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均匀的乳白色液体进入口中,一种清凉滑腻的感觉飞快地充塞了他的口腔,随后滑过食道,滑入胃里,这感觉如此的明显,那粘稠而乳白色的液体仿佛长出一根根细小而修长的触手,冰冷地刺激着少年的每个细胞。
少年眼前迅速变得模糊,牛奶杯子不自主的从手中脱落掉在毛毯上,一切的颜色加重,一切的光线拉伸,一切的感官错乱,在少年接近崩溃的感官里,眼前毛毯上的羊皮卷散发出深沉的幽光,但眼中所见光怪陆离,又不像是在自己的小屋里,如同置身在昏黄色的海洋里,无数的幻象重重叠叠在海水里,它们不断的折射,散射,歪曲,最终形成模糊一片的色彩。
“不该喝冷牛奶的”,这是少年失去意识前最后一个念头。而空荡荡的房子里依旧空荡荡的,只是最里层仿佛邪教现场的房间也已经空无一人,两根白色的蜡烛无声的燃烧着,跳动的火舌的光芒让屋内氤氲一片。
北风横无际涯地吹拂着,从无穷远处,吹向无限高处,在这片干枯的大地上,一股接着一股,将灰白色的沙土卷向天空,像土地冒起的烟,打着转在这荒原之上飞跑。
“呸呸”不知道来了多久,但只是一小会风沙就差点将少年整个身子都掩埋在土里,钟爱神秘学的少年直起身子,来不及将身上的沙土扫下,只是吐掉嘴里的沙子便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辽阔的世界。
“这里就是,星光平原吗……仪式居然真的成功了……”
作为一个神秘学爱好者,资深的中二病患者,在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充实了关于卡巴拉魔法仪式的知识之后,少年曾经多次尝试过探寻星光平原的实验。所谓星光平原,也被称之为上层空间,由精神主导的空间,一切有智慧生命灵性聚合的地方。古今中外,一切魔法修行的最终目的地。相信许多人都曾听说过各种稀奇古怪的魔法仪式,或许少部分实践能力强一点的也实验过,但是基本都没有产生能够干涉现实世界的效果,也因此,许多人将魔法,修行视为无稽之谈。但事实上,一切魔法仪式,冥想占卜,都只作用于上层精神空间,也即是星光平原,东方炼气士讲究天人合一,返璞归真,修行练气的最终目的是追溯到婴儿时期纯粹自然的灵性,这灵性高于凡俗,能指引人通向更高的层次,但因为人在成长过程中的遭遇总总,渐渐地灵性降格,所以修行是为了返璞归真。而西方炼金术的最终大成之作翠玉录中也有过类似阐述,一切魔法工作者的最终目的都是升华自身精神,打开通往星光平原的大门。
那么问题来了,星光平原是那么好进入的吗?
已知的确确实实通过炼金术,魔法仪式升华自身精神直至登途星光平原的最早的古老者,便是翠玉录的作者,被人奉为三重之赫尔墨斯的埃及法老,其提出宇宙的精神性,并领悟炼金术的终极是精神与心灵的转换,层级,状态,极性的转换。也正是在他之后,魔法工作者们根据他的理论才切实观测到星光平原的存在,可以说他是西方炼金术的开端,在古籍记载中其为三位一体之神,执掌世界三部分的智慧。再祂之后,也陆续有著名的魔法工作者登途星光平原,但无一不是声明显赫的贤者,智者,往往是一个时代的先知,引路人。这样的魔法工作领域的至高成就,如此轻易的被一位年龄不满十八周岁的少年达成,只怕古今中外无数的求道修行人士九泉之下都不会瞑目。
那么问题又来了,这里真的是星光平原吗?
