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知道自己要是带着俪妃派来的小尾巴回去。这个“小尾巴”的下场会很惨很惨。不过宜歌可没有觉得这人可怜。她被跟了整整一天,心里正不舒服呢。这人被教训一下,她还是很赞同的。虽然宜歌是这么想的,但是她还是很好心地提醒过黑衣人的。“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不是不让你跟。但是你跟着我会有什么后果,我可不敢保证。你要知道,毕竟,我可是在太子殿下身边做事的。这殿下会怎么看待俪妃娘娘派来跟着我的人,那就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
“我不过是奉命行事。俪妃的吩咐,我不能违抗。对了,既然以后要共事,那么不能不知道我的名字。我的名字叫齐乐。”至于会有什么后果,他倒是没有想过。要知道,他一直坚定的以为,这俪妃怎么说也是太子殿下的母妃。这小柏姑娘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难不成为了这个婢女,太子殿下还能将他这个受命于自己母妃的人给怎么样吗?
也正因为他这么想的。所以他就理所当然地一直跟着宜歌。加上宜歌也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他还真以为自己这次任务铁定是十拿九稳了。以至于宜歌回了昌辉阁。他也理所当然地跟在宜歌身边。这不,宜歌一回来就被厉奚容喊去书房。宜歌马不停蹄地往书房走去。她还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究竟厉奚容会如何处置这个来自他母妃的属下。
在踏进书房门前,宜歌侧头看着齐乐,非常好心地提醒。“最后一次,问你一句。你真的……真的……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我?你要是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被宜歌这么一问,齐乐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的,他就回过神来,淡淡地回了一句。“我说过,我是奉了俪妃娘娘的命来的。希望小柏姑娘不要为难我。还是乖乖地让我跟着比较好。毕竟俪妃娘娘,也没怎么你,不是?”
“让一个男人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还跟我说没怎么我?”宜歌冷哼了一声,再没有多说什么。她缓步踏进书房。案前的厉奚容头也不抬地开口道:“你回来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么寻常的问候,却震惊了跟着一起进来的齐乐。齐乐突然意识到,这小柏和太子殿下的关系肯定不一般。尤其是,他又听见,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居然又很温柔地问了一句,“怎么都不说话?是不是累了?”
一直没有听到宜歌的回答。案前的人放下了手中的册子,抬起头来,看向宜歌。厉奚容一眼就看见了宜歌身后站着的黑衣人。瞬间,他的神色就不对劲了。“这个人是谁?你带来的?”
“主子,首先这人不是我带来的,他是自己跟着我来的。其次,这人是您的母妃大人指派过来跟着我的,不是我自愿的。再者,他被要求跟着我,寸步不离。当然也包括主子你喊我有事的时候。还有我吃饭的时候,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他在哪里盯着我。我个人觉得,要是有个人盯着我,我肯定是睡不着……”宜歌一脸戏谑的样子,完全不觉得自己被人跟踪,会有什么压力。倒是厉奚容听了她这一番话,出乎意料地问了一句,“那么说今天你已经被跟了整整一天了?他都跟你靠这么近?”
奚容说着伸手指了指齐乐。齐乐连忙低下头,退后了一步,离开宜歌也不过只有两步远。宜歌撅嘴,叹了口气,“那么办法,人家是俪妃娘娘派来的,完全也不听我的。我只能让他寸步不离地跟着。”
“是吗?”奚容微微蹙眉,再然后喊来了侍卫。侍卫进来后,齐乐就觉得事情很不对劲。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厉奚容的话给吓了一跳。
“把他给我拉下去,把眼珠子挖出来,然后带回我母妃面前!”
