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一莲,这个名字,在天厉王朝的名门贵媛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提起她来,所有人的语气中,多有些不自在。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她那那张惊为天人的脸。如果说,南湘儿是美的,其他的大家闺秀不会嫉妒。因为胭脂水粉摸一摸,稍稍打扮一下,她们也不差。可是左一莲的美,却是她们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她一举手一投足之间的风情,也是她们学不过来的。
所以她们对待左一莲的态度,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总而言之,不会多么真心吧。所以当左一莲,缓步走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了语言。宜歌感受到这莫名其妙的气氛,抬起头来。只看见了那张出尘绝世的容颜。曾经,宜歌理所当然地以为,她的母亲,是天底下最美的女人。见到左一莲之后,她才明白,原来这个世上,有这么美丽的女人。她的美,和自己的母亲完全不一样。母亲清丽脱俗,高高在上。而她的美,是世俗的,举手投足,风情无限。就算是同样身为女子,她的美也是让人心跳加速的。
左一莲就这样,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到了一个空位边,开口问:“请问,我可以在这里坐下吗?”她的声音,犹如那盛开的艳红玫瑰,温情中带着热烈,绽放出夺目绚丽的迷人光泽。宜歌不由得在心底赞叹,果然是天生的尤物。这声音,足以让人不能自拔。
“左小姐,大驾光临。请坐,请坐!”南湘儿站起身,从高台上走了下来。走到了左一莲的身边,“左小姐,今日怎么有空来这里?”
“我是受皇后娘娘所邀,来宫里品茶的。听说,南大小姐也在这里,就过来打声招呼。这些日子,皇后娘娘一直在潜心研究茶艺,我忙着陪皇后娘娘,和众家姐妹好久没见了。”左一莲开口说话了,说的话也和她的人一样,世俗得可以。可就是让人讨厌不起来。
宜歌还是很感谢她的。至少她来了之后,所有人关注的焦点,就不在自己身上了。她可以心情愉悦地喝茶了。不得不说,南湘儿的茶,可真是极品。有钱就是好啊!宜歌砸吧着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皇后在研究些什么?”南湘儿在左一莲身边坐下,亲自举起了一杯茶,递到她面前。左一莲伸出手,接过,低下头抿了一口茶。“果然好茶。皇后娘娘研究茶艺,所求不过如此吧!”
“如果喜欢这茶,我这就让侍女包一些给你。如何?”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左一莲也不客气。她心知肚明,自己可没有本事搞到这么好的茶。虽然不清楚南湘儿家是干什么的,她家里什么好东西都有。
“你喜欢就好!”南湘儿对着左一莲,笑容也多有不自然。一个比自己美上许多的女人,在自己身边。笑容也会褪色许多。
被左一莲这么占优势,南湘儿怎么想都觉得心里不舒服。她想起那一日,厉奚容说过,左一莲的未婚妻好像是那个宁志逸。这么一想,她得意地扬起了嘴角。“左小姐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宁志逸,宁家的四爷?”
“大部分人都知道,宁志逸是我的未婚夫。南大小姐觉得,我应该连自己的未婚夫都没听说过吗?”提起宁志逸,左一莲没什么好颜色。在过两天,她就十九岁了。这么大年龄,早已定下的婚事,可是宁志逸就是没有要成婚的意思。她很清楚,这件事,已经成了她们的笑柄。以她的天资,完全可以选择一个更好的人嫁,可是她执意不肯改变婚约。她在赌,她看中的人,会给她最高贵的未来。
“哦!”南湘儿原本还想借着宁志逸这样见不得人的身份,好好地奚落一下她的。结果,她这么干脆的承认,反而让她自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我真的是消息太不灵通了。”南湘儿一脸委屈,“我是前几天才知道这事的。真是奇怪,既然已经定下来了,又到了适婚的年龄。怎么你们还没有举行大婚?”
