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各花入各眼
当视线看向一旁的陈洛颜时,眸子里的恨意刻骨铭心。
“陛……陛下”
迎面对上他的眸子,身子一颤,陈洛颜连忙低下了头。
“颜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他的声音很轻很淡,可是那凉意却无端的让人从头顶一直凉到了脚心,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敢打她。
“臣妾……臣妾该死,请陛下饶命啊。”
见状,陈洛颜连忙不停的磕起头来,不一会儿,那额头上已经出现了一道道殷红的血迹。可她仍是不停的磕着,毕竟和命比起来,流一点点的血怕什么。
“该死,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既然如此,还不快滚。”
烈冷冷的说道,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岂是她这种贱婢可以随意打骂的,真是不敢想象,如果他没有醒来,那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陈洛颜一迭声的说道,磕头更是如捣蒜一般,哪里还有半点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
“来人,拉下去,留她个全尸吧。”
烈淡淡的说着,转过头看向沈初夏的时候,嘴角又露出了一抹孩子般纯真的笑容。
“夏儿,我这样做你还满意?”
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他轻声问道,修长的手指拂过她脸上的指印,一道浓浓的怜惜就这样逸出唇间,“还疼吗?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不疼”
一边说着,沈初夏缓缓地摇了摇头,“放了她吧”
“为什么?”
烈低声问了一句,如果不是怕吓到她的话,他到真想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千刀万剐。
“她也是关心你,你没听说过吗?关心则乱。”
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塞到耳后,沈初夏淡淡的说道,倒不是说她有多大度,只是凡事如果是以爱为名义的话,那还计较什么。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陈洛颜应该是烈,也就是冰哲还是王子时就被立下的王妃,如今他做了陛下,按道理来讲,她应该就是当之无愧的王后,可是因为她的突然出现,陈洛颜所有的期盼都变成了一场空,又怎么可能不恨。
“可是她伤了你。”
烈实事求是的说道,那五个鲜红的指印就像是一道魔咒将他心底最嗜血的那部分给引了出来。
“我想她应该也是无心的吧,既然是无心,何必再去纠缠。如今你醒过来比什么都好。”
说完,沈初夏端过一旁的茶水小心翼翼的凑到了他的唇边,“来,喝口水润润嗓子。”
看了她一眼,烈很乖顺的啜了一小口茶,靠在她的怀里,乖巧的就像个小猫咪一般。
“还喝吗?”
看着他喝下小半碗的茶水,沈初夏轻轻的问了一句。
“不喝了”
将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手里,烈微微的摇了摇头。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跪在地上,陈洛颜仍在不停的磕着头,心中的恨意却如滔滔江水滚滚而来。
“算了,你起来吧,死罪可免,活罪难饶,从今日起,剥夺妃位,降为宫人,禁足德宁宫,无昭不得外出。”
说完,随意的挥了挥手,转向沈初夏的时候,他的笑更加的恣肆,“夏儿,这下你可满意?”
“你的女人你怎么处置都好。”
看着他,沈初夏只是淡淡一笑,拈起一枚果子放在了嘴里。
三日来的不眠不休,还真是让她又累又饿,现在他醒过来了,可她却有点想睡了。
“谢陛下恩典,谢……谢沈姑娘。”
最后一句,陈洛颜说的咬牙切齿,。
她不甘心,绝对不甘心,总有一天,她要亲手把失去的这一切重新夺回来,那时候,她会笑着看她怎么哭?
在萧隐的高超医术和沈初夏的细心照料下,半个月后,烈的伤势已然好了大半,只是在那胸口上却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疤痕。
“烈,你听我的话好不好?抹上这个药膏,那个伤疤很快就能复原的。”
摇晃着手中的白瓷瓶,沈初夏柔声说道,在她的眼睛里,烈是一个完美到没有一点瑕疵的人。
“不要”
又一次,烈很坚定的摇了摇头,看向她的眼神有着一抹显而易见的温柔,坐在那里,傻傻的笑着,嘴角始终保持着那抹微扬的弧度。
“那好,你告诉我理由,说。”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初夏没好气的说道,这个样子的他像极了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天知道,她这么做可全是为了他好。
“我要让你永远记住,不管在什么时候,我都可以为你去生去死,过去是这样,现在是,将来也是。”
执起她的手摁向自己的胸口,烈喃喃的说着,那双如星辰般璀璨的眸子里褶褶生辉。
“你……”
听到他的话,沈初夏登时气结,甩开他的手,径自向前面走去。
哪里跟哪里嘛,这分明是两回事好不好?
看着她的背影,烈低低的笑了,深深地吸进一口气,空气中依稀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味道。
就在这时,一种异样的波动在四周回荡,神色一凛,端起面前的杯子浅浅的啜了一小口茶,放下的时候,那双眸子冷冽如冰。
“出来吧”
他朗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一点温度。
“呵呵,果然不愧为噬魂笛的主人,佩服佩服”
一边着手,萧隐缓缓自百花深处走来,仍是那一袭白衣的风华,纤尘不染,宛如谪仙。
斜睨了他一眼,烈没有说话,抚摸着挂在身侧的玉笛,嘴角露出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一阵风吹来,红衣肆意翻扬,如影如魅。
那张绝美的脸上那风华绝代的一抹笑让百花都自惭形秽,下一刻,一阵悠扬的笛声如泣如诉悠悠而来,似情人间的低语缠绵,柔情似水,绵远悠长……
听着那样的笛音,莫名的让人心情舒畅,仿佛眼前出现了一副瑰丽的画卷,有山有水,花花草草,枝繁叶茂,那种发自内心的酣畅淋漓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定定的看着他,萧隐什么话都没说,半晌,他摸过身旁的玉箫徐徐的吹奏起来。
一箫一笛,配合的天衣无缝。
慢慢的,箫声渐歇,笛声渐减,终于,在百花深处,一切都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风,依然在徐徐的吹着,打在人的身上有一种酥软的感觉。
仔细的擦拭着玉笛,烈淡淡的笑了。
“知道吗?噬魂笛能杀人,却也能救人,它和人一样,好与坏不过是一念之间,如果心存有爱,那么它吹奏出来的曲子只会是安宁祥和,一如现在。”
“是吗?”
萧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是你的保证吗?”
“我从来都不保证什么”
看着他,烈的神情一点一点的沉静了下来,“萧隐,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所以我奉劝你最好还是离开吧。”
“哦?”
眉尖微挑,萧隐自顾自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茶杯凑到鼻尖,深深的吸进一口气,茶香扑鼻,下一刻,他一脸陶醉的闭上了眼睛。
“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这里没有我想要的?”
唇角微扬,他低低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