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伢子应当是今晚就会来她们家当说客,这次她绝对不会让她这般如意。
匆匆跑回家,胡乱扒了几口饭,沈苑又打了声招呼跑出去。
夏式纳闷的看着往外蹦的二女儿,今儿个是怎么了?一直往外跑,摔了一次还不长记性。
沈苑跑到后山上,她没记错的话这里是有她需要的药材的,她母亲家里世代为医,只是母亲向来不喜摆弄药材,所以外祖家的医术母亲没有学到半分。
而她上辈子被困八年,起初杜锡他们是想把她练成死士的,可是在她学成后又担心不能控制,便生生将她双腿砍去。
后来她只能托她的丫头青竹去搜罗来医书自己研究,这一看便是八年,各种偏方她都记,看不懂就一直看,背不下来就一直重复,当年母亲的死始终是一根刺卡在她心中,每每想起都是刮血带肉的疼。
沈苑一边寻找着草药,一边想着上辈子母亲的去世,心中是对李伢子发自肺腑的恨。
找齐半夏,瓜蒌,贝母,白芨,白蔹这五味药材,这五味药材可有的李伢子受了。
到了晚上,不出意料的,李伢子带着一只老母鸡上门拜访,夏式没想到这个点还有人上门,连忙去那碗盛饭。
沈苑上前一步进了厨房,让母亲先招呼客人,她今晚的任务才刚刚开始呢,怎么可以让母亲坏了她的好事呢。
夏式一看也没说什么,将人迎进屋子里,而厨房里的沈苑可不会真的安安分分的盛饭。
看了一眼周围,很好,四下无人,连忙掏出今天制成的药粉撒进饭里,这药粉被研磨的极细,加上这李伢子喜欢汤泡饭,遇水即溶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什么。况且为了万无一失,她连着碗都涂上了一层药粉。
房里,李伢子还在惺惺作态和夏式说着体己话。
“哎哟,妹妹呀,老姐姐我真不骗你,那地主家人真真顶好,你瞧还特地让我拎了只老母鸡给你补补身子”
“这……还是让我再细细想想吧”
李伢子瞧自己说了半天这夏式也不答应,心中一顿火气,可想到自己事成之后的四十两银子,还是按耐下自己的想法。
碰巧沈苑拿着饭出来了,刚好她说的也饿了,直接两大勺热汤浇下去,咕噜咕噜的喝完了。
沈苑站在李伢子斜前方,看着她狼吞虎咽的吃下去,眼里的嘲讽拉的极大,吃吧,这可是你最后一餐。
吃完饭后,夏式又被拉着说了许多,无不是什么放心不会有事,信她之类的鬼话。
李伢子见自己好说歹说了半天,这夏式还是一副这样油盐不进的,心中气急,也不多说什么就离去了。
沈苑拉着母亲去梳洗休息,眼里满是得逞后的开心,气吧气吧,越气血液流通的就越快,到时候毒素就越容易循环到大脑。
待到母亲妹妹几人安睡之后,沈苑带着自家的水果刀出门了。
李伢子晚上会再去一趟地主府,这一来回的话药性也差不多要发作了,而此时距离地主府最近的厕所便是这里,她就在此等着李伢子。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果不其然看见一个肥胖至极的婆子跑来,不是李伢子又是谁呢,这几年伤天害理的事情做的多了,让她可是捞了不少好处。
李伢子只觉得腹痛难忍,顾不上跑回自家方便了,只能来就近的厕所解决。
一阵畅通之后,虽然还是肚子痛,但是最起码没有那么急了。
沈苑又怎会放过这个机会呢,随手抓起身边的石子就是往李伢子脑袋砸,要不是她现在力气太小,这一砸必定能砸她个脑浆炸裂。
巨大的疼痛让李伢子心慌起来,这荒郊野外的,该不会是撞鬼了吧,想到自己曾经害死的那些人,倒是心虚的把自己给吓晕了。
沈苑上前踢了踢这坨肉,没想到她的迷药还没派上用场,这婆子自己把自己吓晕了,所以说嘛,人还是少做点亏心事比较好。
费力把她拉到山下,沈苑眼中淬着的狠毒令她此时看起来阴寒万分,远远不像是个六岁大的孩童。
先是那石头堵住李伢子的嘴这肥猪的嗓门大的很,虽说这里偏僻,但是难保不会有人近过生疑。
拿出自己一直藏着的小刀,程亮的刀锋在月光下折射的愈发瘆人,此时沈苑的狰狞也令人心惊。
一刀一刀的把李伢子的手指齐根砍下,在这样的疼痛下,李伢子早已醒过来,但是嘴里堵住的石头只能让她发出呜呜声,眼里满是求饶的看向沈苑。
“求我饶你?你哄骗我母亲,拿我妹妹卖给那人面兽心的地主爷,为了一己之私害我们姐妹分离,你想让我饶你?”沈苑此时的话落在李伢子耳中不可不谓是石破天惊。
虽说她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可是这女娃是怎么知道的?
沈苑看清了李伢子眼中的疑惑和恐惧,但是重生这种事本来就是匪夷所思,哪怕死人都不可以知道。
最后在李伢子陡然睁大的双眼中,沈苑一刀抹向了她的脖子,了结了此人肮脏的一生。
把李伢子身上四十两白银搜出来后,施施然的就朝家走去,这一世就从李伢子开始,为上一世她们一家祭奠。
走起,沈苑似有所感的看了一眼山上,那里有两个人一直看着,她心中清楚,人身上的味道是盖不过她的鼻子的,哪怕掩住了气息,她也能闻到,只是看那两人没有什么敌意,她也就没做什么。
在沈苑离开后,树上的莫弈莫名的松了口气,这女娃太恐怖了,他怎么感觉被发现了呢?
“爷,你说那女娃发现了我们没有?”
珞祁郗在莫弈好奇宝宝的眼神中,点了点头,莫说是莫弈觉得奇怪,连他也很是不解,这没有内力的六岁女童,是如何发现屏住气息的他们两人呢?
“哇爷,你看见没有那小孩,她她她拿刀诶,杀了那人诶”莫弈震惊的说话都不利索,虽说他也不是没杀过人,但是这个主犯才六岁啊,而且刚刚她说话时迸发出的恨意连他们都感到心惊,到底是什么迫使一个小女孩产生这么强烈的恨。
耳旁莫弈的叽叽喳喳倒是令珞祁郗感到刮躁,一记冷眼甩过,山中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唯有下面躺着的那具死不瞑目的尸体,还在昭告着今晚的所见并非虚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