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赵晨便跟老王头辞行,要早点回去免得母亲挂念。赵晨是赵家三代单传,如今又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老王头明白事理当下也不劝阻,一家人送出门外挥手告别。赵晨一路不停歇,午饭时回到了赵家,把此行经历一五一十的跟母亲汇报了一遍。赵母听后心中隐隐觉得不安,却又不知是何缘故,只是叮嘱赵晨日后无事尽量不要出门,好好在家练功。
就这样过了几日,一切风平浪静,本以为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谁知三日前午后突然有一帮陌生的江湖人士闯到赵家说是对“铁背苍龙”前辈仰慕已久,特来给他老人家上柱香以表敬意。并且点名要领教赵家的伏龙掌,赵晨年轻气盛自是受不了这些冷嘲热讽,热血上头便出去跟这些人争执起来。来者个个都是高手,装模作样的跟赵晨比试半天,赵晨连对方一片衣角都没碰到。几人哈哈大笑,言语之间更是嘲讽不断,说什么铁背苍龙浪得虚名,赵家人人脓包,飞龙镖局欺世盗名……赵晨大怒,一人骂的正欢不注意被赵晨冲到跟前一掌打在肋间,你想啊,一个是含怒出手,一个毫无防备。当下那人便口吐鲜血飞出两丈之外。
几人正在兴头上,不意竟被赵晨将同伴打成重伤,领头一人勃然大怒,抢上前三两下便把赵晨打倒在地,并限其日落之前搬出飞龙武馆,当做是给受伤之人的医药费。否则便小命不保。赵母闻声出来时正见到儿子一动不动躺在地上生死不明,可怜她一妇道人家虽然心疼儿子却除了痛哭流涕再也无能为力。一伙人被她哭的心烦,便丢下一句话扬长而去。“日落之前离开飞龙武馆,我们晚上再来,若是赵家人还在便不再客气!”
赵晨生死未卜,对方又咄咄逼人。为了儿子安全着想,赵母简单收拾了几件衣物(飞龙武馆本就没什么值钱之物了)带着一些散碎银子,雇了一辆马车当时便搬到了这里。三天来请了不少大夫都说赵晨伤势过重,劝赵母不要再白费力气浪费银子了。赵母因此悲伤不已,终日以泪洗面,不想今日把酒丐引来。
“赵家伏龙掌法独步武林,老叫花子也有所耳闻。对‘铁背苍龙’赵大哥我也是慕名已久只是无缘得见,不想今日却在他家讨饭了。不知赵飞生前是否跟江湖人士结过怨?赵晨平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武林人士?”听完赵晨母子的一番经历,酒丐低头想了一会儿道。
“先夫自知愚钝辱没了祖上威名,在世只是万般小心平日里除了敦促几个徒弟练武很少出门,一辈子连清风镇都没出过,怎么会跟人结怨呢?自从他走了以后,我们赵家是一日不如一日,武馆也解散了,平日生计全靠我做些针线维持,晨儿自幼便孝顺更是整日陪伴左右,又怎能得罪外边的人呢?”
“要说得罪人,清风镇城内也就那晚我在统领府门口打了宋慈几个耳光,跟大胡子护卫交过手,除此之外再无别人了。”赵晨接过母亲的话说道。
“如此看来,赵晨此次受伤是跟宋慈父子脱不了干系了,恐怕那张康也不是毫不知情啊。”酒丐想了一下道。
“可那张康当晚明明当着我的面说过不许宋江再在城内作恶,就算他不念两家先祖结义之情,难道堂堂统领府少主还能做那言而无信的小人不成?
“小子,你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这世上人心最难测啊。你想想那宋慈不过是张家的一个小小的管事下人,没有张家的支持宋江有何本事能在清风镇行风作恶?至于你受伤跟他们有没有关系去飞龙武馆看看就知道了。”酒丐意味深长的对赵晨说道,“现在天色尚早,我这就去会会那些个高手。你们在家安心等着,这点儿银子劳烦大嫂去买只老母鸡,赵晨重伤刚醒,身子正虚,你晚上炖点儿鸡汤给他补补身子。”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黄金白银是五国之间的硬通货)。
“前辈救了小儿(小子)性命已是大恩,又不辞劳苦为我们追查凶手,这银子我们如何能收啊?”赵晨母子齐声道。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现如今忠奸难辨,赵晨醒来之事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走之后你们最好找辆马车趁没人注意悄悄赶往王虎家,在没见到我之前千万不要露面。”酒丐说完便起身走了出去。
赵家母子再次千恩万谢,自去买酒买鸡暂且不提。只说酒丐按着赵晨所说地点一路朝着曾经的飞龙镖局走去。
来到赵晨所说的地方,远远看见一座气势恢宏的五层楼房被修缮一新,门前旗杆上一面绣着“赌”字的大旗正随风咧咧作响,门口一副“小赌可养家糊口,大赌能发家致富”的大红对联显然是刚贴上没多久的,上面一横匾上边写着”财运赌坊“四个烫金大字。不远处一群人正在指指点点,“造孽啊,这当年赫赫有名的飞龙镖局竟然被强占做赌坊了,不知道又要害多少人家破人亡了。”“嘘,你小点声,你不怕人听见丢了小命?连赵家都敢欺负的人岂是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能得罪得起的?”“唉,当年赵云龙老爷子在时赵家是何等的风光,连现在的镇守府和统领府都是他老人家向皇帝求来的,现如今赵家没落了,受了这等侮辱镇守府跟统领府竟然一声不吭,这良心呐--”“听说镇守府刘家和统领府张家老祖年事已高早已不问世事了,现在的当家人原本就瞧不上赵家,这赵飞一死就更不愿搭理了。”……
酒丐在一边听了一会儿心里有了计较,低着头拄着棍一声不吭的往大门走去、
“去去去,哪儿来的叫花子?也不看看这是要饭的地方吗?赶紧滚开,别挡着门。”一个敞着衣襟胸口毛茸茸的大汉上来就要把酒丐往一边儿赶。
“啥?我是你家老爷子?我可没你这样的儿子。”
“你他娘的敢骂老子?找死呢是吧。”
“你说你没老子?还要吃屎?我说你这人还真奇怪啊,老子没了就没了,也不用难过的吃屎啊。”
“哈哈哈……,这老叫花子是个聋子啊。不过你别说,还真特么搞笑啊,看把那家伙给气的。”“是啊是啊,这老头可真逗,笑死我了,哈哈哈”一旁的人群里笑声不断。
“老不死的,老子撕了你!”大汉怒吼着双手抓向酒丐两臂。
“哎呀不好,那老头怕是要遭殃了。”“那家伙对老人也下得去手,真不是个东西!赶紧去镇守府报告镇守大人,晚了怕这老乞丐性命难保啊……咦,那家伙怎么回事?”
就在大家为酒丐捏了一把冷汗的同时,只见酒丐一个踉跄站立不稳一跤向前栽去,好巧不巧正好一头撞在那大汉胸口,那大汉站立不住竟然一屁股坐倒在地。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不过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一瞬之间。众人只见那大汉扑上去要抓老乞丐,老乞丐吓的脚下一滑就要摔倒,谁知竟把那大汉给撞倒在地。均在心想,这大汉叫着要打人,却反被老乞丐不小心碰了一下就摔倒了,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菜货。
“哎呀呀,差点儿就摔倒了,还好让你这孩子给拦住了”,酒丐惊魂未定地拍着胸口道,“不过我可真不是你老爷子,你赶紧起来吧,坐地上干嘛啊?我可没屎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