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川克制着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寻了个位置坐下。不知怎么的,最近的心情乱糟糟的,有些奇怪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之前还没觉得顾以澈这么碍眼。
苏什筠自顾自的叙述完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顺带把怀疑万昭儿的理由讲了个大概。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现在正在秘密调查真正的凶手?”顾以澈听着苏什筠讲完大概,不可置信的扯了扯嘴角,“就凭你们?不行吧?”
“...”苏什筠斜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
只有贺知川轻轻端起茶杯,抿了口茶。
“再说,你说万昭儿背着人命,可是,证据呢?”顾以澈轻轻的笑,眼里倒是没有讥讽,“没有证据定罪,就是官府也不能这么干。”
“这不就得问您老了吗。”贺知川开口,言语也不如刚开始客气,“敢问,万昭儿用的什么香粉?”
“我们楼里统一用的专人采种的玫瑰制成的香粉。”顾以澈挑挑眉,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冒犯的。
“但是万昭儿身上有一股明显的桂花香粉味。”贺路沅向前一步,一脸笃定,“我敢肯定,一定是桂花香。为了盖住身上的原有的香味,她好像用的多,似乎也配备有专门的桂花香囊。”
“霍燕红鞋上残留的那些香粉就是桂花味。”
“不一定是同一种。”
“直觉告诉我,就是。”
“强词夺理。”
“我愿意!关你屁事?”
苏什筠和顾以澈你一言我一语的斗嘴。贺路沅眨了眨眼,温柔的眸子里闪烁着惊奇。他还以为顾以澈就只有那幅毫无人气儿的商人模样,没成想....倒是有趣。
顾以澈也就这时候能展现出那为数不多的几分少年稚气。
“万昭儿跟卫原有来往吗?”贺知川开口打断两人幼稚的话题。
“那得看万昭儿有没有这个心去见卫原。”苏什筠睫毛扑闪扑闪,掩去眸子里的谋算。
“的确。”顾以澈点点头,像是忽然想到什么,玩味的勾了勾唇角。“三百两黄金,换我带你们去庆云楼查房,各位意下如何?”
“三百两?你疯了吧喂!”贺路沅第一个跳脚,刚对他有点好感,转眼就败光了。
“三百两还多吗?”顾以澈做作的笑了笑,“哦,对对对。我都忘了,你们应该是拿不出来的。也怪我,我府上没这么穷过,不懂行情嘛....那便一百两?”
被嘲讽的三人——
呵呵。
顾以澈,嘲讽技能满点。
“我不介意掀了庆云楼。”苏什筠笑意不达眼底,一脸和善的放狠话。
“掀了?你赔得起?”顾以澈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毫不惧怕的笑了起来,“哈?苏二姑娘如今这么有钱?”
“知道我赔不起,就带路吧?”苏什筠凉飕飕的眼神仿佛要把他穿出一个洞来,“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这个道理您懂??”
“....”顾以澈盯了她好一会,终于还是放弃了逗他们玩的想法,移开目光,微不可察地撇了撇嘴,“开个玩笑而已。这都不懂...无趣。”
苏什筠看了他一眼,倒是沉默不少。
也是。
顾以澈小时候在顾爵府被大娘子欺负惯了,缺斤短两的衣食,每个月克扣的月俸,母亲病危时对他的句句告诫,都让顾以澈更加确信权与钱的重要。终年累月的委屈和打磨,才是让顾以澈变成如这幅冷漠样子的真正凶手。
好不容易分家了,自己也闯出了一片天地,他顾小爷就是穿着金子在大街上走,都不敢有人非议他半句。
他顾以澈是谁?
京城首富啊!
整个家里穷的就只剩钱,多三百两不多,少三百两不少,连顾府下人的腰包都肥的流油。
就算庆云楼被抄了,于他来说一样不痛不痒。
连苏什筠有时候都会想,但凡她跟顾以澈一样,年纪轻轻就坐上了首富的位置,她估计比顾以澈还夸张。
“走吧各位——既然这么崇拜我的才华,那我就勉为其难,带你们去看看我的楼盘。”顾以澈抻了抻腰,混不痞挑起眉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苏什筠。“至于万昭儿.....苏二姑娘的手段,我领教过,也欣赏得很。”
“今天我就发扬一下人格,让你查咯。”