在所有的记载中,星光平原是精神的领域,一切自然灵性的聚合地,滋养出无限世界的智慧文明精神的上层空间,其中任何的沙土草木,一砖一瓦都是纯粹的灵性造物,拿到外界便是让所有炼金术研究者,一切练气士为之疯狂甚至发动战争的稀世之宝,而关于星光平原的描述中,流传下来最为直观的描述是头顶的人道星空,其内众星璀璨,无关日月,每一颗星辰对应着古往今来一切信仰的集大成者,再说一次,那是精神的土壤,是灵性汇聚的奇迹,并非无法进入,但是凡俗确实难以触及。
在经历了初时的震撼之后,少年也渐渐冷静下来。眼前的荒漠无边无际,呼啸的风吹袭着一切,冷冷的拂过少年的脸颊,带来冷冽的刺痛感,头顶是昏黄而深沉的天幕,这里,无星无月亦无日,但是却带着昏黄的微光,让这个世界不至于陷入绝对的黑暗。
“虽然跟书籍跟圈子里的大师说的不太一样,但是不管它是不是星光平原,自己都做到了常人难以做到的事情了”,少年的想法很简单,就算没有各种描述中对应的星光平原的特征,但是谁能说这里就不是星光平原呢,作为神秘学爱好者,他当然也有自己的圈子的,圈子里甚至有几位神秘学界可以说是权威的人士,但就算他们来到这里,也不敢说这是不是星光平原,你这不是开玩笑呢,说的好像有谁去过一样,能去星光平原的人还会混你们这种圈子?就算跟古书记载的不符合,但是书籍这种东西都是代代相传,真假早已不能辨识,所以少年还是比较偏向于自己是到达了传说中的星光平原。
但是最大的问题来了,来是来了,要怎么回去呢?
少年突然意识到这个很关键的问题,自己来到了一切神秘学研究者,魔法工作者练气修行者梦寐以求的地域,很了不起?确实很了不起,但是如果回不去的话,谁知道这件这么了不起的事情?更何况在现实世界自己还有家人朋友,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一个简单的满月仪式能让他灵性上升精神升华到踏足星光平原的地步。少年突然感到后背发凉,这片传说中的地域似乎也不是那么吸引人了。也便是在他站着遐思的时候,头顶上昏黄的光亮渐渐熄灭,如同现实世界日落西沉,世界黑了下来,只余无穷远处的天边还留着一缕昏黄的光亮,但是这也只是夜幕里最后的微光,相信不需片刻,便会被最后的黑暗吞没。
一个人,身处夜幕里的荒原,无遮无拦,没有食物没有水,少年身上可没有穿着厚厚的冬衣。
“需要找个地方过夜”,少年抱着双臂,牙齿都开始在冷风里打颤,但不论他望向哪个方向,都只能感叹这无垠的旷野的辽阔与苍凉,以及远处夜幕里深沉的连绵的群山的轮廓。
做为一个神秘学爱好者而不是一个野外求生爱好者,遇到这种情况估计也就只能凉拌了,少年俯身抓了一把沙子,银灰色的沙子在手心里竟散发着热度,少年望望四周,没有枯枝树叶一类的东西,就算有,没有打火机的他估计也生不起火,你说钻木取火?算了吧老铁。趴下来拍拍地上的沙地,在冷风中每一粒沙子都不按常理地散发着温和的热度。少年突然觉得或许挖个坑把自己埋了会是不错的选择……
被沙子埋住是什么感觉?