“怎么说呢。”左一莲微微挑起了眉,“我以为既然我们心无旁骛,大婚只是时间的问题。”
“心无旁骛!”南湘儿重复着这句话,微微垂下了眼,“看不出来,宁四爷还是个懂****的人。看他那样子,似乎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南湘儿很清楚,自己跟宁志逸的梁子是结大了。囚禁还让别人对他严刑逼供,加上有人下毒。这宁志逸,肯定不会和她善了了。
“他只是在忙自己的事情。”左一莲微微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迟迟不肯娶我。也知道,大家都在笑话我,年龄一年年的增大。可是我并不着急,我相信,他最终还是会回到我身边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表情还是那样的自信淡然。南湘儿突然觉得,凭宁志逸绝对打击不了她。不过宁志逸可以被用来挑拨离间。这么一想,南湘儿志得意满地抬高了声音。“我听说宁四爷前段时间好像中了毒。说来还真是奇怪,究竟是谁和宁四爷有什么生仇大恨的?左小姐近段时间都在皇后身边,不知道有没有听到什么消息?”
左一莲没有接口,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了看南湘儿。“南大小姐消息还真是灵通。以为这些日子你在昌辉阁,很多事情都顾不上了呢。”
“我一向是这样,不能忍受一个人孤单的日子。所以即便是来了深宫,在昌辉阁里头。我也会邀请大家来这里,赏花!”南湘儿抬起了眼,倨傲地看了一眼左一莲。长得美又怎么样,命运完全不能自主掌握的感觉,应该很折磨人吧。
“是吗?我以为……”左一莲不是出尘绝世的莲,她是俗世里的桃花,染了风尘,不那么单纯。所以她的反驳也是很有力的。“我以为是秦大小姐邀请大家来的。要知道,秦大小姐的表哥,才是太子殿下最倚重的人。”
南湘儿被问得无话可说,神色不定。
坐了没多久,左一莲就开始四处环顾。她的眼神最终落在了宜歌身上。宜歌也正好在看她,只是那么一瞬间。两个女人的四目相对。没来由得,左一莲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她微微侧着头,笑容如阳光一样明媚。
宜歌心头一颤。她并不认识左一莲,所有知道的,都是听说的。可也就是这个笑容,宜歌突然对宁志逸产生了一丝羡慕。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路会走向何方,可是这个女人,值得宁志逸,用尽全力去拼搏。
南湘儿看见了两人之间的互动,心里一阵不舒服。为什么她看不爽的女人,都能扎堆在一起。一个左一莲,一个小小的婢女,她们怎么会有交集?反正无论如何,她都铁定要将她们两个看做一伙的了。
“左小姐,是不是认识小柏姑娘?”南湘儿的声音很响。惊动了在场的所有人。她站起身,朝着宜歌招了招手,“小柏姑娘,怎么不过来打个招呼啊?”
宜歌微微一笑,起身,却没有上前来。“给左小姐请安!”
“小柏姑娘客气了。”左一莲不是一般养在深闺的小姐,对于小柏还是有所了解的。可以说是风云人物了。
“左小姐客气!”宜歌回了她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微笑。随即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看你们两个的样子,应该是很熟悉的。怎么说话,还这么客气呢?”南湘儿颇有深意的一笑,“还是你们特意装作不认识啊?”
“南大小姐误会了。第一次见。”左一莲端起了手中的茶盏,笑了。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她的娇艳。只不过是轻轻一笑,就夺走了春天所有的色彩。所有人都相形失色。
“那还真是有缘。看你们两人,不像是第一次见。不过就算不是第一次见,也会成为很好的朋友吧!”南湘儿的话,有意无意地在提醒以她马首是瞻的人。以后行事,针对的人,可一定要看清楚。
虽然来了左一莲,可是也不知道为何,宜歌觉得周遭的氛围怪怪的。总觉得不宜久留。她站起身,借口离开,“南大小姐,左小姐,真是不好意思,奴婢还有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了。”
她站起身,缓缓福身,优雅有礼。
南湘儿目的已经达到,并没有想要留人。倒是秦婉言,自打左一莲来了之后,整个人都开始坐立不安了。南湘儿态度的转变,让她完全没有机会再问出些什么东西来。她心里着急,乱糟糟地开口问道:“南大小姐,听说你很喜欢茶。既然左小姐正在皇后那里管这事。你可以去皇后那里帮忙的。”
左一莲微微一笑,“秦小姐的建议真是不错。我正愁着没有人帮忙呢!”
南湘儿刚想开口拒绝。宜歌突然开口了,“皇后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南大小姐如果真的有好的茶艺师,想来会和皇后娘娘很合得来。”
虽然没有想要和皇后合作的意思。不过可以认识多一个贵人,也是不容易的。犹豫片刻之后,她欣然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