“是——”侍卫没有任何犹豫就答应了。这齐乐一听之下就愣了,在侍卫上前来之前,提剑阻挡。不多时,一群人就打斗到外头去了。听着外头的响动,宜歌侧眸看着奚容。“主子,其实事情也不用闹得这么严重。挖他眼睛什么的就算了,不如就把他捆起来,给俪妃送去也就算了。”
“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人,敢盯着你看。本宫挖了他的眼看他以后还怎么盯着你看。”奚容说这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占有欲有多强。宜歌却被吓了一跳,连忙道:“主子,还是仁慈一点。这齐乐看上去傻傻的。这俪妃送他来,根本就是送死来的。他还傻傻的以为俪妃是给了他一个好差事。你就这样把他变成一个废人,是不是太残忍了。”
虽然宜歌不喜欢齐乐。可是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十恶不赦之人。就这样把一个人给毁了,实在是于心不忍。
“既然你这么说了,这件事你就自行处理吧!”奚容也没有再说什么。宜歌一听,终于松了口气。终于在宜歌的坚持下,那齐乐被五花大绑地送回了太子府,俪妃的身边去了。后来侍从传来话说,俪妃娘娘什么都没有说。只是让人送了份礼回来,说是给小柏赔不是的。宜歌手握着俪妃让人送来的那把金簪子。看着那簪子泛着的晶莹光泽,陷入了深思。
“你害怕了?”奚容在案前看着奏折,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从身后传来。宜歌回过神来,将手上的簪子递到了他面前。“如此精致的簪子,我从未佩戴过。这也不是我这样身份的奴婢能佩戴的东西。简单来说,我要是戴了这簪子就是僭越。在这皇城,主子你怎么重视我,我也不可以戴着这样招摇的簪子。这皇城对底下的奴婢说纵容也纵容,说严苛也严苛。我可以自由出入很多地方,可是我却绝对不能穿戴我不能穿戴的衣物首饰。主子你给我准备的那些衣裳,不都是让人特意剪裁的。虽然款式不一,但也绝对合乎奴婢的身份……可如今,这簪子……”
宜歌深深的叹了口气。总觉得不是一件吉祥事。这主子赏赐的东西,戴与不戴都是一件难事。闻言,奚容伸手抓起了那把簪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只听“啪嗒”一声,簪子掉在地上,断成了两截。
宜歌吓了一大跳,扑上前去,细细观察。看着那断成两截的簪子,实在是有些欲哭无泪。“这可是俪妃赏赐的东西,破成这样,你让我如何是好?”
“来人——”奚容一脸不以为然喊了在外头站着的侍从前来。当着宜歌的面,他一把夺过那簪子,扔到了那侍从手里。“把这簪子给俪妃送去。就说本宫觉着这簪子甚美,拿在手上把玩,一不小心就给弄掉了。簪子断了。既然断了,总是不详。就决定把它给扔了。不过毕竟是母妃送的,拿过去给本宫母妃过目一下。”
那侍从捧着簪子诺诺应是。宜歌被奚容的所作所为,唬得一愣一愣的。半晌都回不过神来。“主子,这……这样还给俪妃,这簪子坏了,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奚容抬眼看着她,“本宫也是时候表个态了。这么做无非是让我母妃清楚,本宫做什么事,身边有什么人,都不是她能决定的。别以为她在背后搞得这些小动作本宫不知道,本宫只是不屑于去应对。此番,通过你的事情,给她一个警示,也未尝不可。”
“主子要警示俪妃娘娘,也不一定要通过和奴婢有关的事。”宜歌的眉头紧紧皱起,这下子,和俪妃的死结,估计是再难解开了。要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兢兢业业安分守己的侍女。俪妃的明示暗示,她不是不懂。不过她真是没想要攀高枝。想至此,宜歌微微抬头,看着案前的厉奚容。她恍惚又想起当年初见。她的心遗落在了那温柔少年的微微浅笑了。可如今,眼前的这个人,已经再也勾不起她当时的那种微妙的情愫。她知道,他已经不是记忆中的那个人了。她对他,真的没有非分之想。
“别想那么多了。本宫替你解决了那黑衣人的事。我这么做,以后母妃就不会为难你了。怎么说都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不是吗?”奚容感觉到她审视的目光,抬起头,和她对视。四目相对,宜歌一愣,最终……她只是微微别过了头。她发觉,自己连和他对视的勇气都没了。
“多谢主子,替奴婢解围。”
“真要谢我,我也有件事要你帮忙。”他低头继续自己的事情,却没有忘记和她谈事情。“今儿个你去地牢,见到冷云了,是不是?”听着,仿佛是波澜不惊的语气,宜歌却感觉到了一丝试探的意味儿。
“是!”宜歌眉头微皱,“奴婢记得再出来的时候,没有在暗室里见到他。莫非他是来找主子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