答案是,很暖和。虽然不是什么野外求生爱好者,但是少年也知道,在荒漠想生存下去,最核心的两个字就是保温,虽然肚子很饿,可眼下天色已黑显然也不适合觅食,说不定遇到什么觅食的小动物那就真的在欢声笑语中打出G G。此时的少年躺在自己方才挖的坑中,用沙子将自己盖上,只剩下半边脸还留在外面,一下一下的喘气,在这片死寂的地域上,自己已经达成了人类史上最伟大的成就之一,不管怎么说都能笑着对自己说一声这波不亏不是吗……
开,开什么玩笑……我可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少年感到前所未有的后悔,在仪式达成的瞬间,自己身上除了裹体的秋衣秋裤之外别无他物,可以说没有任何方法手段能在这片荒漠上生活下去,寒风呼啸着,少年直直地盯着漆黑的天幕,但是那里没有丝毫光亮,在天际最后的微光熄灭在黑暗里的时候,整个世界被纯粹的黑暗吞没,天空没有星辰,更没有月亮,所谓伸手不见五指便是这样,黑暗笼盖万物。
对于人来说,这可不是一种很好的体验,如果不是覆盖在身上的沙土提供着清晰可见的压迫感,少年几乎认识自己丢失了所有的感觉,哪怕他用力地睁着眼,可是所见皆是迷茫的黑暗,睁眼与不睁眼又有什么区别呢?而不知何时,风已经停息了,这片荒漠安静了下来,绝对的安宁支配了这里,甚至连一丝一毫细细碎碎的声音都没有。
覆盖在身上的每一颗沙子都散发着让人沉醉的温热,一种诡异的舒适感让少年眨了眨眼睛,肚子似乎不饿了,口也不渴了,四周一片寂静,睁眼是黑暗,闭眼也是黑暗,疲倦与困顿如同潮水一样涌了上来,清醒与沉睡的界限渐渐变得模糊,因为你无法判断自己是梦还是醒,而眼前,永远是一片迷茫的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可能过了很久,也可能只是转瞬之间。少年眨了眨眼睛。
眼前出现了色彩,黑暗的深处,有光芒跳动着,鲜活地,如同生命般的色彩,少年感觉自己是身处梦中,毕竟自己身处荒漠,怎么可能看到这样的色彩呢,那么鲜活,大片大片的红色,金灿灿的光点,火焰一样跳动,扩散,旋转,聚集,然后再度爆发,更为剧烈的跳动。直到目光所见皆是那跳动的色彩,大片大片的,反过来吞没了一切的黑暗。
真美啊。
少年下意识的抬起手,揉了揉眼睛,撑起身子,沙土沙沙从其身子上落下,再眨了眨眼睛,看了看四周,依然是死寂的荒漠,但是黑暗不再,每一颗沙粒都在反射着那鲜活的色彩,他愣了一下,许久,抬起了头。
我了个大去。
整片漆黑的天幕如同最鲜艳的画板一般被绚烂的色彩涂抹的面目全非,五颜六色啊五颜六色,各种奇形怪状颜色各异的烟火在空中绽放,爆发出绝对不属于尘世的美丽,每时每刻都有色彩在消融,每时每刻也有新的色彩被诞生,整个天幕层层叠叠的光晕映照在少年呆滞的脸上,这超脱凡俗的画面。
一直以为我所追求的,不就是这样的风景吗?看到常人看不到的,做到常人做不到的,不就是自己所梦寐以求的吗?少年完全看呆了,好想将这天幕的画卷拍下来,好想将眼前的美景跟亲近的人分享,好想让时间,永远的停留在这一刻,一时间身体的疲乏都消退了,突然置身死寂荒漠的恐怖与悔恨都消散了,留下的只有对神秘的讴歌与对未知的赞美,
没错,它真美啊,仿佛这样死在这里,都心甘情愿。
少年突然打了个冷颤,眼前无穷无尽瑰丽的色彩都扭曲成一团,无穷无尽,向最中心处扭曲,像无限盛开的花朵消融在一起,汇聚成一朵覆盖整个天幕的花朵,又像一个漩涡,然后,在那之中,有什么东西,那是什么东西?
