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杜衡回来,众人都是一脸的焦急。
“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足足有一个时辰,这离河边明明只要一刻钟。”参加过一次科举,并且是这次赶考带路人的云鹤问道。
杜衡,支支吾吾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杜衡用力点了点头:“是,是在,在路上……”
云鹤的弟弟云隐,性子急:“哎呀,你倒是说清楚啊,别支支吾吾的。先喝口水再说呀!”
杜衡听了猛喝了几口水,顺了顺气说:“是这样的,刚才我在林子里迷路了,怎么也走不出去……”
云隐立马接过话:“呀,难道是鬼打墙?”
云鹤皱了皱眉:“没听说过这一带有这种事啊。别多想,我们还是快走吧。”
杜衡点了点头,大家看杜衡都没有意见,便跟着云鹤一起赶路。
众人穿过了林子,在小山上前行。忽然一阵风,夹杂着点点雨滴,雨势渐渐大了起来,最后避无可避。云鹤带着大家寻找躲雨的地方,来到了两颗交错的树下。树荫茂密,在树下好过在旷野里,众人纷纷围作一团。
突然有人惊呼:“看那里是不是有光亮?”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到,那树枝掩映的光亮上,云鹤随机带头走过去。
众人皆捂住头顶,向光亮跑去。渐渐近了,才发现光亮之处是一座破庙。众人也顾不上疑惑为什么会有破庙,纷纷大步跑进庙里躲雨。
外面一闪一闪的惊雷,在这夏日的酷热里,仿佛十分凉爽。杜衡却渐渐觉得有些热了,裹紧了衣服,靠在墙角边,眼皮一睁一闭的,仿佛随时睡去。
另一名同行的书生于贺看见杜衡脸色发红,探了探他的体温,只觉烫的惊人。忙招呼大家一起商量对策。
“俺,俺以前生病的时候,俺娘都是给我煮姜汤的。”
云隐翻了翻白眼:“哎,我说林冬莊,你能不能改改你那个习惯啊,整天‘俺,俺,俺’的,一点都不像个读书人,真给我们读书人丢面儿。”
“俺,俺这是习惯,俺娘……”
“整天还‘俺娘,俺娘说的’,你多大啦,真是。”
林东莊挠了挠头,云鹤制止道:“云隐,不得无礼。你不也跟他差不多嘛,好意思说别人,不知道反省反省你自己。”
挨了兄长骂的云影低下了头,嘴里还不情愿的嘟囔着。
“好了,目前重要的是杜衡怎么办?大家有没有多余的外衣,都拿出来给他披上吧?”云鹤说完拿出了自己的外衣。
众人见状,纷纷将外衣给杜衡盖上。云隐细心的给杜衡盖好手脚,杜衡渐渐平静了下来。
外面依旧是风雨大作,门外的树枝在惊雷中忽明忽暗。杜衡恍惚间看见一位穿着红色盛装的女子,正向他款款走来。他渐渐闭上了眼,迷糊间好像听见,这名女子这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吹奏了一段悠扬的曲子。
长笛尾端是一条长长的穗子,白玉挂坠下修长的红色流苏,在夏夜中随着风飘扬。在这莫名熟悉的曲子中,只觉得很心安,他渐渐地进入了梦乡。
——我是那条熟悉的分界线——
滔天的火光,男女的惨叫声。火光外是谁?一袭红装,眼里,是诉不尽的哀伤,道不明的泪光……
恍惚间,仿佛还听到了,一道凄凉的女声:“阿恒,我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