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之五：命运之城
“塞纳河的河水不停的流……”
“难过的事，痛苦的事，悲伤的事，统统追随着河水一起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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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此情此景，五人沉默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这样状态中的娄岸不语。
令人费解的是，大家除了不知道娄岸到底遭遇了什么样的攻击，以及什么样的攻击会让她的生命能量几乎消失耗尽之外，还有一个为更棘手的问题，那就是——
除了今铭以外（今铭的人类体质没有像其他同伴一样强大的灵力）其他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一股缠绕在娄岸周身的暗能量污染，而且这股力量的密度十分凝重致密。
今铭虽然觉察不到这些超自然力背后的运作，但是，在她靠近娄岸的身体时，就有感觉到胸口处隐隐传来一阵压抑的感觉，这种沉重的胁迫感觉正在持续地让她越来越呼吸困难。
今铭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并用手轻锤着胸口，默默深呼吸了几下后试图让这种压抑于胸腔内的感觉消失散退。
龙夜细心地睹见了今铭的反应，少年瞬时间在娄岸的周身设下了一层可以净化能量的白色结界。
“现在为止，我们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的确是娄岸。”
瑟森收起了之前嬉笑闲散的状态，他神情严肃的对着同伴们说。
“娄岸现在的状态是什么情况呢？”
今铭不解地问道。
“现在的娄岸……”
“只剩下一副破败的躯壳、一个没有灵魂、没有精气神的皮囊……”
“可以理解为一具只剩一个人形的空壳了……”
龙夜缓缓的说，他将一只手轻轻环在了今铭的腰间，并将她自试验台附近拉开，离娄岸更远了一些。
“她的灵魂能量几乎全部消失耗尽了，就像灵力全部被吸走抽光了一样，只剩下很稀薄的一部分力量用来维持这个人类的形态容器而已。”
辉炎更具体地解释了今铭的疑问，他顿了顿喉咙继续说道：
“以娄岸现在的状态，她连和我们进行精神波对话这样基本的能力都不无法使用了。”
“不仅无法做到与我们进行精神沟通，娄岸的周身都在被一股外来的暗能量压制着。”
“也就是说……她既无法向外求救，同时也无法进行自救……”
“连让时空介入、进行自我疗愈的力量也无法施展。”
形风继续补充着辉炎的回答，同时将目光转向了今铭：
“今铭，还好你发现了她。”
“这对娄岸来说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不然......
等待着娄岸的未来，将会是一场真正的毁灭……
被人类警官放在这里，接下来怕是要解刨她的“尸体”了。
如果真的演变到了那一步的话，即使娄岸的灵体回来了也无法与她以灵力铸成的人形身体再次进行融合，那么，等待着娄岸的结果将会是寂灭于这个有形的物质世界，彻底消失……
想到这里，大家都无奈的叹了口气，深深为娄岸的境遇倒抽一口冷气。
“So， what’s next?”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
瑟森看向大家，眼神中以目光询问着所有人，看看他们什么想法。
“我和今铭暂时不能和大家一起回美国。”
龙夜冷静的说着，他的声音低沉、平和而富有磁性，俊美的脸庞上依然没有太大的表情：
“我们是以’人类’的活动方式搭程飞机进入法国境内的，护照里的入关信息需要和我们的人身踪迹相匹配。”