少年突然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发冷不受控制的打颤,想移开视线,但是已经做不到了,身体僵硬到仿佛不属于自己,目光直直地盯着天空,那巨大的遮蔽天幕的漩涡在最开始无比绚烂的瑰丽之后展露出它真正的模样,独一无二之己身。
那是,一只眼睛。
整个天幕都只存在这唯一一只眼睛,或者说这个眼睛就是整个天幕,太大了,大到整个世界都被它覆盖在里面,那些扭曲缠绕的色彩编织成的巨大的眼眸,它,不,应该称呼祂,在天幕之上,“看”着这个世界。
如果有幸看到这样的画面,就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人,是多么渺小的生命,天幕之上的眼睛就这样看着这片苍茫的土地,少年毫不怀疑祂这个世界都在祂的视线之内,因为那是比世界还要庞大的东西,仅仅一个眼眸,便囊括了整片天幕直至无穷远处,因为祂过太庞大,祂过伟岸了,所以即便是如少年这样渺小的生命在祂眼底都有种错觉,自己正在被“注视”。哪怕这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心里知道那东西绝不可能是在注视着自己,这样的东西绝不可能注意到区区一个人,都会有那种错觉,自己正在被“注视”。
在达成了凡俗所难以做到的成就之后,少年也体会到了凡俗所无法体验到的恐怖,比窒息更痛苦,比死亡更深沉,少年与未知的恐怖在不经意间完全了对视,哪怕那未知存在完全忽略了少年,但是那生命层次的绝对差距决定了这种东西当祂被观测到的时候,祂给一切凡俗所带来的精神以及心智的创伤是不可避免的。
祂并没有注视你,祂也没有观测你,但是你,看到了祂。便注定了此事再无法善终。
而精神上的崩塌以及开始了,少年的眼中诡异了出现了无数血丝,浑身开始抽搐,在最初的注视之后,他便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东西,就像自己的小屋里喝下仪式里的牛奶一样,眼前满是光怪陆离,那恐怖的眼眸已经不见了,但是周围是无数色彩堆叠的人像,像是人的光影,但是背后为什么长着洁白的羽毛,像是人的像,但是为什么在地上用脊柱蠕动,无数模糊又怪诞的影子进入视线里,头仿佛要炸裂一样的疼痛,少年死死地抱住脑袋,用力拍打着自己的后脑勺,
疼疼疼疼疼疼太疼了。
突然又不疼了,但是好冷,好冷。
少年突然沉寂下来,抱住身子,甚至拼命往沙地里钻,但是之前散发着诡异热度的沙子此时却冰一样的坚硬与寒冷,好冷,好冷,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烧把火,就不冷了。
四周无声的黑暗里有人呼了口气,一颗石头被掷了过来,径直对准少年趴在沙地的后背上,在触碰到的一瞬间爆发起剧烈的火光,火舌跳跃,火焰吞没了整个身体。
黑暗里的人搓了搓手,火光照亮他一头雪白的短发,以及映照着火光通红的面孔,坚毅地如同铁石一般。
宇宙虚空之中,冰冷死寂毫无生机,真空之中是绝对安宁的世界。
放眼庞大的宇宙,这片区域渺小而且微不足道,其虽说是一个包含恒星、气体的星际物质,宇宙尘和暗物质,并且受到重力束缚的小星系存在的地方,但其所有加起来的质量总和都不及宇宙的亿万分之一。
其名为太阳系,由一颗恒星作为中心,同时以这恒星的超强引力约束天体从而形成的一个集合体的天体系统。包括了八颗大小不一的行星以及一百七十三颗已知卫星,几颗已经辨认出来的矮行星和数以亿计的小天体。
该怎么说呢,明明是银河系之中极其偏僻的一角,却得天独厚到像是整个宇宙中心的舞台一样。在那蔚蓝色的星球上,在种种机缘巧合之中诞生的生命逐步繁衍进化,直至拥有智慧,不论心智与形体都朝着一个特定的方向演变:
人。
而人显然是不自知的,此时,距离人类生活的蔚蓝星期一亿五千万公里的虚空之中,名为太阳的恒星散布着宏大而深沉的辐射,日日如此,由亘古到遥远的以天文数字预见的未来也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但是偶尔,或者说突然,这一刻,庄严的恒星表面爆发出跳跃式的光热,黑色的斑点升腾而又消融,仅仅只是这瞬时的波动,无比庞大的高热,科学来讲叫做高能电子流瞬间扩散出去,扫向整个太阳系每个角落。
北极圈上,在岑寂的冰原之上闪动着摄人魂魄的迷人色彩,鬼魅般地飘忽不定,魅绝尘寰。阿拉斯加州原住民的小女孩瞪大了可爱的眼睛,
“爷爷,爷爷,是极光!!!”
