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听了沈嘉忆的话，珊珊马上便往门外走去。
“不必了，”莫泽言轻启薄唇。
珊珊扭过头，等着董事长的后话。
莫泽言说，“沈小姐喝白开水就可以了，不用那么麻烦。”
珊珊悄悄地看了沈嘉忆一眼，她的脸色已经变得不太好看，且能看得出来，她在尽力掩饰内心的尴尬。她强装大方，说，“是，我喝白开水就好。”
那顿饭吃得有点别扭，就连平日话很多的蒋清冽也没怎么说话，更别说一向沉默的莫泽言了。
沈嘉忆努力寻找话题，蒋清冽便将话题终结掉，要么，她开开心心地说工作的趣事，莫泽言就直接说“哦”，沈嘉忆只得干瞪着大眼。
沈嘉忆喝了不少酒，有些微醺，她站起身去厕所的时候差点跌倒，珊珊及时扶住了她。“您没事吧？沈小姐。”珊珊关切地问。
沈嘉忆笑了笑，说，“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你能陪我去下厕所吗？”
“好，”珊珊爽快地答应了。
出了包厢的门，沈嘉忆立即恢复正常，她辗转于各种酒场，这点酒不足以让她喝醉。“你跟莫总是什么关系？”她开门见山地问道。
珊珊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一五一十地说道，“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啊。”
沈嘉忆冷笑一声，她凑近珊珊的脸，说，“大家都是女人，你有什么歪心思，我门儿清。你最好不要打他的主意。”
“我并没有，”珊珊说，她和董事长是最清白的那种关系，何况，她也根本不敢多想。
“你倒是个聪明人，”沈嘉忆说，“知道自己配不上他。”
“我知道……”珊珊点头，“可是……”她顿了顿，说，“你同样，也配不上他。”虽然她在外人眼里，是个光鲜亮丽的明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但，从这一顿饭的接触来说，珊珊感觉她并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也不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她长得是美，人畜无害的那种清秀的美，可她的内心与外表大相径庭。她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待人也并不宽厚。董事长的配偶一定要是善良大方，待人温和的女性，这样才足以与他相配。
“你说什么？！”听了珊珊的话，沈嘉忆恼羞成怒。
“我说的是实……”还未等珊珊将‘话’字说出口，沈嘉忆便一巴掌甩到她的脸上，从她打人的熟练程度来看，她并不是第一次甩人巴掌。
珊珊的脸瞬间肿起了五个巴掌印，等珊珊反应过来，脸已经火辣辣得发烫了。她瞪着圆圆的眼睛，难以置信地说，“你为什么打我？”
“你惹到我了，”沈嘉忆白了她一眼，说，“这一巴掌只是给你的小小教训，如果你下次还敢对我出言不逊，我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你！你别忘了，我现在可是通达公司的代言人，要换掉一个小小的秘书，轻而易举。”
珊珊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怒，是的，这个巴掌，她不敢甩回去。她怕若是丢掉这个代言人，公司的效益会受到损失。她是一个不喜欢麻烦别人的人，尤其是不喜欢惹事儿，所以，她一定要忍受常人所不能忍受的，争取公司效益的最大化。
珊珊去洗手间将扎着的头发散下来，遮住脸上明显的巴掌印，这才回到包厢。
蒋清冽看到珊珊散着头发，问她，“咦，小秘书，你怎么不扎着头发了？仪容仪表可是要扣工资的哦。”
珊珊不好意思地说，“总经理，我的皮筋坏了……”
“这个情有可原，”蒋清冽说，随后，他看了看表，对莫泽言说，“时间不早了，今天的局就算结束了吧？”
莫泽言点头。
沈嘉忆揉着额头，一副喝多了的样子，说，“莫总，我的经纪人家里有事先回家了，你能不能把我送回家啊……你知道的，我一个明星，坐公交车不方便……”
莫泽言给司机打了个电话，说，“你等会把沈小姐送回家。”
“那你呢？”沈嘉忆瞬间清醒了。
“秘书会开车。”莫泽言说。
“要不……”沈嘉忆说，“你让司机把秘书送回去，你把我送回去怎么样？”
“你要我酒驾？”莫泽言淡淡地说。
