你才沉！我推不动啦！”
“别推了，上车！我驮大象行，让大象推我不太像话。”他觉得这么开玩笑不好，赶紧改口道，“小象，小象，别生气啊，开玩笑的。”
“晚了，已经生气了。”小女孩不推了，气哼哼停下脚步。
士心赶紧下车往后瞧，她双手叉腰站立不动：“这辆车赔你，衣服回去给你补。”
“真生气啦？”士心赶忙赔笑，“开玩笑嘛……”
“谁跟你开玩笑？我说真的，打今天起，你是李然的专职司机，别说我是大象，就算是恐龙，你也得驮着我。不然……”
“不然呢？”士心瞪大眼睛望着李然，不晓得这丫头会忽然冒出句啥话来。
李然说道：“我去食堂，你得送；我去上课，你得送；我去西单你就送到西单，我去王府井你就送到王府井，我要去八达岭……”
士心大惊，“啊”了一声骑上车飞快跑了。
李然在后头边追边喊：“别跑！还没说完，我要回老家，我想去非洲……”
张士心夺路而逃，李然在后头笑着洒下一连串好听的声音。
“等等，我还要去火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