老人深吸一口,烟枪里点点星火灼烧着金色的烟草,他慢悠悠地起身来到门口,想看看自家可爱的孙女到底看到了什么,紧接着他那干枯的瞪得浑圆,苍老的身体爆发出惊人的动能,三步两步抱着门口的孙女,不顾孙女挣扎将她抱进屋里,关上大门,靠着门背剧烈地喘着。
“孙女啊,那是不能看的……”
而门外,冰原之上近一千千米的高空中,那绚烂的七彩光纹渐渐朝中心扭曲,如同漩涡一般地螺旋缠绕,慢慢形成它原本的样子,
一只巨大无比的眼。
脑袋好沉,好沉,就像被厚厚的棉被裹住一样,想睁开眼睛,但是睁不开,眼皮好重,少年动了动嘴唇,有点干裂的感觉,好渴,想喝点水。发烧了吗?要起床买点药,再做个仪式什么的,玫瑰十字仪式就很合适。那是个用以祛除病患灾祸的仪式。
少年如此想着,尝试了几次,终于,动了动眼皮,好亮,光线好刺眼,昨晚忘了拉窗帘吗……
等等,昨晚……少年猛地睁开眼睛,直直看到了深远的天穹,浩大深远,无遮无拦,没有云朵也没有太阳,但是光线明亮得有几分刺眼,是白天啊。夜晚已经过去了,恐怖也已经消散了。
天幕高远,风轻云淡,身下是无边无际的荒漠,这个世界平淡无奇,波澜不惊,但是有一种无言的壮美。可是经历了昨晚,少年不再这么觉得了,虽然只要回想,脑袋就会炸裂一样的疼痛,并且大多数东西记不住,但是还是隐约地知道自己看到了某种不该看到的东西,某种人类无法承受的恐怖,然后回顾四周,少年看到了在不远处盘腿坐着闭目养神的男子。似乎感知到少年的视线,男子正好睁开眼,看了过来,其一头银白色的短发跟这片荒漠如出一辙,眼眸是深沉的灰,肤色黧黑,面容刚毅,与其说刚毅不如说苦闷,有种让人感觉他生活压力很大的感觉。具体一点就是工资养不活狗,明天还要加班,上司天天凶我,老婆跟别人搞,我怎么不去死那种感觉。
“醒了啊”,男子的声音很符合气质的阴沉,“你们那边的引导者没教你什么是不该看的东西吗?”绝对不是中文不是英文不是少年已知的任何一种语言,但是,听得懂。
“引,引导者是什么……我没有引导者,我是不小心来到这个地方的,这里是星光平原吗?要怎么回去”,在经历了恐怖的一天一夜,突然有一个可以交流地对象,少年感觉有种绝处逢生的感觉,干枯的喉咙声音有点沙哑。
男子皱了皱眉头,原本就显得苦沉的面容看起来更加苦逼了,“虽然知道不太可能有别的旅者再来到这个世界,但是没想到居然是迷路羊羔。亏我还特地跑过来看看,”他叹了口气,“星光平原,这里当然不是星光平原,这里只是一片将要死去的大地。”
得到原住民的肯定,少年也认清了现实,传说中无数修行者,魔法工作者追求的至高圣地就是这样一片荒芜的土壤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何况昨晚的经历告诉他,这里不止是一片荒芜的土壤,这里还藏着巨大的恐怖,那恐怖的光影一直在他脑海里潜藏着,虽然没办法切实回忆到,但是确确实实是存在在记忆地深处,一次一次地刺痛他的脑海,让其不要忆起那人所不能承受的。
“那我要怎么回去呢?”少年急切的询问道。中年男子撇了他一眼“先说说你是怎么来的吧。”
“跟我来,边走边说。”中年男子起身,扫了扫下身的沙土,少年只能抱紧眼下这唯一的大腿,跟了上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人听得懂中文,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能听得懂他的语言,但是既然存在便有它的道理。一路上,少年将自己魔法仪式的来龙去脉讲清楚,中年男子只是静静地听着,当少年讲完,又一次期待地询问他回去的方法,热切的看着他时,他也只是沉默,沉默,许久之后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