“而且，这里还有一些疑问需要查清楚。”
“所以……”
少年平静地将目光转向了身旁的瑟森，询问道：
“瑟森，娄岸的身体可以暂时放在你家的量子实验室里吗？”
……
“当然没问题，其实我也是这么打算的。”
瑟森眨了一下他那双水蓝色的眼睛，回应着龙夜的提议。然后看向了辉炎和形风，征求着他们两位的意见。
辉炎和形风摆了摆手，表示他们没异议。
形风将娄岸的身体收于她的内丹中，同时在散发着冷气的银色试验台上幻化出了一个和娄岸一模一样的身体——那是一个不具有灵力的替代品。
“那么，我们先回去咯。”
“娄岸周身的暗能量需要先将之净化掉。”
“如此严重的侵蚀程度，恐怕需要一段时间来处理了。”
辉炎和瑟森向龙夜和今铭简短的告了别后，三人的身影便没入夜色里，消失在了巴黎警署的实验室内。
“呼……”
今铭深深呼了一口气，她还是对刚刚看到的娄岸、发自内心感到遗憾，对土元素之神的遭遇不知道该谁些什么。此刻实验室里只剩下今铭和龙夜两个人了，这时，她身旁的少年温柔地低下头看着她，龙夜将环在今铭腰间的手臂收得更近了一些。
实验室中的灯光在瞬间隐去了光亮，机器瞬时停止了运转，电力消失。彻底处理完善后工作，两人的身影也随即无声消失在实验室内。
巴黎警署五楼的刑事犯罪科实验室内恢复了一片寂静与昏暗……
……
……
远在城市的另一边，夕阳泛着红晕的微波渐渐落入山间，塞纳河的河水在深蓝色的夜空下寂静地流淌。一个身形高大颀长的男孩正无声地伫立在河岸边、一处浅滩上。
他有着如雕塑一般棱角分明的脸庞和身躯，冷峻又美丽的脸部线条坚毅而利落，而深刻的五官和高耸的鼻梁更是映衬出其深邃眉骨下一双冰蓝色的眼瞳。
银冠望着塞纳河边的流水，静静望向这西西流过的河水凝神静思，不知为什么，少年的周身现在散发着一种既危险又充满魅力的气息。
可是，他脸上的表情却让人一时分辨不出此刻他的心情到底是宁静抑或是悲伤。
原本以为，只要杀了她就会平息的心火……
为什么现在会觉得无比空洞呢……？
像是堕落深渊更深处......
少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他的心中会有如此矛盾有强烈的情绪，他低低摇了摇头试图平复现在淤积于胸腔内的空洞感。
一些流浪汉淅淅沥沥自他的身旁经过，这些浪人在口中吟唱着曾经巴黎城内流传下来的古老歌谣：
“塞纳河的河水不停的流……”
“难过的事，痛苦的事，悲伤的事，统统追随着河水一起流走……”
“不久以后，太阳会升起，在明亮的早晨，哭过的人打开门就会看见塞纳河像往常一样静静的、慢慢的、不停的向前流淌……”
这首诗，奥塞斯（奥塞斯·罗曼，娄岸在人界的名字和身份）曾唱于我听……
传颂着古老恋情的塞纳河啊，你要流向何方……
一阵风吹过，带着夜晚的清凉。
少年脖子上垂挂着的项链随着风声轻轻晃动于他的胸前，一个羽翼形吊坠跟随河水晃动的光影而微微发出银色的光。无意间听到流浪汉的歌谣，这首熟悉的旋律让听者心中波澜起伏，他强迫自己刻意压制下去的记忆，再度被无声地唤醒。
银冠下意识的伸出手臂握了握胸前的吊坠，他沉默着，神情却犹豫极了。
已经结束了……
德尼·克雷蒂安这个名字和身份（银冠在人界的名字和身份）也没必要继续存在下去了……
都是假的......
既然已经无法回头了，那么，就继续完成我该去完成的事情吧……
我将永远只有一个名字和身份，那就是银冠———人鱼族现任长老！
想到这里，少年犹豫的神情转而变得坚毅冷漠，冰冷的双瞳在深蓝色的夜与河水的映照下发出泠冽的光，那光芒坚定但却让人不寒而栗。
那个同时具有少女的魅力与少年的俊美之人……
黑头发，黑眼睛，以及象牙色肌肤的女孩……
那个人类女孩，今铭……
也许你是无辜的，但是，人类真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而带你走，是我的使命！
拂去了月光，银冠的身影悄然隐匿于夜幕之中，瞬时间遁去了行踪。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