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个巴掌,又给了一个那么大的甜枣。说实在的,宜歌有些发懵。她向来不是自作多情的人。就连当初,她认错了人。她也没有后悔。她以为那个人就是安婧,对于喜欢的人,她从来都没有遮遮掩掩过。直到后来,她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猛然醒悟,那些年那些人,早就已经物是人非。所以对于厉奚容,她也没有过多的心思。如果没有刚才他的拥抱。她或许永远也不会了解,在自己的内心深处,已经将他当做了知心人。
想当初,他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她。仅仅因为她这个人,他愿意给予完全的尊重。身为一国的储君,他能这么待她。她内心里明白,心里的秤杆很早开始就往他那边倾斜了。只是他高高在上,他从不说爱。她只能叫自己避开这个问题,不去想,不去琢磨。宁愿在他身边的日子,彼此尊重彼此扶持。她一直以为,就这样细水长流,也未尝不可。
然则,这样的平和,还是被他打破了。就像是此时此刻,她看着眼前故作正经的他的脸,她居然久久回不过神来。一直以来,两人之间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关系,被他打破。
反观厉奚容,他显然并没有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突兀的。他已经等了太久,也迟疑了太久。他不想再这样压抑自己的情感。从一开始,他就该告诉她。所以,他眼看着宜歌愣愣发呆,也没有出声。只是,极轻极轻地揽着她。他愿意等,他愿意给她时间,慢慢的慢慢的想清楚。他以为,那一年,虽然不过是一眼。然而他肯定,那一眼,他们将彼此烙进了心里。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他唯一对她会纵容。他骗不了自己。
而宜歌分明也清楚,他对自己是不一样的。沉静了片刻之后,她伸手,轻轻地推开了他,低下了一直高傲地仰着的头,轻声道:“我饿了,去找吃的。”
厉奚容淡淡一笑,回应道:“去吧!”他很温柔,骨子里是那种溺死人的温柔。宜歌知道,一直都知道。所以她面红耳赤,转身就走。临走前,没忍住回头看他,笑问:“要给你准备些点心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此时他已经走回案前,继续****的事情。他并没有抬头,可是从语气里,宜歌可以感觉到他的柔情。一时间,心头只觉得一股热流流过,好舒服。
这天晚上,宜歌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见了他站在桃林里,对着她,浅笑盈盈。她缓步上前,他将她轻轻揽入怀里。
晨起,想起昨夜里的梦,宜歌面色绯红。起身洗漱完,正好撞见秦婉言坐在院中井沿上,甩着腿看天。见宜歌来了,她跳下来,迎上前来。“小柏,小柏,可算等到你了。”
“小姐找我有事?”宜歌一脸的笑意。婉言瞅着她,直摇头。“不对劲,真不对劲。你这是怎么了?面带桃花。”
还没说完,就被宜歌红着脸给打断了。“别胡说,快说说你找我什么事。我今儿个还有要紧事要做。可没空陪你说话。”
“知道了。”婉言一脸委屈,随即又笑了起来,“小柏,你是不是要出宫。你帮我跟表哥带句话,就说我想吃梅子了。让他给我带点过来,可好?”
“就这梅子,咱们昌辉阁里头没有?眼巴巴地要你表哥送到这里来。”
婉言斜睨了宜歌一眼,娇嗔道:“你到底帮不帮人家嘛!”
“帮,当然帮……”宜歌笑着拍了一下她的脑袋,转身离开。婉言被她亲昵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心里头疑惑,今天的小柏可真是不同寻常,总觉得粉色的桃花在满天飞的感觉。
且说宜歌心情很不错地来到前院。某个特别不爱在餐桌正经吃饭的,这个时候正在紫藤架下喝茶。见他喝着茶,面前也没有任何的吃食。宜歌微微蹙眉,低声道:“空腹喝茶,伤胃。伺候的下人呢?这点事儿也做不好?”
“本宫不许他们上早膳。”宜歌扯了扯嘴角,侧头吩咐站得远远的那个侍女,声音清冷。“去端早膳过来,日后要是殿下不吃,还是要给他端上来。吃不完的,我来吃。”
“真的?”厉奚容可开心了。宜歌斜睨了他一眼,冷冷开口道:“这不吃饭胃不好。这要是吃多了撑着了,出了什么事,主子你那医药费,多少也要看着给点呀。”
“你……”被她这么一说,再看看眼前这一桌的食物。厉奚容举起了双箸。宜歌看着他这样子,嘴角不由自主地向上扬起。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肯定他一定会愿意吃的。只是觉得这样威胁着他,是一件很快乐的事。
“昨儿个,皇后派了人来,很严肃地问了本宫一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宜歌微微一笑,真的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商量事情,还会来欲擒故纵这一套了呢?迟疑了片刻之后,她笑,不由自主地歪了歪头。
最是这不经意的一个小动作。奚容愣愣地看着她,停了筷子。宜歌笑问:“胡子,你这是不吃了吗?”
奚容一愣,继续一边吃饭一边装作漫不经心地开口道:“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这件事,压根就不重要,但是她提出来说,要是帮她这一次,她负责除掉小皇弟。并且在这一个月内完成任务。所以……”
宜歌直觉这件事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宜歌总觉得和和她是脱不了干系的。她微微蹙眉。“莫非我从那里走过,她不会是要我帮什么了不得的忙吧?”
“聂远一心思慕左一莲。你觉得他被你摆了这么一道,会放过你吗?”
“不会!”宜歌有些死心地摇了摇头,看来事情是麻烦了。她本就该知道,谈了这趟浑水,她也别想着置身事外了。她有些无奈地开口,“还请主子明示,我要做些什么,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