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怪物对声音非常敏感,周小东自然是知道的,他很清楚,点燃烟花后,那些怪物肯定会向这里聚集。
但周小东不得不这样做,因为他怕,怕自己会和房东老太太一样,发烧到昏迷,然后变成吃人的怪物。
其实,自从发烧后,周小东一直心存一丝侥幸心理,觉得自己只是普通的发烧,可是一天多下来,吃过退烧药后发烧症状依旧不见消退,反而烧的越来越厉害了。
当听到烟花的声音后,周小东心中的那一丝侥幸彻底消失不见,他还有一个孩子,他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身处在危险中。
所以,周小东打算求救。
有烟花,就证明有活人,有活人,就有希望。
周小东不确定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但他必须把握住这次机会,这两个多月里,他经历的太多了,好不容易带着孩子活到现在,他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他想活下去,至少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这是一场赌注,要是有人来,周小东就赌赢了,要是没有人来,他就输了。
无疑,周小东赌赢了,因为彭子邶注意到了他放的烟花,也会到放烟花的地方去。
但这场赌注没有丝毫意义,因为周小东不清楚,他以为的活人,只有一个。
最重要的是,不论是彭子邶还是周小东,都低估了感染者的数量。
……
烟花很美,声音自然也很大,街道上的感染者被声音吸引,都向着声音的源头涌去。
大概二十分钟左右,街道上的感染者就离开了个七七八八,仅剩的一些,也大多是那些被火焰烧坏了身体,行动缓慢的。
彭子邶看准时机,果断下楼,然后拿出木栅栏堵住了入口,这一番操作,闹出的动静自然不少,那些还没离开多远的感染者,有一部分又折了回来。
不过有木栅栏的阻挡,那些感染者一时半会也进不来,为了安全起见,彭子邶又在木栅栏内加了一层木墙,这样一来,感染者看不到他这个活人,再没了声音,就会自行离开。
接下来,彭子邶开始灭火,周围的房子里,灭火器不少,想要找到并不困难。
经过近半个小时的酝酿,火势也越来越大,但还没有到救不了的地步。
彭子邶一边提着灭火器灭火,一边还要注意周围扑上来的感染者,费了很大劲,才将火灭完。
接下来,彭子邶开始清理剩下的感染者,有虎头吞云枪在手,加上用木栅栏卡位,以及千杀称号的特殊属性加持,最终彭子邶成功击杀了他布置陷阱范围内的所有感染者。
扔掉手中的火把,彭子邶靠着墙滑坐在了地上,他实在太累了,如此高强度大规模击杀感染者,还是第一次。
这一坐下,彭子邶立刻就感觉到浑身都在发软,双手更是酸痛无比,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打开盖子对着嘴就是一阵猛灌。
发干的嗓子得到水的滋润,如同在大热天进了空调房,舒爽无比。
一口水还没喝完,彭子邶握着虎头吞云枪的左手手心就一阵发烫。这个感觉,他非常熟悉,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扔掉手中的瓶子,然后一个驴打滚向一旁滚去。
几乎就在彭子邶刚离开那个位置的时候,一只感染者就扑了上去。
此刻,彭子邶的后背已经全部湿透了,他的心快速跳动着,惊吓过后,只觉身体比之前还要软了。
还没等彭子邶有下一步动作,那只扑了个空的感染者就一个转身,再次扑了上来。
躲是躲不了了,彭子邶拿过虎头吞云枪,将枪头对准了那只感染者,只听噗嗤一声,虎头吞云枪的枪头瞬间就刺进了感染者的身体,并且没有多少阻力的穿过了感染者的身体。
这一击并没有在要害,所以对感染者造成的伤害微乎其微,本就没有起身的彭子邶瞬间被感染者压在了身下。
知道一击杀不了这只感染者,所以在虎头吞云枪刺入感染者的身体后,彭子邶就松了手,见感染者整个压向自己,他伸出左手顶住了感染者的脖子,右手抓起刚才丢弃的火把,死命的敲打着感染者的头。
被顶住脖子的感染者张着嘴,想要撕咬彭子邶的血肉,同时,它的身体也在不断挣扎着,也好在感染者没有雾妖那么锋利的爪子,彭子邶才没有被撕成碎片。
没几下,彭子邶右手握着的火把就断了,他只好用拳头继续锤,只是刚锤了两下,一股猛烈的疼痛感就从他的右肩传来。
彭子邶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心顿时就凉了。
又是一只感染者!
受到鲜血的刺激,两只感染者的动作更加狂暴了,咬着彭子邶肩膀的那只感染者,如同一只疯狗一般四肢着地,手脚并用向后爬。
彭子邶被拖着向后,疼痛让他渐渐失去了意识,就在他以为自己快死了的时候,耳边的声音突然一变,如同被放慢了一般。
睁眼一看,彭子邶发现,周围的景象也变慢了,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肩膀上的剧痛让他清楚的知道这并不是幻觉,而且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虽然浑身都痛,但彭子邶此刻觉得自己还能反抗一下,于是他咬紧牙关,左手用力一推,就把压在他身上的感染者掀开了。
彭子邶有些意外,自己的力气似乎大了很多,来不及多想,他左手握拳,砸向咬着他肩膀的感染者。
几拳下去,那只感染者松了口,彭子邶趁机爬了起来,然后快步走到被他掀开的那只感染者身边,伸手握住虎头吞云枪,将其抽了出来。
接下来就简单了,在周围都是慢动作的状态下,彭子邶很轻易的就用虎头吞云枪刺穿了两只感染者的头颅。
他非常清楚,这种状态不会持续太久,所以在解决完两只明显是进化后的感染者后,便快速向着之前的楼上跑去。
在这个过程中,彭子邶非常清楚的感觉到那种状态正在飞速消失,他进了一个房间,用两层木墙堵住了门和窗户后,还没来的急处理肩膀上的伤口,一股恶心眩晕的感觉一浪接一浪传来,两个呼吸的时间不到,他就晕了过去。
楼下的阴影中,一只感染者盯着彭子邶所在的那间房间的窗户,漆黑的双眼中没有一丝光芒,如同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