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这日正用着饭,沈世钧推门而入,显得有些高兴,静初问:“你怎得了?”
沈世钧一边坐下,一边说道:“听说南部那边,三公主打了胜仗,杀了那达瓦格勒,想着今日怕是就到得了渝州了。”
“啪——!”
随着静初手中筷子的掉落,沈世钧也停住了话语,他问道:“你......怎么了?”
静初慌忙地拿好筷子,说道:“无碍、无碍。”
她想着,若是不离归来后得知自己不在宫中,定会来抓我回去,若那时,怕是母后也保不了我。与其被逮回去,倒不如自己回去。
静初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道:“世钧,你知道的,我来渝州的目的。”
沈世钧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怎么好端端的,提起这个。”
“我来这里,左不过是想找他问个明白,我来这里已经许久,也到了该走的时候了。”
沈世钧愣住了,半晌,他才小心翼翼的问道:“走?你要去哪儿?”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离家已经数日,早就该回去了。在我走之前,我想见见他。”
沈世钧皱起眉头,“他已经有了妻子,你还要见他?”
静初低下头,不说话。沈世钧道:“你去见他,又是何苦?不是自找罪受吗?”
见着静初不说话,沈世钧终是叹了口气,他说道:“非见不可?”
静初点了点头。
沈世钧站了起来,说道:“走吧,我带你去。”
静初忙站了起来,跟着沈世钧走了出去,上了马车后,静初才问道:“我们去哪里找他?”
“我刚刚派人去通知他了,去城郊的凉亭。”
...
马车路上有些颠簸,静初觉得有些闷闷的,此时马车外传来一阵嘶叫。沈世钧掀开帘子,见着外面全是黑衣黑袍的杀手,忙伸手将静初护住,道:“别动。”
静初只觉得大气都不敢出,沈世钧另一只手慢慢放下帘子,放在了腰间的折扇上,他转头,对着静初吩咐道:“一会儿,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你也不要下马车,明白了吗?”
说着便要走出去,静初猛地抓住他的手,沈世钧受力往后微微一顿,他回头瞧了瞧握住自己手腕的白皙玉手,笑问:“放心,我定护你安全。”
“沈世钧!”静初眼睁睁的瞧着他的手挣脱了自己,心里的恐惧也越发大了。她坐在马车里,每一刻都是煎熬。听着外面剑刃划破皮肉的声音,静初揪着裙摆的手,变得惨白。
不知过了多久,静初只觉得马车外有人靠近,她惊恐地缩起了身子,帘子被挑开的一刻,突然便停住了,随着什么东西的倒下,帘子被一柄长剑挑起,那把剑上还淌着血。静初虽是害怕,但惊慌之余,也认出了这柄剑——寒霜!是不离!!
映入眼帘的正是不离,她面容清冷,脸色也并不好看,“你?”
此时沈世钧也跑了过来,不离抬手便把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你又是谁?”
没等沈世钧说话,静初便忙站起来,说道:“他是我救命恩人,不...阿妹你放开他!”
不离挑了挑眉,阿妹?但仍是收回了剑,沈世钧站直了身子,拱手道:“在下多谢姑娘相救,不知是闻君的妹妹,失礼了。”
闻君?
不离轻笑:“不碍事。”那笑容在静初看来着实是瘆得慌。
“在下沈世钧。渝州长史沈应天长子。”
不离只是点点头,并未搭话,沈世钧自是知道用意,只是笑笑。不离转头又对着静初说道:“姐姐已离家很久,今日倒不如就跟着妹妹回去?”瞧着静初轻轻撇眉,不离又道:“你可要知道,若是父亲和母亲知晓了,后果如何,我不能保证,你能吗?”
静初咬紧牙关,不说话,沈世钧此时说道:“闻君倒不如就先回去,今天这事虽有意外,但日后总会再有机会。”
不离听闻,笑了笑,机会?若你知晓了她是谁,你还会这样说吗?沈世钧对不离似有若无的嘲笑,也只当作没看见,静初听了沈世钧的话后,只是点点头,说道:“那好,我随你回去。”
不离点了头,转身去骑马了。沈世钧站在那里,只是轻轻地说道:“没事,我们还会再见面的。等下次,我便带去见他。”
静初鼻头一酸,两颗豆大的泪珠落在手背上,她点点头,“多谢这几日的照顾,若有机会,我定会报答你。”
沈世钧心里仿佛被重锤了几下般,喘不过气来,他说道:“好,我记着。”
此时不离已牵了马来,静初也走出了马车,不离扶着她跨上了马,自己也跨上了马,将静初环抱与身前,她斜眼瞧了瞧沈世钧,笑道:“那......告辞了,沈公子,这几日多谢。”
“举手之劳,一路平安。”
不离扯仅缰绳,呵道:“驾——!!!”
马儿接收到指令后,仰头嘶鸣一声,便朝着前面驰骋而去。
沈世钧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久久没有言语。最后,沈府的仆人们也奇怪,为何这天过后,自家少爷捧着的那位姑娘便不见了,少爷也憔悴了些许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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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为了犒赏不离和亦安,在正殿设下宴席。不离将静初悄悄送至宫内后,便回了嫱轩宫换了常服,红昔一边服侍着不离宽衣,一边悄声说道:“这几日您不在宫里,大殿下也偷摸出了宫,但好在有人遮掩着。”
不离点点头,问道:“我知道,我将她带回来了。”
红昔微微一惊,问道:“殿下是在哪里寻到公主的?”
不离回答道:“我那日途经渝州,路过了一片竹林,原是想着让亦安他们先走着,我顺道去找找静初。”
“殿下知道大公主出宫之事吗?”
“便是猜也猜得到。”顿了顿“当时却瞧见了一群黑衣人在袭击一行队伍,为首的那位竟还是一位公子,想着出手帮帮他们,却发现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红昔问道:“那位公子武功很好吗?”
“若是你跟他对上,撑不过十招。”不离道“后来他们没瞧着悄摸到轿子处的人,我便帮了个忙。没想到那里面坐着的竟是静初。”
“那公子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