沈嘉忆说，“那你走着送我回去也好嘛。”
莫泽言说，“你是明星，走在大街上对你影响不好。”
这时，司机刘哥也进了包间，对沈嘉忆说，“走吧，沈小姐，我送你回家。”
沈嘉忆气得嘟着嘴，她撒娇似的跺了两下脚，揽着莫泽言的胳膊，说，“我不管……你送我回去嘛，好不好……”
“不好。”莫泽言拨开她的手。随后，对珊珊说，“还不走么？”
“哦！”珊珊接收到信号，跟在莫泽言的身后，往包间外走去。
珊珊也不知道莫泽言如何得知的她会开车，虽然她开的不太好，但确实早就拿到驾照了。
这辆车大概是莫泽言的私家车，一辆黑色的奔驰G500，简单粗暴的线条，内部空间敞亮，走在路上也比较拉风。
珊珊想起，在她二十岁生日的时候，父亲送了她一辆粉色的大G，尽管颜色她很喜欢，但她并不喜欢开车，这辆粉色的大G也就停放在车库里，被她束之高阁。后来，家里破产之后，这辆车也就变卖了，如今不知踪迹。
珊珊坐在主驾驶上，启动汽车，咽了一口唾沫，她平日开车就紧张，更别说旁边坐了个大人物了。
“踩油门。”莫泽言坐在副驾驶上提醒。
“哦……”珊珊轻轻踩下了油门，车缓缓开动。
又是一路无言，董事长也太安静了吧。珊珊扭过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睡着了。也对，董事长天天日理万机，怎么可能不累呢？
这时候珊珊才敢好好看看董事长的模样，他长得是真好看呢，薄薄的单眼皮，眼睫毛很长，鼻梁笔直而高挺，粉色的薄唇紧闭，尖削的下巴上还有刮完胡子后青色的印记。
真是秀色可餐啊。
珊珊看董事长太过入迷，前面有了红灯还不自知，于是华丽丽地怼到前面汽车的屁股上，也庆幸她开的不快，反应也够灵敏，没有酿成大祸。
但纵使如此，珊珊也出了一身冷汗，她满脑子都是完了，完了，完了……
这一怼之后，莫泽言也醒了过来，他语气平淡地说，“你这是追尾了？”
“嗯……”珊珊将头埋在方向盘里，不敢面对他。
“下车。”他说。
“哦……”听了莫泽言的话，珊珊穿上高跟鞋，羞愧地下了车，她感觉自己的两条腿在打颤。
前面的车主气急败坏地吼，“没看到红灯吗？给你响了半天喇叭，还是怼了上来，你会不会开车？！”
珊珊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要交警干什么？！你说怎么赔吧？”
这时候，莫泽言走了过去，淡淡地说，“直接走保险。”
车主说，“这就完了？”
“所以呢。”莫泽言冷漠的神色几乎将那人冻结成冰。
车主畏惧莫泽言的气势，声音也下降了个八度，说，“走保险就走保险……”
“嗯，我会让律师联系你的。”莫泽言说完，往车里走去。
珊珊赶紧把律师的名片递给了车主，随后，又上了车。
车上，她听到莫泽言叹了一口气，尽管声音很小，但她还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对不起……”珊珊说。
“你说我聘你做什么？”莫泽言闭着眼睛，默默地说。
“啊？”
“你创造的价值远远小于你的亏损。”
珊珊知道，别说是给对方车主修车的钱了，就算是董事长的G500的车灯，她现在都修不起。
“您扣我工资吧……”珊珊半天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现在工资多少钱？”莫泽言问。
“七千……”珊珊说，她做好了一年没有工资的心理准备，果然是美色误人，她想删狠狠自己两巴掌。
莫泽言轻轻地说，“慢慢扣。”
珊珊又倒吸一口凉气。
莫泽言说，“你今天被那个女明星打了一巴掌？”
珊珊这才想起来，她方才太紧张，把头发挂在耳后，一不小心将五个巴掌印露了出来。
珊珊望着前方的道路，没有回答。
“是不是？”莫泽言问。
珊珊这才唯唯诺诺地点头。
莫泽言掐了掐鼻梁，说，“我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忘了？”
“什……什么……”
“不会打回去么？”他恨铁不成钢。
“她是公司的代言人……”珊珊说。
“那又如何，”莫泽言说，“还没有正式签约，你打她一巴掌，也无可厚非。”
“我怕……”
珊珊后面的话还未说完，莫泽言打断了她，说，“什么都不用怕，打就是了。”反正，有他在后面为她收拾烂摊子。自从她到通达工作以来，他帮她处理事后工作不止一次两次了。究竟谁是谁的秘书？
珊珊终于将车开到董事长的别墅前，这是她第一次见董事长家。果然豪华，如同她想象中的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