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男子站在孟婆桥前,看着面前的牌子写着:若无挂念直接上传,若有【执念】请前往浮梦办。
那男子愣了愣,空洞的眼神有了些许聚焦他喃喃道“执念……”
便转身前往了忘川湖中。
湖中央有一个小亭子,周边飘起轻纱红色的萝帐显得里面的人若隐若现,只见其形不见其面,只看得出是个女人。
男人走过去,还没开口便听见女人的声音响起,轻飘飘的。感觉就像在耳边说话似的,女人的声音不能说多好听,但却深入心灵。
感觉到更多的是她的不耐烦。
女人说“今天是休假日,没看到吗?”
男人缓缓扭头看清了旁边挂着的牌子,上面乱画一通,他还以为是驱鬼符,仔细一看确实像是“休假中”这几个字。
男人慢吞吞的开口,嗓音沙哑,他已经将近千年未说话了。
他轻声道“执……念”
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皱起了眉“笙……笙……”
里面的女人没说话,愣了一会,只听她喃喃“执念如此之深吗?”
她叹了口气“算了,你进来吧。”
男人缓缓迈步,走进帐中,女人的面孔完全呈现在眼前,鹅蛋脸,桃花眼,樱桃唇,眉间丹砂更显妖艳,一身红裙轻挂肩上,露出白暂的锁骨和清瘦的肩头,锁骨尾处流连出一朵彼岸花。
女人勾唇漫不经心的说道“吾乃浮梦之主吾名浮生,凡人说出你的故事。”
男人反应迟钝,慢吞吞的张嘴又合上,什么也没说。
浮生眼角抽抽,保持微笑,重复了一遍。
男人还是不说话。
浮生给自己顺顺气,继续保持微笑,保持……保持个屁!
浮生坐起来“你个不知好歹的老娘浪费这千年一遇的假期来帮你,你在这浪费时间!要说就说,不说就滚。”
说完浮生双手抱在胸前,背过身去,盘起了腿。
嘴里还在嘟囔“要不是冥王那臭老头非得说必须要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自我介绍,老娘才不说那作里作气的话呢。”
他没看见身后的男人笑了“笙……笙,找……到了,找到……你了。”
浮生扭头“你说什么?”
男人摇摇头,笑着说“我的故事……给……你听。”
浮生看到他笑的这个样子有些眼熟,但是不知道是谁,浮生撅噘嘴,她思考的时候习惯这个动作。
她摇摇头,又继续微笑服务“那你说吧。”
浮生听完后,有些同情他,随后,她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写了什么,然后让男人躺在一旁的床上,说是床也不能说,应该说是一大团蚕丝。
男人动作缓慢的躺了上去,浮生走过来,她手指点在男人的眉心,额间、胸前的印记缓缓变亮直到浮生感觉到烫的时候,才收手。
浮生额间有丝丝细汗,她呼出一口气“祝你好运,纪淮晨。”
浮生走到古琴旁,手指流动,一首曲子奏响了。
浮生弹奏完,走到亭口将休假中的牌子艰难的翻了过来,改为“入梦中”。
浮生幽怨的看着男人,撅了噘嘴,轻哼一声。
走到床上躺下,亭子周围的轻纱不再飘动,遮住了亭中的一切。
……
浮生再睁眼,头有点痛,她感觉到疼痛说明她已经到了纪淮晨的世界。
想起纪淮晨的事迹,浮生有些头疼。
纪淮晨从皇朝的建立至今最年轻的将军,小时候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只是那时太小不记得姑娘的长相只记得是一个官家大小姐,答应过她一定要成为最厉害的将军,可惜,再一次战争中他被围剿,几乎全军覆没,只因他锋芒毕露太过张扬,皇上怕他会造反,军粮迟迟未到,纪淮晨不得不组织军队进行抢粮,目标就是被敌国占领的罗源城。
结果中计受伤,纪淮晨也被俘,在狱中他结识了一位名叫孟江鹤的男人,孟江鹤用计帮助纪淮晨逃了出来,纪淮晨后来听说孟江鹤还有个妹妹,他决定帮助她,不过在这途中他遇到了一位名叫落笙的姑娘在与她相处的时候,他会感到久违的家的感觉,纪淮晨想:让她做自己的妻子也不错,他们成亲了,纪淮晨有心报复,却又怕妻子担心,落笙知道后不但没有反对,还十分支持他。
纪淮晨十分惊喜自己的妻子能理解自己,他与落笙一起过了最后一个七天,他告诉了落笙孟江鹤的事情,拜托她找到孟家妹妹,落笙答应了。
之后纪淮晨回去了,他组织自己的部下,杀了回去,最终被俘下,到最后他都没能再见到落笙。
浮生叹了口气,继续接受自己这副身体的记忆,原主名叫孟姊沐,浮生看到这个姓氏又有些不好的预感,她可能就是孟江鹤那个妹妹。
但是她在脑海里一丝孟江鹤的信息都搜索不到,也许只是巧合,浮生想。
但是浮生知道巧合的可能性不大,因为自己附身一定是附身到和请求者有关系的人身上,所以这个身体百分之八十就是孟江鹤的妹妹。
浮生想要起身走到门外,当她准备下床的时候发现自己……好像够不着地面。
浮生满脸黑线,自己居然还是个小奶娃娃,纪淮晨的记忆中在他23岁时孟江鹤说他家妹妹15了,现在这幅身体不过五六岁的岁数,也就是说现在的纪淮晨已经过完了十三年。
浮生的神术会让请求者重新过完一生,不过没有之前的记忆,只会在他认为重要的时候有刹那的预言,浮生估摸着现在这个时间纪淮晨应该是披甲上阵了,打了他人生中第一场胜仗。
浮生撅着小屁股,慢慢爬下床,颠颠的跑到门外,看到了门外的两个中年夫妇,以及他们身边的少年。
浮生走过去,轻声喊了一声“爹,娘。”
中年夫妇扭过头来看见,小姑娘光着脚丫站在地上,女人忙走过去,夹着浮生的咯吱窝,将她提溜起来了妇女蹲在地上,让小姑娘的小脚丫踩在她的大腿上,在围裙上蹭了蹭,嘴中叨叨“你个死丫头,不怕中风啊,中风了还是你难受,没人帮你替。”
浮生撅撅小嘴,乖乖认错“我错了,娘别气。”
妇女笑了“娘怎么会气你,娘还不是心疼你。”
旁边的父子俩一个搬了个小凳子,一个端了一盆水,凳子让妇女坐下,盆放在地上小丫头脚泡在水里,浮生还挺喜欢玩水的,这水放在院子里晒了一天,暖暖和和的。
妇女手扶稳小丫头,看向少年“鹤哥儿,去给你妹妹拿糕点来。”
浮生美滋滋的吃着糕点,了解了自己家的情况,父亲原来是朝廷重臣,一生清廉,受不了皇帝的昏庸无能,好多次进行劝诫却险些被抄家,最终父亲决定辞官归乡,亏得孟父是个痴情的,虽说有两房妾,但辞官时都遣散了。
那妾也无子,孟父给了些钱便走了,孟父带着一家老小回到家家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