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之森深处,一座雕栏玉砌的灵屋格外引人瞩目。这是一件无价之宝,可缩小到手掌大,是闻名遐迩的修真大族才能拥有的神物。
司徒月莲步轻移,进入阁楼中。
“月月,你可算来了。”一位锦衣华服的男子起身迎接。
“晶之森很古怪,广义进入一处流光溢彩的洞穴后至今还没出来。”男子讲。
“担心他做什么,他不是号称要在我之前得到这里的造化吗?”司徒月头也不抬地回到。
“他可是你亲弟弟,你应该担心一下他。”男子面露无奈。
“我弟弟已经死了,现在的司徒广义不过是孤魂野鬼。”司徒月眼神暗淡。
“不许胡说,你弟弟是百转之人,他的未来不可估量!”男子斥道。
“父亲,你还迷信所谓的百转之人吗?真正的英雄不会身死道消,寄希望于轮回转世!”司徒月感到疲累,不想再争论什么。
“可,这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啊?月月,你太理想化了。”华贵男子自知失态。
“如果没有,那就我来做。”司徒月给中年男子留下一个倔强的背影。
“哎。”男子止不住地叹息。
杨邪回到晶之村,发现村中依旧有灯火人烟,悬着的心才放下。地狱道的人我行我素,杀人不眨眼。好在晶之村在晶之森边缘隐蔽的地方,并不出名。
杨邪回到家中,准备给自己疏通灵脉。修行一事急不来,可留给他的时间又太少了。杨邪头一次感到压力山大。
“按部就班的来吧。”修行最不能急躁,一不留神就会踏入走火入魔的万丈深渊。
杨邪盘腿坐下,一缕缕蓝色之灵气在他的五脏六腑中穿梭。原本就生机勃勃的五脏发出神光异彩,他器臧的枷锁在打开,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天地之灵。
但杨邪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晶之森周围是没有灵的,有的只是不知妙用的紫气。全神贯注的杨邪并没有注意到紫气向他汹涌而来。
发源于他身体的灵和紫气在经脉中相汇,竟有些水火不容了。蓝色的灵与紫色的灵针锋相对间,毁去大半。
杨邪发觉自己错的离谱,他和苗苗不一样,苗苗体内是没有灵的,她是在吸收了他的灵后才开开了星脉,所以没有出现水火不容的情况。
天地中的紫气汹涌而至,杨邪根本无力抵抗,他渐渐感受到身体的无力。
恍惚间,杨邪听见古老的低语。
“来者,你可是要和我立下约定……”
伴随着紫气的大获全胜,杨邪体内的湛蓝色灵所剩无几。蓝色灵的减少,使得杨邪越来越虚弱,那低语越发的清晰。
“我们的羁绊,永生永世都无法斩断。”
不,我不要和谁约定。杨邪潜意识里拒绝了那古老而又低沉的声音。
待到杨邪醒来,感到浑身的乏力。他发现自己已不在熟悉的家中。
“这里是,梦吗?”杨邪起身,脚下是浅浅的水波。
他抬头才发现,天空漆黑无比,繁星皆在水中。
“有人吗?”杨邪大喊。无人应答。
杨邪看到前方一颗明亮异常的星星旁有一块碑,他走了过去。
“众星碑。”杨邪竟能看懂这些不知何人所镌刻的文字,碑上书写着。
“繁星所在,前人陨落后所化星辰的大海,被选中之人可传承他们的意志。”不知用意的字句。杨邪顺着向下读。
“这无边无际的夜空,后来者能否越过血与骨的表象,直达永恒的彼岸。”杨邪从字里行间感受到了镌刻之人希望渺茫的期盼。
碑上有一个掌印,仿佛在说,杨邪就是那被选中之人,只需要将手放上去,就可以继承某种意志。
杨邪无所谓的伸出手。奇迹在杨邪的手掌与掌印重合时发生了。
水面诞生了无数五彩斑斓的波纹,波纹的中心是水面下的颗颗繁星。
顷刻间,无数蓝色的灵从水下跃起,涌向杨邪。
这是怎么回事?杨邪大惊。原本无力的躯体涌现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一颗又一颗星宿出现在杨邪的周围,瞬间形成了九星连珠。杨邪觉得拥有了无穷的力量,抬手间便可搬山倒海,他通体绽放着无量光芒。
漆黑的天空突兀绽放七彩的光,星星一颗接着一颗被点亮,天上如同水面有了一圈圈斑斓的波纹。越来越多的星宿盘旋在杨邪身旁,这一刻,他仿佛就是这里的主宰,拥有漫天的星斗。
“浪潮,星空。”杨邪喃喃自语,被抬头这美轮美奂的奇景震惊。
当波纹停止,困意袭来,杨邪昏昏倒下。
晶之森某处的洞口,一个丰神如玉的少年大步走出。
“有趣,有趣。原来晶之森是修行路上的一条支线,是机甲文明逃亡而出的遗物。”少年大笑,他绝对是这片大陆上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知晓这件事的人。
“嗯?”他很敏锐,第一时间发现了天空的异常。
“今夜星光甚好,这是预示着我的前路一片光明吗?哈哈哈,姐姐,我很快就会超过你的。不过你不用担心,前往银河之巅的名额始终是你的,我不会和你争抢。”少年就是司徒月的亲弟弟司徒广义。
此刻欣赏着灿烂的星光,司徒广义只觉得这漫天的星斗是为他而璀璨。
远处,一座黑色的祭坛下,数百个黑衣人森然有序的矗立。
祭坛上是一位黑袍人,漆黑的迷雾笼罩下,看不清他的一切。黑袍双手握在身前,他望着天空无数的星星,发出极为诡异的声音。
“神圣眷顾了这颗星球吗?”
数百黑衣人齐声高喊道:“微光转瞬即逝,地狱永存世间!”
晶之森的另一端,与晶之森格格不入的华丽楼阁上,司徒月与天上皓月交相辉映。盘旋在她身侧的八颗星宿颤抖不停,第九颗仿佛也有了雏形。
她抬起纤纤玉手,轻轻一挥,星宿皆没入她体中,她轻叹一声。
“太快了。”
诸般佛国随之浮现。若是有他人在附近,便能听见经久不息的诵经声。只是不知诸佛在超度何人,在洗刷何人的业火。
“这些榆木脑袋,我罪孽深重,怕是永世都不得解脱。”司徒月对这诵经声置若罔闻。在她无瑕的眼底,翻腾的血海一隐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