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没记错,当时在整理这一层的时候,自己把一块巨大的塑料布放在了废物储藏室里。啊哈!还在那,角落的一堆铁板下压着的褐色塑料布。
我使劲地将它拖了出来,这块布几乎占满了整个废物储藏室。我将它重新聚拢在一块,抱着它来到飞艇的一楼,见到了黄杰他们。
黄杰和吴邵林两个躲在舱门两侧,手里正往凯士手枪中装填仅剩弹药。弹药这事,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替代品,一直都没法重新熔铸,除去刚才黄杰朝我头上射出的三发,现在估计救只剩下不到十发了。
黄杰身后站的是李冰爽。只见她手里拿着个发了霉的菜头,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抬头转身,冲着破碎的驾驶舱玻璃外,不带瞄准地扔去。然后又赶紧缩回来,继续捡起放在离她不远的另一块“弹药”——空罐子。她没有注意到我已经从三楼下来了。外面的人太吵了,甚至还有人因为挨了李冰爽的“致命一击”而抱怨了起来。
丁常飞拖着自己行动不便的右腿,来回在厨房和李冰爽之间来回穿梭。每次他从厨房里面出来,手里都捧着一些东西,什么空罐子,破瓶子之类的。没多久,李冰爽的“弹药”已经攒了一小堆。
那滚滚呢?正如葱宝所说,滚滚正趴在舱口后,除了发出它睡觉时的呼噜声以外,还在不断地用自己的蓝色舌头,卷起李冰爽的“弹药”,一个劲地往外丢。外面的黑市商会还不敢靠近,毕竟这个尺寸大小的劣蜥,放眼整个第五区都找不出第二只来。
见他们忙得不亦乐乎的样子,一准又是李冰爽想出来的点子,因为李冰爽昨晚一直在那喊什么一定要找个机会对厨房来一次“清仓大处理”。
我三步并作两步地来到黄杰身旁。
黄杰迎上我的目光,“葱宝?”
我眨巴了下眼睛,笑着说:“它已经挺过来了。好着呢,现在。”我看了看吴邵林,他听到这个消息后,稍微地放松了一下紧绷的双肩,吐出一口长长地粗气。
“现在该怎么办?”黄杰把凯士手枪拿在手上一亮。看他的把式,就想靠着手里的两三发弹药,从这直接冲出去。
我撇了一眼舱门外,黑压压的一片人头,骂街的、起哄的、看热闹的,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葱宝有个更好的点子。只是······”我把嘴巴凑近黄杰的耳朵,细声地说了一遍计划。
黄杰一听,眉头一拧,看向还在不断给李冰爽补充弹药的丁常飞。“你说,丁老拐会照你说的去做吗?”
我噗呲一笑,学着用头指了指丁常飞,“他照不照着做,那还不是要看你怎么给他安排咯?”
黄杰一听,心领神会地哈哈大笑起来。“你这话,我爱听!”
不远处的丁常飞注意到我和黄杰不太友善的目光,脚下一踉跄,趴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功夫,我们已经做好了下潜的准备。随着我一声令下,葱宝甩开自己的金属手臂,往码头上一推。嗖地,因为反作用力的缘故,整艘飞艇此时已经没入了水中。
这时,葱宝操作起飞艇上的四只手臂开始划水,一切都在分秒必争地进行着。
我和黄杰两个,每人手里拿着两个塑料布做成的换气袋,双脚离地,死死地抱着身旁的柱子。湍急的水流从两侧破碎的玻璃上挤了进来,疯狂地冲刷我们的脸颊。而我们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塑料袋,里面裹着滚滚和丁常飞两个。李冰爽和吴邵林两个则是分别趴在塑料袋的两侧,时刻注意袋口是否有松开的迹象。
途中,我和黄杰换了两次气。还好准备的充分,我们有惊无险地来到了葱宝所说的港口下的山洞。山洞里一片漆黑,一半还没在水里。
终于脱险的我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山洞内浑浊的空气。我从飞艇上下来,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这里实在太冷了,可能是因为这里距离水面有点远,加上又常年不见光的缘故。
黄杰也从飞艇上下来,手里拿着一个便携式的手电筒。他把手电筒的光束指向上,想粗略地估算下这个洞到底有多高,可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完全看不到光束印在山洞顶部的光晕。
“我的天,这个洞到底有多大?”黄杰一边甩干自己身上的毛发,一边将手里的手电筒丢给我。
我接过手电筒,重新回到飞艇上。接着手电筒的光芒,同李冰爽和吴邵林一起,解开还被塑料布包裹着的滚滚和丁常飞。我的手一边扒开厚实的塑料袋,一边在不住地打颤,生怕塑料袋一打开,发现里面已经进水了,而滚滚和丁常飞两个泡在水里一命呜呼。
还好,我担心的事并没有发生。
滚滚第一个从塑料袋力窜了出来,从一开始的不适应慢慢平静下来。而被绑在它身下的丁常飞则气急败坏地喊道:“可恶的黄杰!我和你不共戴天!”还好当初把他硬生生地绑在了滚滚肚皮下的人是黄杰,不然此时丁常飞非得跳起来捶我一顿。
我用手电筒检查了下吴邵林和李冰爽,发现他们两人的状况不但好,还特别的好,真不愧是维尼坦人,水就像是给了他们第二次生命。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赶忙咧开嗓门大声吼道:“葱宝?你还在线吗?”
葱宝?你还在线吗?
葱宝?你还在线吗?
葱宝?你还在线吗?
声音在山洞里不断回荡。
“零三五三,我没事!我躲在自己的玻璃箱里面好着勒。”葱宝刚说完,点亮了飞艇里的灯光。我和吴邵林他们高兴地抱在了一起,情不自禁地为这次成功的逃离欢呼了起来。黄杰此时已重新回到飞艇内,看见我们在那抱团欢呼,也一起凑了过来,大概是因为全身湿透的他比较怕冷,所以他才一个劲地靠在李冰爽的身后······
“喂,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才打算把我放下来?”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存在感的丁常飞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