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两人引入花厅,一眼就看见了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聂远。宜歌心中暗笑。而跟在她身后的两人,不由得吓了一跳。左夫人心里一个咯噔,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大对劲。可是又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只听宜歌轻飘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夫人可听说过上东城?”
“上东城?”左夫人心里的害怕又多了一分,声音有些颤抖。
“此人就是上东城的城主,聂远。夫人可知他为何会倒在这里?”
“为何?”听着她声音在颤抖,宜歌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她的心思一向不单纯,对于她不喜欢的人,她有的是办法,好好地折磨。左夫人看着她笑得如此的邪魅,心里头很是害怕,却还是强自装作淡定的样子。“我想你肯定不是带我们来见皇后的。皇后娘娘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召见我们。你到底想要怎样?”
宜歌闻言回头看左夫人,她倒还是一脸镇定。再看左大小姐,看着眼前衣裳有些凌乱的聂远,还有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宜歌,吓得发抖,小脸也有些惨白。宜歌右手握紧成拳,稍稍使力,再然后手掌摊开,一扬手,一个劈斩,将左大小姐给劈晕了。
左夫人扑上前去,去抱紧自己的女儿。宜歌在她身后又是一掌。看着晕倒在地的三人,宜歌拍了拍手转身就走。顺手将左夫人给搬了出来。这两人人要是醒来,会发生什么事,她可管不着。这无论他们怎么解释,估计也说不清楚这件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聂远心里有鬼,自然不敢说出自己的猜测。而左家的那个大小姐,明知道是她搞得鬼。可是对方是聂远,上东城的城主。打死都不会相信,他的话。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折回去,将左大小姐的衣裳给弄得相当的凌乱。香肩半露,酥手搭在了聂远的身上,两人靠在一起,姿势相当的暧昧。宜歌看了看之后,相当满意。然后走出门,将靠在门口的左夫人扶了起来。看上去像是左夫人身子不好,她搀扶着走出去一样。就这样她将左夫人一路给带到了云清和云岚那里。
和两位师兄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原委之后。云清举起了手来。眼看那大大的手掌就要落在宜歌的脸上,云岚连忙上前,硬生生地挨了一巴掌。
“大师兄!小师兄!”宜歌眼里泛着泪光,喊着云岚。云清看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以来,他也很了解她这个小师妹。真心悔过才会喊她大师兄。他上前将那个左夫人拉起,扔在了马车上。自己亲自驾着车,将左夫人送到左府门口,扔了下去。
事已至此,他也知道,小师妹惹出了太大的祸事。他要是不帮忙,不知道会出什么事。虽然他不喜欢小师妹做的事,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小师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出事,却不管。这边宜歌目送云清离开,回头看着云岚,低低道:“师兄,抱歉!我是不是做错了?”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云岚看着自己的小师妹。他深知,眼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她单纯可爱的小师妹了。她现在干的事情,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他不知道她为何要这样做,为何为了那个厉奚容,愿意如此卖命。他唯一能想到的理由就是她的小师妹肯定是被厉奚容给骗了。又或者他极度不愿意相信,他的小师妹是不是看上了那个厉奚容。他开口,酸酸的。“为了那个人,你做这些事值得吗?”
“我要一个真相。”宜歌咬唇。虽然她已经大概接近了那个真相。除此之外,她想要的还有报仇。她不会甘心,自己父亲的一世英名,被阴谋所累。还有她的母亲,无端端地受牵连。她决计不会放过始作俑者。
“厉奚容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为他卖命?你可知我们云门门规?”虽然云门人丁凋落,可是云门的地位始终是不寻常的。云门入门门规就有要求,绝对不允许降低自己的身份,去做权谋者的利剑。谋士之路,不是云门中人,该行的。
闻言宜歌摇了摇头。“我不是为了他。时至今日,我已经欠了师兄太多人情。不能再隐瞒了。我姓柏,你就没有怀疑过我的父亲是谁吗?”
“帝师?”云岚虽然也曾经有过怀疑,却被自己的父亲给一口否决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父亲,所以也从来没有往那个方向想。
宜歌没有否认,只道自己累了,想要回去了。云岚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乖乖地目送她远去。内心还没有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真不知道,自己的小师妹原来是柏帝师的独女。如今想来,小师妹做这么多事,也是情理之中。
从宫门一路走回昌辉阁。她的脸色实在说不上好。她进了书房,看见还在案前忙碌的人,不知为何,心里那种不安的感觉,渐渐的淡了下来。他不说话,宜歌也不多说些什么。转身再侧边的窗前坐下。看着夕阳的余晖染红那飘扬的轻纱。在她的指尖轻柔地拂动。
案前的厉奚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口。宜歌也没有隐瞒,将自己这一整天下来干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然后,是一阵寂静。宜歌原本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是自打她说完那么久,他也没有说话。便侧身,扭头向着他看去。这才一转身,就有什么东西朝着她飞来。习武之人与生俱来的警觉,让她在没看清是什么东西之前就开始闪身。那东西,堪堪避开了她的脸,砸在了她的手臂上。
一阵清晰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宜歌发懵,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黑色的墨汁,不停地往下滴。湿润的漆黑的液体流过她的指尖滴落在地。地上那一方拳头大小的砚台静静躺在那里。
宜歌一脸的不敢置信。她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